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

西贝佳

农历正月二十是先生老家上坟的日子。前天先生打电话说：“二哥打电话说今年上坟，弟兄4个一家200块钱，统一买祭拜用品，你正好在家，明天回去上坟吧，上午9点之前到老家汇合。”说实话，我们结婚38年了，除了先生的奶奶和父亲去世、周年祭我们去过坟上，每年上坟都没有回去过，更不知道老坟在哪儿，既然在家，那就入乡随俗回去上坟吧。

昨天早上7:35，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小弟的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小弟的声音：“三嫂，起床没，你早点回来吧，8点半到咱家，9点准时去上老坟。”放下电话，我睡意全消，急忙穿衣起床，一边烧水，一边洗漱。从父亲家里到婆家正常情况下需要半个小时，我8:10之前必须出发，以防路上堵车。

洗漱好后，水也开了，我把水装进开水壶里，跟父亲交待一下，顾不上侍奉父亲吃早餐，拿了个面包就去发动车子。一看8:06，赶快出发。一过伊河桥，车辆明显比平时多了不少。上到岭上道路两边停了许多车辆，已经有好多人在上坟，“咚哒”“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股股混合着鞭炮味的青烟袅袅升起，一团团、一簇簇，升腾着，氤氲着。

8:35我到家时，弟媳和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一会儿二哥和小弟骑着装满上坟祭品的电动三轮车回来了，我们一起步行去堂兄学刚的农场门口集合。一个家族的上坟人员陆续赶到，好像祖辈只有四五家，父辈六七家，先生同辈十四五家吧，说实话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一会儿大嫂和侄儿也回来了，待人员到齐，一起步行去上老坟。

我跟着他们到了地里，一看一个坟头也没有。堂兄说：“这老坟就在这一块儿，纸就挂在这周围的树枝上吧，供品就放这里，冥币和金元宝都放在一起，香也都放在一起，一会儿一块点燃吧。”他说着，用铁锨在地上堆了个小土堆，各家都把祭品拿出来，摆好，磕头，然后放鞭炮。这老坟的祖宗不知道多少代了，现在的人都只知道是老坟，每年都要先一起来祭拜，也是纪念和感恩吧。

上完老坟，人员都分散开了，各自去上自家的坟。我们家的坟听说有先生的老爷、爷爷奶奶、二爷二奶奶、父亲，旁边还有大哥，共5个坟堆。分别摆放了供品、祭品。听嫂子说：“我怕两边有人往里挤，今年买了36棵柏树，没想到他们半天可栽完了。”栽柏树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小弟和侄儿肩上。

“你看这美不美？”嫂子指着依坡就势栽种成心形树阵的墓地说道。大哥去世20年了，享年42岁。那时候他的儿子还懵懂无知，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准备读博士了。奶奶、父亲也相继寻他而去，不知道祖孙三代在天堂里是否能相遇，不知道彼此还能不能相认，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天堂里真是未知数啊。

他们活着的时候，生活条件还不是太好，现在条件好了，给他们送钱都是成捆的亿元大钞。我开玩笑说：“这么大的票子，不知道天堂里有没有银行，能不能兑换小票子？”二哥接着说：“随便花吧，咱奶奶好排场。”

看着磨盘似的两挂鞭炮，我问二哥：“这挂鞭有多少响？以前只有100响、500响、1000响，最多听说过5000响。”那盘起来都没有多少啊。“谁知道有多少响，反正得放一会儿。”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鞭炮也更新迭代，越做越大、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啊。两挂鞭围着五个坟堆圈了一圈，最低有五六十米吧。还有十几个10个一组的冲天炮和一袋两响炮，那真是鞭炮齐鸣、响彻云霄啊，比春节期间的鞭炮还要响亮。

那附近有好几家在上坟，从上坟的人数、供品、祭品和鞭炮的响声就能基本上判断出这家后代的情况。大嫂说：“你看，咱这一看就是人丁兴旺，以后你俩退休了，上坟时就回来。上坟一是纪念、感恩老的，让孩子们知道感恩，这个传统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二来家人也趁机聚聚，多好。”可城里生城里长的孩子们，有几个人去上过坟呢？更别说老坟了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俗习惯还是农村保留和传承的比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