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作为一个老文科生，如果这次不是到韶山，启用的不是随走随停的自驾模式，不是行车八百余公里直至深夜，不是考虑到自己早已不再年轻，我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在湖北省中部，汉江平原北端，还有一座具有2700余年文字记载历史、被认定为楚文化重要发祥地之一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更不会知道这座小城里有个村叫莫愁村，有面湖叫莫愁湖，莫愁湖畔的莫愁村出过个绝代佳人叫莫愁女；也不会知道这座小城里还藏着一处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皇陵“明显陵”。 这对自喻为“文化人”的我来说，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于是，我决定穿越沧浪之水，到郊郢的烟波里，寻觅莫愁女的芳踪；决定移步松林福地，在荆楚的山色中，探看旧时代的遗存。 Ⅰ 钟祥 钟祥，又名石城。这座从历史的迷雾中走来的城市，经唐虞夏商，自春秋战国有记，始称郊郢。系楚国陪都，后期曾为楚国国都。西汉，设郢县。王莽篡汉，改郢县为郢亭。东汉省之。西晋“因山增筑，垒石为城”，置“石城戍”，始名“石城”。南朝置苌寿县。西魏改苌寿县为长寿县。元末废长寿县。明洪武三年复置，九年省县入州，嘉靖十年复立，取“风水宝地、祥瑞钟聚”之意，赐名钟祥，延用至今。1992年5月，国务院批准撤县设市。1996年，改荆门代管。系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钟祥位于湖北中部，汉江中游，江汉平原北端。紧贴神奇的北纬30°线，系世界长寿之乡。历史底蕴相当深厚，据统计，截至2016年，钟祥已公布的各级文物保护单位496处：古遗址89处、古墓葬308处、古建筑54处、石窟寺及石刻19处、革命遗址、烈士陵墓16处、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10处。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3处（钟祥文峰塔、明显陵、元佑宫）。明“显陵”以其独特的建筑艺术和历史内涵，作为“明清皇家陵寝”的组成部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深厚的历史底蕴催生了灿烂的荆楚文明。据统计，截至2022年，钟祥已有46个项目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石城之名不仅被《水经注》《晋书》《元和郡县志》《通鉴地理通释》《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湖广通志》等重要历史文献记载，而且更被历代文人雅士以诗词传颂。至今留存并被广泛传读的有：南朝臧质的《石城乐》；唐代蒋吉、胡曾、郑谷，清代毛会建、向兆麟的《石城》；宋代王安石的《寄题郢州白雪楼》；元代范梈的《登石城驿亭》；明代唐志淳的《石城晓望》；明代朱祐杬的《莫愁村》；明代王慎修和民国梅立中的《石城春雨》；清代聂之翰的《崇祜街怀古》等。 温和的气候、充沛的雨量，造就了独特的自然景观，有以“大、奇、绝、美”闻名的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黄仙洞，洞内有被誉为世界溶洞之一绝的边石池；有人类智慧与敖水共融、共生的温峡湖国家级水利风景区；有以低山地貌为主，平均海拔350米，被落叶阔叶林和针阔混交林覆盖的大口国家森林公园；有以展现农耕文化和自然风貌为特色的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彭墩乡村世界；有以“自然大课堂”为建设主线，面积达18平方千米，森林覆盖率为93%的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汇源农谷体验园。 可惜由于时间原因，有景不及遍览；有古未能尽访；有诗无法深读。留足遗憾，再来钟祥。 