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眼前这个小人儿在想些什么呢？我问他，吃手香不香？他像是能听懂我在问他话，停下啃手的动作，盯着我看，露出可爱的微笑，眼睛随即眯成一条缝。</p><p class="ql-block">我也笑，一方面是真的开心，眼前这个小人儿的笑容是多么美好，另一方面是在回应他，让他知道此一刻展现在他面前的就是美好与快乐。</p><p class="ql-block">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开心。妻很理性地告诉我——她获取这类知识的途径无非是网络视频，三四个月大孩子的笑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并非真的高兴。</p> <p class="ql-block">我对此似乎是基于科学的认知不以为然。不是高兴是什么？那么快乐的笑容，甚至还伴有兴奋的举动，用扭动肢体的方式加以强化。退一万步，那笑容总不会作假，是如此单纯与无邪，怎么可能不快乐。</p><p class="ql-block">我逗他说话。来，叫爸爸，妈妈。他一边伸展手臂，一边蹬腿，咧开嘴，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我也夸张地张开嘴，同样以啊呜啊呜的声音回应他，想让他获得一种认同感。按医生的说法，这样陪孩子说话，有助于他更早地发声。</p><p class="ql-block">他更加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瞧，依旧是快乐的样子。我笑骂他，是个小傻子，只会啊呜。他听了，像是笑得更开心。还好他听不懂，以为受到了赞美与鼓励。我更高兴，不由分说地俯下身，在他细嫩肉肉的小脸蛋上狠亲几口。再看他的表情，像是有几分莫名的无辜与茫然，不知道这份亲密的含义，却似有羞怯般的满足。</p> <p class="ql-block">我想当然地认定他是快乐的，对于我的所有举动、言语、表情都可以让他舒服与开心，起码此一刻是这样。</p><p class="ql-block">他用那双清灵灵的黑眼珠盯着我看，像是要深入到我的灵魂里去，一边在心里猜测与辨认，一边努力思考与畅想，我对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抑或表达什么。不过他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是深爱他的，会尽可能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与渴望，是完全可以信赖与依靠的人。</p><p class="ql-block">那么我必然可以笃定地认为，他脸上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啊呜的呓语与四肢的挥舞，是他情绪激动与兴奋的坦露，是他能够做出的全部表达，报以我最美好的回馈。</p> <p class="ql-block">我可能永远都不知晓这个小人儿的脑瓜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同样不清楚，过后也回想不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我盯着他看，他以同样的眼神紧盯着我，我逗他高兴，他笑嘻嘻地乐，我更高兴，所有的快乐与美好都是如此真实。</p><p class="ql-block">也许很多事，在经历时可能都处于茫然的状态，并不清晰与明确，也无法探究，只能猜测与设想，抑或以我们认为的形式与内容存在着。有可能是虚构的事实，也可能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让自己获得安慰与释怀。</p><p class="ql-block">就像眼前这个小人儿的笑脸，才是当下生活里最确切与真实的，哪怕过后他并不记得，也留不下什么痕迹。而我自认为他在这个过程中，有着同样真实的体验与感受，会潜移默化到他生命的骨血里。</p><p class="ql-block">2025.2.1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