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平 花 今 昔

绝版（三月溪）

我家院外的遗址公园里，有许多棵灌木开花了。那花乳白色，黄色的花蕊，5月底开花。盛开时清香四溢。
我经过花丛时，看到这些花，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在记忆里仔细搜索，哦，是了，就是它——太平花。
在我童年的生活中，太平花曾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它开在五、六月，是春天里最后的花朵，一直开到初夏。
记得那年搬家前，我们去看新院子。外院中央是个大土堆，那是修房子时挖出的渣土。爷爷在上面种了许多牵牛花，我想跟着哥哥上去“探险”，却被奶奶拉住了。
待到房子修葺一新，外院的渣土也运走了。爷爷和奶奶先搬过去住，于是爷爷就在外院种了几株葡萄，一棵迎春，还种上了两棵太平花。买来一个大瓦缸，里面养上金鱼，还有几棵睡莲。我们搬进去时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像一座花园了。
天气从暖渐渐变热，迎春花早就开败了。葡萄叶子爬满了天棚，阴凉下，睡莲也长出花蕾。
这时，太平花盛开了。我放学经过她旁边，闻到阵阵幽香。正好爷爷在修剪枝条，我问：“爷爷，这是什么花啊？”爷爷慈祥地笑着告诉我：“这是太平花。”
“太平花……”我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挺奇怪：“为什么叫太平花呀？”“这是古人起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这花清香，颜色也好看。”
这两棵太平花年年盛开，年年清香阵阵飘满院子。乳白色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在阳光下随风摆动，好似美人起舞。
爷爷是一九六五年去世的，因患了“成骨肉瘤”（一种恶性骨瘤）。听学医的姐姐“分析”说是老爷子搬花盆时抻了肩膀引起的。我总不能相信：养花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心情好，哪能得这种病？！现代医学至今还无法战胜癌症，但是爷爷的去世使他躲过了六六年的“红色风暴”，安知非福？
太平花依然年年开放，这花对土壤和水分要求都不高，很“皮实”。而我家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颠沛之后，终于在一九七九年团聚。
遗憾的是，太平花却不在了。借住在外院的亲戚盖小厨房时，将两棵太平花和一棵枣树、几棵葡萄连根刨掉了。而当时我父母还在老家，我们兄弟姐妹天各一方。只有大姐在里院“坚守”着两间半北屋，那时房子还归房管局（文革中‘被’上缴了），国家也没有立法保护院内的树木。奈何！
上网查，对太平花有如下描述：
太平花，丛生灌木，高达2m。树皮栗褐色，薄片状剥落；小枝光滑无毛，长带紫褐色；叶卵状椭圆形，长3-6cm，三主脉，先端渐尖，缘疏生小齿，通常两面无毛，或有时背面腺腋有簇毛；叶柄带紫色。花乳白色，有清香。花期6月；果熟期9-10月。
产于中国北部及西部，北京、河北省山地也有野生；朝鲜亦有分布。各地都有栽培。喜光，耐寒，多生于肥沃、湿润之山谷或溪沟两侧排水良好处，亦能生长在向阳的干瘠土地上，不耐积水。
太平花枝叶茂密，花乳黄而清香，花多朵聚集，颇为美丽。宜丛植于草坪、林缘、园路拐角和建筑物前，也可作自然式花篱或大型花坛中心栽植材料。在古曲园林中植于假山石旁，尤为得体。太平花始植于庭院之中是在宋仁宗时期，据传宋仁宗赐名“太平瑞圣花”，流传至今。北京故宫御花园中所植太平花，相传为明代遗物。陆游诗句“......宵旰至今芳圣主，泪痕空对太平花。”作者看到国家危急，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因而宣泄心中的悲愤。
我一直对“太平花”这个名字情有独钟。“太平盛世”是国人形容美好生活的常用词语。此花的色、香都使人联想到“纯洁”这两个字，习性更是因地制宜。
如今，家门口的太平花开得花团锦簇，在春花落幕，夏花盛开之前，太平花装点着城市的风景。昔日的太平花只被种植于庭院或园林，而今的太平花在人们绿化、美化城市，创造和谐美好生活时“物尽其用”，成为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

写于2021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