再来，我一定尝一尝含硫低、黏度高的钟祥葛粉，沙瓤、味甜的官庄湖西瓜，味美、质柔的钟祥皮蛋，汁液丰富、甜酸可口的钟祥泉水柑，肉质细嫩松脆、汁多味甜的旧口砂梨；品一品鲜爽回甘、汤色清亮的钟祥云雾茶，“钟祥三绝”之一的明朝宫廷御膳佳肴蟠龙菜；把耐贮运性好大口蜜桃带回家，送给亲朋；把肉质肥厚、别具清香的钟祥香菇煲成汤，敬献老人；吃大米，只吃米粒饱满、粒型整齐的长寿村大米，以增加生命的劲道和弹性。 再来，我或许会登临文峰台，体味其600多年经历的风雨；或许会造访元佑宫，捕捉明皇家道场的历史气息；或许会站在钟祥市博物馆外的高处，叹赏隐藏在自然山水画中的那枚印鉴；或许会乘一叶小舟，到温峡湖中央，钓一缕清波；或许会在大口国家森林公园的阔叶上蚕卧，寻一帘旧梦…… Ⅱ 莫愁 郢中有女，父姓为卢；村因其名，湖从其故；桃花沧浪，均改莫愁。“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世有莫愁，确信无疑。 <p class="ql-block">据说，莫愁是战国末期楚国的著名歌妓，因其能歌善舞、风华绝代，被楚顷襄王召为歌舞侍姬，得与享誉古今的屈原、宋玉、景差结识并受其指导，翻古传高曲，融楚辞乐声，完成了《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阳阿》《薤露》《采薇歌》《麦秀歌》等楚辞和民间乐诗的入歌传唱，将古楚歌舞艺术推向巅峰。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更是成为千古绝唱。</p> <p class="ql-block">《乐府》有云：“家家迎莫愁，人人说莫愁，莫愁歌一字，恰恰印心头。”这样一个歌停留韵、舞起飘香、深爱大众喜爱的美貌女子，显然是不会被淫逸侈靡、不顾国政的楚顷襄王放过的。为了达到独霸莫愁的目的，便将其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王襄放逐扬州。“悲莫悲兮分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莫愁以其变曲“闻欢下扬州，相送楚山头。探手抱腰看，江水断不流”，还原了其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情景。</p> 变曲一支，怎能消减至爱被逐的悲愤？至爱盈怀，怎能被富贵与淫威所屈？品性高洁、用情专一的莫愁女在送别未婚夫王襄后，痛不欲生。于白雪楼上，毅然投江。幸被渔夫救起，不知所终。一说追寻王襄而去；一说曾寻屈原的踪迹；一说所寻皆不遇，自此游历于荆楚原乡，广集民谣，融之以舞，入歌传唱。其歌“烂漫醉浮云”，其舞“参差蹑飞鸟”，其情“磐石无转移”。 莫愁之所以取名莫愁，来自于一个传说。在楚顷襄王初年的一个风雨天，莫愁女降生在桃花村（今莫愁村）头江岸渡口的船舱中。一落地就不住地啼哭。卢公只好抱着她，念念叨叨地哄：“莫哭，莫哭，莫悲，莫悲，莫愁，莫愁！”，听到"莫愁"二字，莫愁女的哭声竟一下停止了。于是，卢公便为其取名为莫愁。 <p class="ql-block">“金雀玉搔头，生来唤莫愁。”明代的张宁显然相信了这个传说。我是不信的，哪有女儿刚落地，就“莫悲，莫悲，莫愁，莫愁！”这样哄的？在那风雨飘摇、民不聊生的年代，与其说哄女儿，还不如说是哄自己更可信一些。</p> 我更相信，莫愁应该是这位楚国著名歌姬的艺名，或是大众给予她的代称。据有关史料记载，这位歌姬有一首风行荆楚的曲子叫《石城乐》，曲子的和声就是“妾莫愁”。让人听得如醉如痴。或许“妾莫愁”只是类似如今民歌中的“嘚哎哟”之类的语气音，没有什么实在意义。只是“妾”正好是那时候女子对自己的谦称，后面又跟着“莫愁”，三个字组合起来，就给人感觉歌者在介绍自己：我是莫愁。相当于脱口秀演员李雪琴的“嗨，我是李雪琴”。尤其后来，莫愁为了适应自己吟唱，更是将《石城乐》改创成一种新的变曲，并取名为《莫愁乐》。从一定程度上，佐证了人们对于她就叫莫愁的判断。曲之煌煌，不显其名，叫做莫愁，其实更好。 传说也是种历史。无疑，莫愁女是战国末期楚国著名的歌舞家。其歌、其曲、其舞，对后世的乐赋入歌传唱产生了深远影响。以致有文人墨客为其写诗作曲，累代相传。 “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 —南朝·臧质<br>“雪中花下与谁其，梅雪相兼一万枝。若是石城无艇子，莫愁还自有忧愁。”