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顾南沙河(第四期)

西门踏雪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风瑟瑟,一次次的西行,路经浮托村南公路边的小树林、坟头的花圈在微风中抖动,老坟新鬼都知道我是谁…因这一个多月走的全是这边的路线。</p><p class="ql-block">南沙河的村口,每天上午都能看见几个妇女,她们每天变着花样的舞着鼓,…都是年轻的奶奶,当年的村花,身姿与容颜已荡然无存,老腰、老胳膊、老腿,扭起来总有几分别扭,对面走过来的大婶,穿着花袄,脚梢外迈,嘴角还残留着刚吃完饭的痕迹。说着陕西普通话,教孙子念着唐诗呢…</p><p class="ql-block">现在的农村,已不是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也是家家关大门,年轻人大多去了城里打工,或者附近上班,因怕输在起跑线上,四岁的娃差不多都送到了早教班,剩下的也是为数不多的中老年人,他(她)则是麻将场上的骨干,说者方言,吐着痰,抽着烟,尽说着中南海的事,发着美国的愁…如是中午,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总不能家家敲门吧?只能在村里一圈又一圈的转,等待奇遇,目标七十五六岁以上的老人,嘴还必须学的乖乖的,和我哥一样大的,我都叫叔!</p><p class="ql-block">第一天,直奔村委会,大门紧锁,墙上也没个联系电话,远处来了一位倒垃圾的,我赶忙问,“叔,你去过周佛路没有?”他说得是给我钱呀?我说没有叔,我们只是想把这段历史记录下来,然后转发了黄老先生的想法,他立马一句三回答,"我没去,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谁去过"。真无语!无奈还是去村里面再转一圈吧。</p><p class="ql-block">由于今年的温度特别高,九月份了还是大热天,我全部武装,凉帽、墨镜、口罩、手套、有点侦探的意思,或者说和村里的人对不上号码,年轻人无所谓,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心想这会不会是个偷娃的…</p><p class="ql-block">又转到了南二街,正好问到了老书记訾健跟前,老人很热情,骑上他的三轮车,帮我满街的找人,到了门前,听隔壁说人上县看病去了,就又给我找人,找到了王兴林老人,家里放着秦腔,正"打阵台"呢(戏名)很可惜、老人得了脑梗,说话言语不清,走路更不方便,哦,"我娃你来了,你是哪里的?"呵呵我是秦镇的,哦,"我和秦镇张怀串,姚号学,郭应林。当过兵''呵呵叔这几个人都是我村的,(和老汉套近乎),哦,你是代表谁来的?县上?还是镇上?呵呵叔是这么回事…我重搬旧套又宣传了一遍。</p><p class="ql-block">王兴林老人现年75岁,他是69年10份上去的,属于先遣连,去了以后就搭棚、盘灶、说他们连主要负责修桥工程、也开山,老人说在此练了一手好绝活,就是开石头,平时也一起装炸药,但没有放过大炮,一般都是小炮,70年十月回来就当兵去了,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无奈只好与老人告别。</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抱着试试的心里,看哪个看病的回来了没有?结果没有,这怎么办?资料太少没法作呀?又跑到了南二街,看能不能再找下老书记让他帮帮我,奈何老书记不在,突然想起,我不是在葛自让指导员哪里拿了好多名单吗?照名字找!十字路口正好有两个谝闲传的,我就吧上面的人名字让人家看,他看后,这个死了,哪个亡了,这个前几天走了,嗨,这有两个活的,说话也利索,找他们把,照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我拐了三道弯,找到了他家,看来刚过完喜事、而且时间不长,门口还挂着大红灯笼和对联,又是大门紧锁,哪就找下一个人吧,去了之后,隔壁大婶说他去县上看病人去了,不在家,看的正好是另外一个`0702'的参与者,无奈打道回府。</p><p class="ql-block">第三天,我心想两次都是上午去的,不顺利,今天还是下午去吧,三点前人家肯定午休,年龄大了,不要打扰人家,三点半准时出发,去了也就是四点,南二街人家还是没人,看起来过完事可能外出打工去了;哪就下一家吧,去了之后,门口全是打麻将的,人家一手捏着牌,全神贯注、因眼镜戴的很低,眼睛朝上一翻,歪着头说、他老婆在家!