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八大山人和牛石慧：疯都疯过，何必较真 半生潦倒，一笔写尽人间狂

魏巧云

八大山人（题画诗、信札）传世言论

1. 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

——《题山水图》，浓缩遗民血泪。

2. 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摩。

——《题古梅图》，以残梅隐喻气节。

3. 孔雀名花雨竹屏，竹梢强半墨生成。

——《题孔雀图》，讽刺清廷官员。

4. 想见时人解图画，一峰还写宋山河。

——《题山水册》，暗藏复明之志。

5.击碎须弥腰，折却楞伽尾。浑无斧凿痕，不是惊鬼神。

——《题鱼鸟图》，阐释“无痕”美学。

6.青山白社梦归时，可但前身是画师。

——《题自画像》，自证艺术为生命本质。

7. 得本还时末也非，曾无地瘦与天肥。

——《题荷花图》，解构传统笔墨秩序。

8. 净云四三里，秋高为森爽。比之黄一峰，家住富阳上。

——《题山水轴》，致敬黄公望而自出新意。

9. 尿天尿床无所说，又向高深辟草莱。

——信札残句，以俚语颠覆文人雅言。

10. 一衲无余遍大千，饥餐渴饮学忘年。

——《题荷花水鸟图》，透露禅修心迹。

11. 天下艳花王，图中推贵客。不遇老花师，安得花顷刻。

——《题牡丹图》，讽喻权贵虚浮。

12. 到此偏怜憔悴人，缘何花下两三旬。

——《题梅花图》，自怜身世飘零。

13. 栖隐奉新山，一切尘事冥。

——《题书法册》，表露避世决心。

14. 采药吾将往，云门古寺边。

——《题山水图》，虚构精神桃源。

15. 洪崖老夫煨榾柮，拨尽寒灰手加额。

——《题冬景图》，刻画遗民苦寒生存。

16. 春山无近远，远意一为林。未少云飞处，何来人世心？

——《题春山图》，追问存在意义。

17. 向者约南登，往复宗公子。荆巫水一斛，已涉图画里。

——信札片段，暗语联络抗清志士。

18. 碧湖湖水碧如烟，湖边渔父棹渔船。

——《题渔乐图》，以平淡掩藏悲愤。

19. 到此尽翻沧海梦，妄言妄听莫相疑。

——《题鱼石图》

徐渭（诗文、题画录）传世言论

1.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墨葡萄图》题诗，自喻怀才不遇。

2. 世间无事无三昧，老来戏谑涂花卉。

——《题花卉图》，道破艺术与人生的荒诞性。

3. 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非高书。

——《题楷书卷》，批判世俗审美。

4. 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拔皆吾五指栽。

——《画百花卷与史甥》，主张写意高于写形。

5. 醒吟醉草不曾闲，人人唤我作张颠。

——《醉后歌》，以癫狂自况创作状态。

6. 半儒半释还半侠，空山风雨啸青衫。

——《自题小像》，揭示身份的多重撕裂。

7. 百年枉作千年调，一窍谁开九曲肠？

——《题雪景山水》，慨叹命运无常。

8. 莫把丹青等闲看，无声诗里颂千秋。

——《题画竹》，强调绘画的史诗性。

9. 乐难顿段，得乐时零碎乐些；苦无尽头，遇苦处休言苦极。

——《题联》，渗透佛道生死观。

10. 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

——《题画梅》，反对程式化创作。

11. 稻熟江村蟹正肥，双螯如戟挺青泥。

——《题蟹图》，以物喻世讽权贵横行。

12. 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

——《题墨牡丹》，寄托孤高之志。

13. 一池墨汁貌花王，不辨花香与墨香。

——《题水墨牡丹》，消解雅俗界限。

14. 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

——《青藤书屋联》，自嘲生存境遇。

15. 百年一局残棋里，华山几度属刘郎？

——《题山水图》，暗喻历史虚无。

16. 老夫游戏墨淋漓，花草都将杂四时。

——《题四季花卉图》，打破时空桎梏。

17. 总为世情多错忤，生憎名字落江湖。

——《题渔舟图》，痛陈身份焦虑。

18. 墨色淋漓雨拨开，青天白日走风雷。

——《题风雨竹石》，展现笔墨的暴力美学。

19. 百年心事归平淡，删尽蛾眉惜誓文。

——《晚年诗》，袒露精神皈依。

20. 流水小桥今夜月，不堪重问李龟年。

——《题月下图》，以唐代乐工喻遗民之痛。

牛石慧（极少数传世题款，多存疑）传世言论

1. 生不拜君

——画作署名拆解为“生不拜君”，直指反清立场。

2. 青山白云父，朱耷云水僧

——传为与八大山人合作画题句，暗示兄弟关系。

3. 牛即是我，我即是牛

——《牧牛图》题跋，以牛自喻坚韧。

4. 一峰还写宋山河

——模仿八大山人题画，或为托名之作。

5. 白眼观天，青眼看人

——《鸟石图》题句，继承八大山人符号语言。

6. 画到无声处，方知天地心

——《山水册》题诗，追求空寂之境。

7. 野老门前秋草长，短衣破帽过残阳

——《行旅图》题诗，描绘遗民生存状态。

8. 不学徐熙与黄筌，自家笔墨自家看

——《花鸟轴》题跋，主张艺术独创性。

9. 鸡有五德犹被烹，人间何处论公平？

——《鸡图》题句，讽世尖锐。

10. 秃笔写残山，胸中块垒消

——《枯木图》题诗，直抒胸臆。

11. 笑尔白衣人，空戴进贤冠

——《人物图》题句，讥讽降清士大夫。

12. 石顽如我，我顽如石

——《石谱册》题跋，自喻气节。

13. 天下滔滔，谁与同调？

——信札残句，流露孤独感。

14. 画梅不解寒，画竹但闻风

——《梅竹双清图》题诗，追求写意本质。

15. 一蓑烟雨任平生，何必金门献赋行

——《渔隐图》题句，标榜隐逸。

16. 世人皆骂我作颠，我笑世人看不穿

——托名诗，或为后世伪作。

17. 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山中兔

——仿徐渭狂草题句，真伪存疑。

18. 牛背夕阳红，短笛无腔信口吹

——《牧归图》题诗，恬淡中暗藏锋芒。

19. 不写晴山写雨山，似呵明镜照衰颜

——《雨山图》题句，隐喻遗民心境。

20.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