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中篇小说】 播种记 (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作者: 郑旭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第二章 砸锅会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兰陵村不大,南北两趟街,六七十户人家。村东头一条蜿蜒曲折的兰陵河,如一条长蛇盘绕过兰陵山的山根,流经兰陵村的门前,成了村里人的天然浴场和钓鱼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五、六十米宽的兰陵河南岸是兰川村。两个村子隔岸相望,鸡犬相闻。河面上有一座石拱桥, 连接着两个村子。每年一到分红后,接姑娘的、送亲的大车小辆都从此而过。偶而碰到一块,都互相往车上扔喜糖、彩花、祝喜。平时,人们也愿在这里闲唠。有一年放映队在桥旁演电影《牛郎织女》,当镜头上出现牛郎与织女在喜鹊桥上会面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不是咱们的桥吗!”从这以后,这个小桥便叫开了喜鹊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晚上,喜鹊桥又是人来人往,可议论的中心话题变了,大家开始议论机械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蔫嫂和几名妇女拦车以后,成了传奇式的人物。有的说:“蔫嫂有章程,给刘庆来了个下马威。看以后怎么办,机械化怕化不成了。”有的则说:“机械化是正路”,还讲了一番大道理来驳斥对方。有的干脆摇头:“化好化坏我不管,是丫头,是小子,生出来看看。”人们议论着,两眼不住地盯着村中央的五间大瓦房。这是大队部,土改前是本屯大地主陶财的住宅,土改后变成了农会的办公室, 这几年几经翻修,已成了全村最高的建筑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渐渐地黑下来,喜鹊桥上的人们好象都坐上一块吸铁石,谁也抬不起屁股来。队部明亮的日光灯下,坐满了全大队的于部。透过玻璃窗可见室内的烟雾浓度越来越大,几乎看不见北面的人。老队长张礼和刘庆各坐在办公桌的两侧。张礼一袋接一袋地抽着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村部西面是周二蔫的家。此时此刻,朱婶和几个妇女爬在西院周二蔫家的矮墙头上,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会议的内容,可怎么也听不清楚。朱婶急得直劲儿拽耳朵。已是繁星满天了,桥上的人们还都没有走的意思。就好象大队部正在研究分什么财物,谁走就没谁的份儿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哎,今个儿晚上可赔上了,半斤叶子烟进去了。”也不知哪个妇女嘟哝了一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们一阵哄堂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别吵吵,你们听!老张礼和老赵头吵吵起来了。”一个公鸭嗓的小伙子喊了一声。人们齐刷刷地站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晚饭后,刘庆第一个来到队部。他想,这次会议一定要解决一些问题,大家想想办法,肯定准能琢磨一个方案来。虽说有的队委不通,但把问题说清楚,大家慢慢会转过弯来的。刘庆最担心的是老队长张礼。自从张罗进行机械化试点,他就一直想不通。今天又发生了妇女拦车新的矛盾。……怎么办呢?做好老队长的工作是关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多少年来,他一直是兰陵村的当家人。文化大革命中靠边站了几年,兰陵村乱成了一锅粥。去年,两个一老一少扑腾了一年,获得了农业大丰收。他也并不是反对机械化,几年的实践中,他认为机械比马好,省人省工,但他耽心一下子进多拖拉机了,管不好把地种瞎了,剩余劳力也无法安排。全屯几百口人等吃,等穿,等花钱啊!为了这个,他和刘庆没少吵吵。刘庆的开导,老社长做工作,总算使他点了头:“试试吧,到秋看结果,撞了墙再回头”。这些日子,他越来越感到压力大,三天两头就歇工。刘庆知道老队长身体不好,就一个人支呼着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晚开会,老队长叼着烟袋进屋时,屋里已坐满了人,他声也没吱就坐在办公桌旁。刘庆看老队长来了,首先讲了一下会议的内容,让大家出出谋献献策。话音刚落,老党员赵成拎着一只残废胳膊对张礼开了腔:“老哥,你这老周瑜先开个头吧,办工厂搞副业你不是以前干过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工厂是工人的事,咱们农民办什么工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呀,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你是一队之长,我们是党员,不领导社员们走机械化的道路,有什么脸活着?”赵成这个老荣军气得直喘粗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先进,我落后!我干不了,离开你们行不”张礼把小烟袋摔在桌子上。没抽完的烟。继续冒着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半天没吱声的小兰忙拉了父亲一把,张礼坐在她的身后凳子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庆心中很矛盾:赵成说的对,张礼说的因难也确实存在。可是怎么解决好呢?他头上的汗都急下来了。小兰心也没底了:看来“小诸葛”也没了主意,问题严重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兰是上任不久的妇女队长。她文静, 不爱说,不爱笑,对什么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 一些事情没想好之前绝对不说。刚才张礼的话,她觉得没有多少道理,可又没法说,那是自己的父亲哪!对待工作,对待事业,就应该象赵大叔,刘庆那样。可爸爸对这个事怎么这样不开窍呢?我们兰陵村副业门路多,劳力的事好解决。我是社员们选的干部,是全村女的代表,我也应说话的,可是……,小兰想到这里,鼻子尖冒出了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庆走到张礼面前,给张礼倒上一杯水:“大伙刚才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认为,搞机械化没有错,这条路非走不可。现在出现了矛盾,我们要正视它。在劳力安排上我们想的不够,责任在我。现在问题来了,大伙想想办法。全村的人在看着我们,总不能一遇困难就后退吧?特别是大叔你们这些老年人,如果以前在战场上见了敌人就后退,能有我们现在的江山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张礼一听又来火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们,摆不出大道理。不过我不是自吹,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走的是独木桥,我们现在走的是天桥”赵成很不服张礼的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桥!天桥!就怕走半截摔下来。”张礼又站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别觉得自己有能耐,缺谁地球照样转!”赵成气得呼呼直喘,拎着残废的左手凑近张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庆把赵成扶坐在凳子上。屋内的空气处于极度的紧张,谁也没有吱声,几乎连喘气的声音都能听见。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张礼的自尊心受到了损伤,他真没想到赵成和他将上军了。他颤抖着说:“好!我也不挡你们的路。我离开你们……”。张礼说完蹶哒走了,烟口袋拉在桌子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庆的心犹如碰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啥滋味都有,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半天才说:“先散会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家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桥头上观阵的,墙头听声的, 也自动地散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庆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大门。二驀从屋里怒气冲冲奔出门,望了眼刘庆,一跺脚又朝屯东头走去。刘庆奇怪地望着二蔫:他干啥去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待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