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模样(二)“死党”

苏皖

<p class="ql-block">1974年春,随家里搬迁,我转入农场小学四年级读书。班上仅有二十多名同学,大多是农场的子弟,不久我便与其中的几位男同学打得火热,成了大家艳羡的“死党”。此后五年,我们相伴相随,一直到高中毕业。1979年9月,我考取大学离开家乡,“死党”们也各自奔赴四面八方。如今想起,那些与“死党”们共同度过的无忧无虑、快乐幸福的日子,心头满是温暖和感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首青春岁月,“死党”们是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他们让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更加充实而有趣。他们不仅仅是学习上的伙伴,更是生活中的知己和朋友。应该说,“死党”间性格互补、相互信任、彼此忠诚、乐于分享、勇于担当,大家一起讨论学习,一起在操场上尽情地奔跑,一起经历风雨,一起成长。</p> <p class="ql-block">冬天的夜晚,雪纷纷扬扬飘落,大地银装素裹。“死党”们如约所至,带上手电、网兜和竹竿,去附近的草垛、屋檐或树梢探寻鸟窝。大家分工默契,用手电筒迅速锁定鸟窝位置,随后将鸟哄赶进网兜,或直接上手掏鸟窝。每次总能逮住不少麻雀,有时会把它们放飞,大多情况是带回父母值夜班不在家的大海兄弟俩的家里,美餐一顿。如今,麻雀已成为受保护的 “三有” 野生动物,孩子们再也无法享受到这独特的乐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寒冷多雪的冬日,仿佛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天然的游乐场。堆雪人,打雪仗,尽情释放着少年的欢乐;把板凳倒立在冰面上滑行,比谁的自行车骑得快…当然,没有外人时也曾私下比过谁的“水龙头”呲得远,画的地图大,融化的雪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夏日的暑假,“死党”们常与水打交道。清晨,前往水稻田收回前一天傍晚放置在那里的长鱼笼,如果运气好,全家能享受到一次 “长鱼丝炒韭菜” 或“红烧长鱼段”的美味。除用“笼子”守株待兔,还会在夜间带着手电筒去寻找长鱼的藏身处,用鱼钩引其出洞或直接进行抓捕。雨后,会拿着鱼网去河沟或流水落差处网鱼,那期待与收获的喜悦难以言表。更多的,是相约去河里游泳,在水中嬉戏、打闹,比拼谁憋气久、潜水远、跳水跳得高。当然,除了在一起玩耍、捕鱼,假期中也会跟着大人们一起出工,水稻插秧、棉田打枝、晾晒稻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放映露天电影,是我们最期待的事情。那个时期,农场每周末都会放一场电影,据不完全统计,《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就曾反复看过几十遍。为抢占最佳观看位置,读小学时,我们与镇上过来的孩子有过激烈的“战斗”。后来上中学,彼此成了同学,每次又主动帮他们带板凳,占据有利位置,从而建立起不一般的友情。</p> <p class="ql-block">初中阶段,学校和班级经常组织勤工俭学活动。割草、挖树根、管理校田;理发小组刚成立那会儿,勇敢的试验者最后大多被理成了光头;校田种了小麦、油菜和供应学校食堂的蔬菜,播种、浇水、施肥,常在农场干农活的“死党”们都是行家能手;去附近村庄支农,整理沟渠,不惜体力,比谁干得快,干得漂亮。需要再交代的是,初中毕业班级合影照唯独少了“死党”光志,那是因为合影的前一天,理发小组的同学帮其理发,一疏忽也把他弄成了光头。戴着帽子和光着头参加合影均不妥,于是干脆不参加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死党”中人才济济。一虎痴迷武术很多年,年纪不大,手背上老茧不少。他一有空,就在家门口的大树上练拳,好好的一棵树,恁是被他练成上下粗,中间一小段细。爱国得益于遗传,早早长成了近一米九的大个,当年我们学自行车腿短够不着,只好掏在杠下骑,他却早已能骑坐在车上,两脚着地。我和光志是老搭档,自编自演对口词,在学校、公社和街上演出,还一起打过腰鼓。光志很喜庆,长着两颗大门牙,笑起来跟小白兔一样一样的。</p> <p class="ql-block">最后一位,是光志的堂弟光平。光平特聪明,那年学校数学竞赛,预赛时我第一,他第二,决赛我俩换了下名次。那是因为决赛题目更难,而且我俩前后排座位也调换了一下位置。当然也归于我俩不能像平时那样好好讨论讨论。我俩既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无论竞赛或考试结果如何,我们照常一起学习交流,攻克难题;一起复习迎考,相互鼓励,共同提高。光平的大哥是我们小学时的班主任,上了中学后,学校教导主任又是他姨父,为此,他替大家顶了不少黑锅。其他孩子不好多批评,自家大哥和姨父的训斥,没人说闲话。我们一起调皮或犯错时,大哥会对光平说:信不信,再这样,我就揍你。姨父说:你现在滚回家,让你大哥来找我。当年经常被训斥的光平,后来去国外读博,再后来成了美丽国一所知名大学的终身教授。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最近一次是不久前春节间的相互问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青春时光里,曾经“死党”的我们,尽情地耍,刻苦地学。我们在田野里追逐奔跑,感受着自由的风;也曾在月光下高声歌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青春年华的“死党”,是一场永不褪色的旧梦,亦是我人生中最璀璨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