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系列·情感散文】，——，《记忆中的老屋：心中永恒的眷恋》

春末无柳

文字：春末无柳

美篇号52624501

图片：网络(致谢)

　　在时光的长河中，有那么一座老屋，它静静地伫立在岁月的角落里，宛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默默地承载着往昔的记忆。每一次走近它，心中都会涌起无尽的眷恋与感慨。

　　爬山虎什么时候蔓延到了屋顶呢？那一片葱绿，像是岁月悄无声息的使者，慢慢地攀爬、蔓延。它从墙角开始，一点点地向着屋顶进军，似乎有着无尽的生命力。那原本单调的墙面，在爬山虎的装点下，有了一种别样的生机，然而，这生机背后却也透着一种孤独的气息。残枝败叶何时被策反，竟然成了叛徒。它们不再是生机的象征，反而在角落里堆积，给孤独和没落一次次打着掩护。那疯狂的庭院，曾经是家人欢笑、孩童嬉戏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蒿草撒欢的道场。蒿草肆意地生长，它们在风中摇曳，仿佛在炫耀着对这片土地的占领，而老屋就在这一片荒芜中，显得越发落寞

　　我轻轻推门。不动。方才惊愕，自家的大门已经执拗得像个傻子，生疏地极力阻拦着我这个极少回家的“外乡”人。这扇门，曾经是那么熟悉，每一次开合都伴随着家人的进出，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如今，它却变得如此陌生，就像一个久别重逢却又彼此遗忘的老友。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岁月的力量竟如此强大，连这扇门都改变了模样。

　　屋里的摆设，浸泡在厚厚的陈年旧事里，顽强地遵循着我四十四年前的号令。那些旧桌椅、旧柜子，依然在原地，它们仿佛是时间的守护者，坚守着过去的秩序。雪白的墙面上，水渍、蛛网操弄着笨拙的笔墨，一幅幅五颜六色、不太成熟的“山水画”初见端倪。这些水渍和蛛网，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它们在墙上编织着自己的故事，诉说着老屋无人问津的孤寂。潮湿霸占着每一寸空间，听见动静，像久违的宠物，顺着裤腿觍着脸地攀爬、黏人。这种潮湿的感觉，不仅仅是一种物理现象，更是一种情感的渗透，它带着岁月的寒意，侵入人的心底。

　　记忆总会冲破最后的防线。苦涩的童年，懵懂无知的我在这老屋里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那时候，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纯真的快乐。还有那喧嚣的街巷，邻里之间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升腾的炊烟，那是家的信号，每到傍晚，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预示着一顿温暖的晚餐即将上桌。人们都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有家，此刻，有亲人印记的地方也是家。那些留在老屋里的亲人的痕迹，是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哪怕岁月流转，它们依然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岁月改变着我们，我们何尝不是也在改变着生活。我们在岁月的浪潮中不断前行，追求着梦想，经历着成长的蜕变。而老屋，却一直秉承着我最初的梦想，珍藏着我的哭声、笑声、呐喊声。在这老屋里，我曾经因为摔倒而哭泣，曾经因为得到一颗糖果而欢笑，曾经因为对未来的憧憬而呐喊。这些声音仿佛还在老屋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它们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乐章。

　　房前屋后，腐朽正在吞噬着岁月。蔓延用卑微一寸一寸封缄着欢声笑语。那曾经坚固的屋檐，如今已经沦陷，长满了蒿草。庭院里，成了麻雀、老鼠们撒欢作乐的道场。麻雀在蒿草间穿梭，叽叽喳喳地叫着，老鼠则在角落里偷偷地活动。它们成为了老屋新的“居民”，却也更衬托出老屋的衰败。不堪重负的檩条累断了最后一根肋骨，“咔嚓”一声，把负重交还给了大地。那散落一地的瓦砾，在惊愕和哭泣中自毁。它们曾经是老屋的守护者，为老屋遮风挡雨，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破碎的姿态面对命运。摇摇欲坠的椽子，正赴着檩条的后尘，晃晃悠悠悬在半空，在哀怨和呐喊声中，变得沉默，低头，继而妥协。它们的命运，就像老屋的命运一样，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走向衰落。

　　斑驳苦厄的土胚墙，千疮百孔。充当“钢筋水泥”的秸秆，风餐露宿，赤裸着干瘪的身体，那一声声凄惨的呻吟，此起彼伏。它想用苦肉计，唤醒童年的记忆。这土胚墙，曾经是老屋最坚实的屏障，如今却显得如此脆弱。那些裸露的秸秆，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它们曾经为了保护老屋而奉献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却只能在风雨中飘摇。昔日高高矗立的土围墙，豁豁牙牙，鸟屎和青苔很快便达成共鸣，帮衬着，相互取利。它们在围墙上肆意生长，把围墙变得更加破败。它们偷窥着，狗尾巴草正驮着露珠向沧桑顶礼膜拜。那根砖石垒砌的烟囱，突兀着，孤零零地蹲在屋顶。等待着，那股呛人的温热再穿膛而过。然而，那股温热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烟囱只能在孤独中守望着过去的回忆。

　　就着泪水，咀嚼，回味着昨天的菜肴。那些曾经在老屋里吃过的饭菜，简单却美味，如今只能在回忆中品尝。锈迹斑斑的门锁，我用眼泪和焦急涂抹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见干枯的锁芯。咣当，咣当。像闹脾气的孩子，敲打着门扉，驱赶着落寞和无奈。这把锁，锁住了老屋的过去，也锁住了我的思念。遗落在墙角的那盆仙人掌，终是没有辜负我的偏爱，倔犟地匍匐着脊梁，把仅存的那点绿色珍藏在胸口，渴望着乡音来抚摸、慰藉。它是老屋中的一抹生机，在这一片衰败中顽强地生存着。那棵根植于门口的月季，尖利的双手护佑着门庭，每月一次，用执着和信念，含着蓓蕾，恬着笑脸，守望着。守望着归来的脚步。它就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等待着主人的归来，等待着老屋重新焕发生机的那一天。

　　老屋，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眷恋。你的每一道裂痕，每一块砖瓦，都承载着我的回忆与情感。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你都将永远屹立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灵魂深处最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