—唐·李商隐<br>“石城昔为莫愁乡，莫愁魂散石城荒，帆去帆来风浩渺，花开花谢春悲凉。”—唐·郑谷<br>“沧浪渡口莫愁乡，万倾寒烟木落霜，珍重使君留客意，一樽荒酒醉斜阳。”—宋·王之望<br>“瑞云盘，翠侵芳额；眉柳嫩，不禁愁积。返魂谁染东风笔，写出郢中春色？人去后，垂阳自碧；歌舞梦，欲寻无迹。愁随两桨江南北，暮石城风急。”—宋·周密<br> “倚鞭白鼻埚，绕渡碧桃花，客程无暇问，先访莫愁家。” —明·王世贞<br>“家家迎莫愁，人人说莫愁，莫愁歌一字，恰恰印心头。” —明·王世贞<br>“石城西畔莫愁湖，谁道当年女性卢？遣愁愁向莫愁湖，愁向莫愁愁遣无。” —清·刘泽宏<br>“南国佳人字莫愁，至今生长有芳洲，冶魂不许春风歇，散作桃花片片差。” —清·李苏 诗文共传誉，人地两留芳。因有莫愁女，致其村、其湖、其渡，千古驰誉，万世名扬。也因为如此，洛阳、南京都相继出现了莫愁女。 洛阳的莫愁女很有渊源。文字初始记载的年代也相差不是很大。先是南朝梁开国皇帝武帝萧衍做诗曰：“河东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人生宝贵何所望？恨不早嫁东家王。”又有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背书：“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至于南京的莫愁，据说是直到宋代才有文字记载。起源是北宋文学家、音乐家、婉约派词人周邦彦一首《西河·金陵怀古》：“佳丽地。南朝盛事谁记。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旧迹郁苍苍，雾沉半垒。夜深月过女墙来，伤心东望淮水。酒旗戏鼓甚处市。想依稀、王谢邻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 从南宋的洪迈开始，便不断地有人质疑，说他把石头城和石城弄混了。清代的王廷鼎更是认真得可爱，竟然搬出据说是莫愁写的作品《石城曲》来佐证。其曲曰：“莫愁家在石城西，岁岁花开莺乱啼。汉水当门无限绿，送郎两桨过檀溪”。 在我看来，莫愁作为代表那个时代“辞、赋、乐、诗”综合成就的符号，出生在哪里并不重要。或者说，在那个歌舞艺术高度发达的年代，还有诸多“莫愁女”没被后人所发现。争抢莫愁，显然是人们对莫愁女和莫愁乐内心无比喜爱的外在表现。 从如此优美的诗词曲赋和韵味悠长的历史传说中走进莫愁村，多少有些失望。莫愁村显然是新建的，而且建筑风格还是明清和民国的那种。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无论是以展示市井民俗为特色的莫愁老街，以呈现楚风楚韵为主题的莫愁渡、桃花岭，还是以古作餐饮为创意的百岁湾、以古楚技艺为亮点的桃花窑，都散发着浓郁的商旅气息。 好在，我们可以从那高高低低的复古建筑群落中、弯弯曲曲的船游河道里，隐约听到《西曲歌》中莫愁女的大胆泼辣和悲咽哽阻；可以从那迤逦盘桓的桃花岭上、迎风飘曳的印花布里，依稀闻到莫愁村的远古气息。好在，我生活的城市，没有这样的传说和山水，以致有一种新鲜的吸引。 山水可移，诗词不改。传说也好，史实也罢，莫愁及与其关联的作品、时代、山水都已融入到荆楚原乡的精神血脉中，成为荆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百岛俊秀、水天一色的莫愁湖，青纱垂地、凤凰于飞的兰台宫，隔水相望的白雪楼、阳春台，光怪陆离的万花阵、鸳鸯亭，无一不是“楚风汉韵”的遗存与见证。 可惜没看上沉浸式互动演艺秀《梦回荆楚》，无缘与楚辞之祖屈原共饮，回看荡涤石城的历史风云；未能体验穿越千年的荆风楚韵，见证莫愁与王襄的凄美爱情…… 沧浪之水长流，石城之风共仰。再来钟祥，莫愁村的桃花应该开了吧？ Ⅲ 显陵 十三陵是看过若干次的。没看懂、也没记住它的建筑风格和艺术特色。只是作为一处“不看似乎说不过去”的景点，去感受了它的恢宏、气势和帝王家的奢靡。这一次，是在临时了解钟祥时，才发现小小的钟祥居然也有这样一座帝王的陵寝，而且还是明陵中仅见的孤例。又有世界遗产这样的名号加持，且与莫愁村同在一个景区，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p class="ql-block">明显陵，又名显陵。