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小伙黄宗羲 （文）

李中合

血性小伙黄宗羲

李中合

南明王朝时候,有个初出茅庐的血性少年,他叫黄宗羲,住在浙江余姚。黄宗羲,年少气豪,倜傥不羁,而又性情刚烈,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平时喜练拳脚,尤其擅长使用铁锥。

他因何喜欢铁锥这玩意?因它形体细长,尖利无比,藏在袖筒里又不易被人察觉。一但遇到急事,只须往出一抽,就可使敌手当即毙命。由于黄宗羲爽直义气,余姚子弟经常追随左右,也愿听他召唤。

谁知黄宗羲十九岁这一年,在南明福王朝里做御史官的父亲,因刚直不阿,不肯趋附宦官,终于被迫害致死。

黄宗羲知道后,怒发冲冠,牙齿咬得咯咯嘣嘣响,但又不知道父死的原因,就先安葬了他。服孝过后,他袖入自己的铁锥和他的弟兄们一块进京喊冤。经多方寻问,才知道是魏阉余党害死的,可魏忠贤之流,已遭到报应,受酷刑而死。但黄宗羲 愤怒之气才消了一半,对曾做过魏忠贤帮凶的爪牙小吏曹钦程、李实等人，犹是怒不可遏。

他奋笔疾书,把这些人的罪恶、危害、影响,全部写进诉状,要求严惩不贷。诉状递上,果然得到受理。但有些问题得不到落实,要求黄宗羲当堂对质。

黄宗羲仍就袖藏利锥、昂首步入审讯大堂。与他对簿的是两位遭人唾骂的老骨头,一位是许显纯,已是老态龙钟。另一位是崔应元,崔应元也是下巴飘须、行将人木之人。这二人见黄宗羲还是个单纯少年,越变得死不承认。黄宗羲早就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出铁锥,先刺向许显纯这个老家伙,登时血流满地，气息不存了。正要转身刺那崔应元老朽之时,他的铁锥早被堂上的一群公人夺走了。只听公堂的桌子被惊堂木敲得震天响,“不得咆哮公堂!”“不得行凶无礼！”叫得声嘶力竭。黄宗羲那里肯听这些喝止之声,心里只想“杀死他,报仇!”所以,也顾不上许多了。铁锥被夺,就急用拳头砸那老东西,那崔应元早吓得魂飞天外,脸色如同死人,闭着眼睛软瘫在公堂地下。黄宗羲此时力大无穷、做公的那能拦挡得住,一个个被他推得仰面朝天。他走上前去,照着崔应元的胸膛,心窝痛打,公堂乱成一团,在审案官吏的喝斥之下,做公的人爬起来又继续拦阻,黄宗羲犹不解恨,看着崔应元的胡须,使劲扯了一把,便拔下握在了手上,大踏步出公堂走了,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追赶。

黄宗羲离开以后,公堂顿时变成一片吁叹之声,地下血迹斑斑,一切杂乱无章。审案官吏气得直喊:“退堂!”做公的人,这才把两位老头子抬了出去。那个崔应元血染下巴,疼得直哎哟。

黄宗羲出了公堂,他的弟兄们正在门外等着,见他握着一把白胡须,问是何故,黄宗羲这才把大闹公堂的事说了,把些弟兄们乐得直跳,连喊“痛快!”

黄宗羲出了公堂,他的气才消了一大半,他知道,还有监牢里的狱吏也曾虐待过他父亲,他们也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也是他报仇雪恨的对象。黄宗羲想,不杀仇人、不出了这口恶气,自已枉为人子。

黄宗羲的弟兄们,个个是侠肝义胆,黄宗羲的仇便是他们的仇,黄宗羲的恨,便是他们的恨,黄宗羲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其中的吴江、周延祚也都袖有铁锥,跟着黄宗羲向关押过他父亲的牢狱走去。

他们装成打听人的样子,守狱门的人一点也不防备,就给他们把实话说了。但要寻找的那个曹钦程已被收审,眼前的牢子一个叫叶咨,一个叫颜文仲,这两个正是要找的仇人,没等黄宗羲动手,就被他的兄弟们用铁锥给杀死了。

奸臣已杀,大仇已报,黄宗羲当即在牢狱门口设起灵堂,拜祭起亡父,并把崔应元的那把胡须放到了灵前,这才跪倒在地下大放悲声。

黄宗羲杀的人,也正是朝廷要捉拿的魏阉余犯,朝廷故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