说话不带后声。</p><p class="ql-block">我一看这年龄和我姐差不多大吧,算了出门三辈低,农村人差不多都爱给人当先人,就随她意吧,官称,"婶!我是咱秦镇人搜集关于"0702"工程的记实,看我叔能不能给我提供一点资料,打扰了"她说行,我领你去,过了三条街,公路边一家,他也在打麻将,进去后场火比较大,有四桌麻友,我说明了我的来意,老婆说我替你打一会,快去给人说一下,他说别急,这盘打完,呵呵不急不急,心想满屋子都是青烟缭绕,咳嗽声、喝水声、搅麻将声、真受不了,我就走出了房子在门外等待;十分钟后他终于出来了,我很快说明来意,笔记不急,还是录音吧,回家慢慢整理。</p><p class="ql-block">我叫崔永胜:我当年去时也就19岁,车把我们送到南大坪,整整走了两天,才走到了板房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到我们工程营,把人都能走“日塌了”(方言),在哪里确实也很辛苦,睡觉身下就是杠子搭成的架子,高低不平,治背锅子(驼背)还行,晚上睡觉连身都没法翻…</p><p class="ql-block">我们69年腊月初七上的山,当时去的时候山上还有雪、尤其和对面的太白山遥相呼应,太白山上的雪更白更厚,车把我们拉到了南大坪,我们背着简单的行李,整整走了两天才到达板房子,在板房子住了一晚才到我们营地,我村共去了20多人,一个小队4个人,有一次别的工程连放炮,我们正在吃饭,满山遍野就像麻雀一样的飞了过来,我们就按照安全员教的,首先抱着头,当石头飞来时,或前,或后,或左式右的躲着石头,真把人能吓死了…飞过来时一般劲比较大,不是砸烂了就是砸的青一块紫一块。哎!我的神呀!</p><p class="ql-block">干活时人家说一天8毛钱、我们也没见过,也就是用粗粮换些细粮,菜就是萝卜白菜,相对其他工地还好点,也就杠子馍加包谷榛子最好。出于哪个年代也没办法,那年也是准备和苏联开火呢,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给苏联还账呢,修这路是怕人家把宝成铁路给炸了,使得交通受阻,给去南方调动的物资作准备呢,万一把宝成路炸了,还有个退路呢。</p><p class="ql-block">由于炸山,豺狼虎豹都吓进深山,但长虫(蛇)常见,有一次庙沟扛板,路上的长虫多很,就像咱下面雨后的蚰蜒,(蚯蚓)好像长虫在开会一样的,有一条很大的黑蛇,差不多小碗口粗,有三四米长,我们大家用板隔着,朝它扔石头,根本就打不上,它的速度很快,也很吓人,万以一个人走,让它缠上了肯定难活。</p><p class="ql-block">我们哪时候家里都很穷,没有褥子就两人一合,一个铺一个盖,两人打对睡也不太冷,衣服脏了就在河道洗一下,或者用石头压住冲上一段时间拧一下就好了。</p><p class="ql-block">每天晚上还要学习开会,休息总感觉少,睡不够,现在我们之间去的人多一半已走了,我今年都73岁了,大概的形势、当年就是哪样的,再苦也不敢跑,抓住了就不得了,就属于火线逃兵,在哪个年代,后果可想而知。如今能想起都不错了,一切习惯就好,老人很开朗,感谢他的讲述。今天正好是九九重阳节,祝他们身体健康!</p><p class="ql-block">去工地人员名单:</p><p class="ql-block">訾巨益,卢克宽,葛佑宏,崔永胜,葛居智,王兴林,孙天有,崔宏寿,訾占良,訾崇智,訾水望,訾 辉,訾 玉,吹士员,訾玉杰,孙德茂,訾 肖,訾怀新,訾 杰,訾 甲孙恒道,孙德清,孙宏前,孙恒武,孙康康,孙 建。</p><p class="ql-block">24年10月11日</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单晓莉,笔名惊蛰、西门踏雪。古诗词爱好者。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秦风诗词学会会员,现任《仁智文苑》社长,主编,作品散见于《中华诗词》《陕西诗刊》《咸阳诗刊》《三原诗刊》《秦风诗刊》以及各大网络公众号平台。</p> <p class="ql-block">工地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您告知,立马删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