炭烤灰豆腐

黄新华

老家兴义有“万物皆可烤”之说。

这个烤，与北方的烤肉、烤串儿还是有所区别，是以木炭明火 素烤 为主。

烤洋芋、烤玉茭、烤鸡蛋、烤耳块，烤辣椒、茄子、西红柿、四季豆…，还有炭烤灰豆腐。

素烤，就像一股清流，让人感到无比的舒爽。

我还是偏爱烤灰豆腐。

头次吃灰豆腐是在兴义的安龙县夜市上。

安龙小吃有名，丝娃娃流水席、红油煎粉、酸汤水饺…，招引四方饕客蜂拥而至觅食。

在喧闹的集市中，我注意到，有一席角落悄无声息。

矮火炉，四方桌，长条凳，围坐一圈，男女老少在闷头吃炭烤灰豆腐。

我迈腿跨入挤了进去。

炭火将尽，上罩铁丝网，铜钱儿大小的灰豆腐摆一层，小豆腐受热鼓了起来，这面烤黄了，翻过来烤…。

不必担心烤糊了，火软，吃的人狼虎，不等完美，即抢食。

牙签挑来烤得鼓鼓的灰豆腐，趁烫，沾小碟中的糊辣子盐巴吃…。

皮，酥脆香，内，蜂窝状的豆腐滑嫩、有一丝鲜甜。

灰豆腐内涵了无数道工序，糊辣子是点睛之笔，与一口一粒的灰豆腐在口腔里嚼碎、搅拌，刺激得味觉美感不断升华。

一定要趁烫吃，如果正在喝酒说话，应该把说话的嘴腾出来。

大概这就是这里悄无声息的原因吧。

小老板大眼儿盯着数数儿，论粒收钱，5毛一粒。

我是别的不吃了，瞅准了炭烤灰豆腐敞开了吃，多少粒记不清了，只记得上了两板网坯子，吃光光。人说，这个北方肥佬八成儿是没吃过啥好东西。

最后，是一碗砂锅熬的豆浆稀饭，溜溜缝儿，得，完美收官。

兴义的灰豆腐还是有一定的技术含量的。

当地田埂上点种的黄豆产量不高；

石磨磨出来的豆浆用酸水点豆腐；

豆腐块儿放滚烫的草木灰里翻炒一小时，至豆腐泡时，筛净备用。

城市管理要考虑到污染问题。因此，现在吃到正宗的炭烤灰豆腐不容易了，有时夜晚在兴义街口，偶尔会有游摊在偷偷的卖。

美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吃了还想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