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地的希望

我心飞扬欧荃

（原创散文 2500余字）

　　春日的暖阳洒在唐家山下，给这片贫瘠的土地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我站在自家破旧的院落前，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眼神中透着坚定。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让家里条件变好。面对人平不足四分田，没有任何别的收入的村民来说，在这山高路远，交通封闭的小山村，仅靠几分薄田，想改变贫穷的命运，无异于痴人说梦。人要干事，首先要吃饱饭，就这几分山田，收成又低，想吃饱饭都是难事，遑论其他。改变贫穷的命运，不经一番刻苦努力是不可能的，而努力也需要找到下手的地方。我反复考虑，找到一个没人想要的地方，决定从这里开始，实施自己一个宏伟计划。今天正逢赶集，便不声不响来到镇上，买了尖锄，砍刀和几包种子，这些东西花了我积攒许久的钱。我决定开垦村子外边的片荒草地，把它整成地，再改造成田，提高粮食产量，增加收入，改变家人生活。

那是一片荆刺满布的乱坟地，坟早已分辨不出，只有一堆堆凸起的乱石，谁都不知这些坟何时埋葬于此，又没人扫墓，现在全是荆棘覆盖。尖锐的刺如同无数只伸出的利爪，随时准备撕裂任何敢于靠近的生命。荒草高耸，枯黄杂乱，仿佛/一片被遗忘的战场。风吹过处，发出沙沙声响，像是低沉的哀鸣。地底下像是藏着无数的鬼魂，不用说晚上，就是白天也让人内心压抑与恐惧，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涉足。

社会发展，人们可以自由发展经济，把握命运，于是每个人怀揣着不同的希望。我年少热情，社会阅历不多，看到的希望，就是先征服这片地方，土地是农民的命根，有了土地，就能保障菜食充足，然后才好向更远的目标奋斗。因此征服了这里，就等于奠定了未来的基础。我坚信：只要自己努力，这片土地一定会长出足够的蔬菜和别的东西，有可能还会长出稻谷。

我扛起尖锄，拿着砍刀，踏上了通往荒草地的小路。一路上，微风拂过脸颊，带来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我内心充满了期待。我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来到荒草地，我放下锄头，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一片荒草地。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发愁:杂草比人高，乱石堆得像小山。我没有退缩，拿起砍刀一刀一刀砍掉那些缠络的藤刺，藤刺刮到我的衣服上、手上和脸上，衣服被刮破，脸上手上到处都有血，我也顾不上擦拭，继续用力地拿刀猛砍。砍了一些，就用锄头一钩拢，再从地面上重新砍割。累了坐地上休息一会，大汗不停地从头上、身上冒出。就这样持续不止。有村民经过，看到我在这里砍荆棘茅草，很感意外，有取笑我的，也有关心我的，我都爽朗地笑着回应。

一连砍了几天，尽管我累得腰酸腿疼，整片的荆棘之地总算砍了出来，地面上变得清爽了不少。我把这些砍掉的藤刺杂草，点火烧了起来。浓浓的烟雾袅袅升起。一大片荒地露在了人们的眼前。尽管有不乱坟堆，太多的石头，毕竟有不少高低不等的空地。我的心终于长舒了一口大气，事情有了好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乘胜追击，开始用尖锄头挖地。锄头砸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震得我手臂生疼。我咬牙坚持，一锄一锄地挖，汗水浸湿了衣服，不断地滴在泥土里。下小雨的时候，我也没有停止。

“旺哥，你在干啥呢？”这一天，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村里的小翠，她前几天到外婆家，回来后听别人说我在村外的那片荒草地开荒，就急不可耐来看我。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一个布袋，袋里装有几个鸡蛋。

“哦，小翠啊，我在开垦这片荒地，想种点庄稼。”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

“这片荒地这么太难弄了，你为啥会选这里？”小翠好奇地问。

我看着小翠，眼神中透着一股温柔：“因为这里离家近，方便照顾。再说了，只要用心，土地是不会骗人的。”

小翠有些愁闷，“这里太难挖了，要好多天呢，说不定还不适合种庄稼。”

“没有关系，只要自己努力，再难的地方也可以挖出地来。关键是看你肯不肯吃苦，舍不舍得坚持下去。”我说。

小翠的心舒展开来，眼睛闪亮，点点头说：“说得对，我来帮你吧！”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思，但她父母不允许她跟我好，就笑着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小翠并不回答，而是放下竹篮，拿起一根粗树枝，帮忙捡拾石头，把它放到石堆处。我又叫她回去，她还是不肯。我说：“你爸妈知道你来帮我，肯定会不高兴的，你回去会骂你。”小翠说：“我才不怕呢。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见说她没用，就不再多说，只拼命挖土，小翠也尽力地用树枝撬石头，把它搬到石堆处。

太阳偏西，小翠需要回去做饭，便恋恋不舍离开这里。临走时，把布袋拿出来，告诉我有几个鸡蛋。我忙说不行，你把它拿回去。小翠已提着篮子快步走了。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荒地上，给这片土地镀上了一层金色。我也准备回家，先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虽然疲惫，但看着眼前清理出来的一小片土地，心里满是成就感。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来到这里，重复着昨天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小翠扛着锄头又来了。我一见到她，就问她怎么又来了，昨天你爸妈不责怪你吗。小翠告诉我说，昨天和爸妈讲好了，他们不再管我，所以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可要对我好，不要让我爸妈骂我。我心里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估计小翠肯定与她爸妈吵了一架，最终爸妈屈服了。便对小翠说：“因为我和你爸妈吵架不值得，我家里条件不好。”小翠说：“我知道你人好，心善，肯努力，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改变贫穷的命运，过上好日子。到那时，你可不许不要我了。”“怎么会呢，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说。“有你这句话，我就一定会和你在一起，不论你今后怎么样。”小翠边说也加入到劳动当中。我看着小翠，又望向远处的山峦，眼神中透出坚定，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以后自己怎么样，一定要珍惜小翠，让她幸福！想到这里，我更加用力地劳作。

太阳从东边的山上跃出，将它的万丈阳光洒向大地。昨天新挖的土地在微风中散发着芬芳。尽管还是裸露的黄土地，但在我的眼中，仿佛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植物，伸着稚嫩的身子，在接受阳光的沐浴。我坚信，这片贫瘠的土地，用不了几个月时间，就一定能变换成一幅新画面，自己家里的生活也会不断变好。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种下了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