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文/一剑一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摄影/一剑一箫</span></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春天几乎每周都会下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让我无数次想老家一种普通却至今还能回味起来的蔬菜：春韭。</p><p class="ql-block">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杜甫这两句诗出自他的《赠卫八处士》，大意是：春天的雨里割来的韭菜最鲜嫩，配上刚做好的黄米饭适合故旧重逢，闲话家常。</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乡下韭菜不够端庄，似乎还有一种野性。当春天还未真正到来时，它们便顶着低温顽强地从冬季中醒来，而且长势极快，往往根部的枯萎外层还未褪去，已经长出了新叶，成为代表春季不可替代的标志。吃东西讲究时令，尤其是韭菜。在老家的乡下，春天的第一茬韭菜最是好吃，最让人钟爱。韭菜的吃法很多，最常规的做法是三鲜馅饺子和用农家自己养的“笨鸡”下的红皮鸡蛋炒着吃。</p><p class="ql-block"> 春天的韭菜水分大，真正会做农家饭的人鸡蛋炒韭菜时是不加水的，如果再加入水会影响韭菜的口感。将韭菜切成小段，下锅后快速翻炒会锁住韭菜内部的水分，炒出的韭菜鲜绿如初，而且保留了微辣的口感，让口舌生津，仿佛一口下去就已经尝到了春天的味道。三鲜馅饺子，要注重突出韭菜的鲜味，加入鸡蛋和一些整只虾仁。在乡下海鲜难寻，往往以少量猪五花肉替代，将五花肉切成细碎的肉丁在锅内炒至微熟，把韭菜和事先摊熟鸡蛋用筷子轻拌在一起，用自家种的小麦磨出的面粉来包。待铁锅内的水被熊熊燃烧的柴火烧开，将饺子下入锅内。三鲜馅的饺子便在水中丰盈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春韭独有的清香。</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城市即使在冬天也可以吃到韭菜，不必非要等到春天，但总是感觉滋味寡淡，全无当年的味道。那些吃春韭的片断固执地生长在心里，如同难以忘记一个孩子干净明亮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我想，有时我们怀念的不只是一种普通蔬菜的吃法，而是不愿放弃生命中与故土相连的某些载体，还有那一段简单、真实、自然的生活状态，没有遮蔽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今夜，春雨敲窗。</p><p class="ql-block"> 我醒着，故乡的春天也醒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