是明世宗嘉靖皇帝为其父恭睿献皇帝朱祐杬（明睿宗兴献王）、其母慈“孝献皇后（章圣皇太后）”的合葬陵寝。其父死时，还只是个藩王（兴王）。死时44岁。谥“献”。只能在封地钟祥的松林山选定吉地，按亲王规制，建墓入葬，墓曰“献兴王墓”。朱厚熜以藩王入继大统后，追尊其父为兴献帝。后又加尊为“献皇帝”、“恭穆献皇帝”。其墓也由墓而陵，提升了规制。是为显陵。松林山也因此被嘉靖帝敕为纯德山，并立碑建亭以告天地。</p> 其母死后，其父旧墓不毁，而是在旧墓后另建玄宫，并将其父与其母即圣皇太后合葬于新建的玄宫内。改建享殿即祾恩殿“如景陵制”，改荆州左卫为显陵卫。显陵占地面积达183.15公顷，其中陵寝部分占地52公顷。耗时长达47年。守卫及养护人员多达1200余人。系中国中南地区唯一的明代帝陵和最大的明代单体帝王陵。 古人是很讲究风水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建筑要与环境和谐统一。所谓“山环水抱”，莫说阴宅，便是阳宅也是极好的。住着舒服。老百姓这样想，帝王也这样想。只是老百姓借用的是山之一角，而帝王占据的是整座山或整座山脉。 明显陵的陵宫建筑群由南向北，按前朝后寝的布局纵向铺陈。总体由内外罗城构成。从高处俯瞰，整体格局形似一个巨大而神圣的“净瓶”。寓意吉祥如意，象征“绕气护生”。前有山丘为屏，后有山丘为靠，侧有山体环护，中有九曲，蜿蜒其间。构成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的风水格局，使建筑与环境和谐统一，使“陵制与山水相称”。 由南向北，“外明塘”五彩斑斓。内里红墙黄瓦、层层递进，宏大肃穆、广阔无垠。仿佛我要走进的不是一个景区，而是一座宫殿，一个朝代，一个压制血脉的幽深。 绕“外明塘”三匝，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之道；东北望外碑亭、下马碑，彳彳亍亍，仰帝王之威；入新红门，解人子之孝；过御河桥，沐冬春之风；止于旧红门，感大统未继之时之无奈；“三福”云望，念世福、戒福、行福；观石生像，问稷牲何以卧立不等？踏龙形神道，思御河因何九曲；“内明塘”独坐，看残垣破壁；穿陵恩门，入紫禁城，读明楼之巍巍；偏东西庑，越祾恩殿，感前后宝城之无双；瑶台观白水，叹莹城之旧椭新圆。 在我看来，内、外罗城，不止“前方后圆”，蕴含的是中华民族“天圆地方”的哲学思想；内、外明塘，不止“生气”，而是建陵者对道教的笃信；新、旧红门，不止于风水，而是对风水的延伸；九曲御河不止发挥了自然要素山、水、树木的空间限定作用，而是嘉靖皇帝“九五至尊”的自我体现；琉璃影壁之“八字”，彰显的不止是帝王的气势，而是嘉靖皇帝的“唯一”。 碑亭众多，不限于为其父歌功颂德，而是为了“彰父而自显”。龙形神道不在于“鳞”，而在于“曲”，在于“呼应”，在于“连接”，在于“和谐”，在于“通幽”。红门以龙尾的形式摆向了东方，更是一种自喻，一种宣誓：“我，嘉靖皇帝，是一条翱翔九天的真龙！” “一陵两冢”，不止寓意“承上启下”，更在于“孝道”之实践。城墙之有落差，非环境之协调，而是对于“等级”的一种明示。 其实，明显陵与其说是一座帝王的陵墓，不如说是中国历代帝陵建筑艺术的体现，明朝中叶重大事件“大礼议”的产物，关联着明朝嘉靖初年的社会思想、信仰和一些政坛首脑人物的命运。想来，必定具有相应的历史意义。 对于我来说，抛开帝王之家的奢靡，显陵之游，让我对孝道、格局有了新的认知。显陵建筑之“内外”“新旧”之分，那是一种孝道；“一陵两冢”之设，那是一种格局。孝道不须说，咱单说格局。按嘉靖皇帝的本心，其母死后，是要迎父灵北上，另建陵寝的，只因朝臣及章圣皇太后的反对，才奉其母之灵南下，与其父合葬于钟陵。何以旧坟不弃？是对孝道的坚守，是对“反对”的“反对”。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嘉靖是个好儿子；从怒而纳谏的事实来讲，嘉靖是个好皇帝。 为什么人们对“每临皇帝死去，不惜用大量的财力、人力为其建造巨大的陵墓。”避而不谈，鲜有指摘？因为，那是一种观念：“厚葬以明孝”。为什么每年农历的三月初三，守陵人的祭拜活动会成为钟祥地区人们祭祀先祖、祈求幸福安康的一种纪念活动？因为那是一种灵魂的信仰：“非传承不足以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