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游上海----南通记忆（47）

凝固的火焰

　　

我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江苏南通师专中文831班委培学习，1985年的暑假专程去上海游玩，当年上海最大的特点是人口密集、房子不够住，弄堂小巷路边居民住户门口，到处是一排排的竹躺椅，家里房间不够睡，夏天人们就睡在外面躺椅上，上海有一句谚语“螺蛳壳里做道场”，说的就是上海人在拥挤狭小空间里的生活智慧。外地人到上海游玩也主要是为了看人，看上海街头人多到什么程度，看上海外滩公园里的青年男女谈情说爱浪漫情调。作为中文系的学生，我在旅游中也有意识地训练自己观察细节的能力。

我从南通坐夜班客船，天亮时从十六铺码头上岸，最先就到外滩游玩，沿着黄浦江边观街景。弯曲的黄浦江把上海市西分为浦西和浦东两大块，那时候上海城市的繁华区主要在浦西，落后的浦东还没有大开发，所以上海市民有“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说法。外滩是上海市中心，沿黄浦江边有一条大马路，大马路靠近黄浦江外侧一边是不太宽的人行道，人行道下面是黄浦江边岸，沿着人行道砌着一堵齐胸高的水泥隔墙，防止游人跌落江中。一路上到处都是扶着水泥墙看黄浦江的游人，也有人把外摊黄浦江边这段隔墙叫作情人墙。游人里面有许多成双成对的男女情人，倚着隔墙相拥着看江景，江面上不时有轮船驶过，黄浦江对面的浦东灰蒙蒙的一片，当时浦西和浦东之间还没有修大桥，人们往来主要靠轮渡。

外滩大马路的内侧一边，都是西方风格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些高楼大厦都是新中国成立前外国人建的，有的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所以外滩这一带的高楼大厦号称是万国建筑博览。那个时候全国各地城市中十层以上的高楼大厦很少见，我初次看到外滩一带的西方风格的高楼大厦心里触动很大，这都是上海百年殖民史的印迹。外滩最繁华的是外白渡桥一带，这里是黄浦江与苏州河的交汇处，那时苏州河已污染很厉害了，河中的水污浊不堪。著名的外滩黄浦公园就在这附近，这个公园在外国殖民时期，因门口挂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而臭名昭著，现在则成了全国闻名的恋爱公园。

外滩黄浦公园面积不大，谈恋爱的人满为患，公园长条坐椅上到处坐着成双成对的恋人，这些恋人有老有少，有的是热恋中的情人，有的是已婚夫妻，有的一条长椅上竟坐着三四对恋人，他们各自搂抱依偎着自己的恋人，各自说着各自的悄悄话，大家熟视无睹，相安无事，谁也不怕自己的悄悄话被别人听去，估计是因为上海市民住房紧张，家里人口杂没有私密空间，人们只好来公园谈恋爱，大家互不相识，各谈各的恋爱也就没有忌讳了。

公园内的路径上人来人往，以成双成对的恋人居多，这些成双成对游园的恋人，似乎是特意来园内向外界展示他们恋爱牵手方式的，有的双手在前互牵，有的双手在后互牵，有的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互牵，总之不下六七种方式。有的牵手方式难度太大，走路的样子跟两只螃蟹纠缠着一样，脚下磕磕绊绊，心里甜甜蜜蜜。称外滩黄浦公园为恋爱公园一点也不为过，当年全国其他地方人们思想观念还比较保守，来上海游玩很多人都要来这里见识一下上海人谈恋爱的方式。

在上海游玩，我还步行逛了南京路、淮海路、上每第一百货大楼等，感受上海繁荣的商业经济。路上还是人满为患，有时迎面过来乌泱泱的人群，无数的人头从眼前闪过，看得人头都晕。我还参观了豫园、上海博物馆，专程到虹囗公园瞻仰了鲁迅墓，那里露天树林中有一个鲁迅坐着的铜像。

游玩完上海，我到上海火车站买去杭州的火车票，售票大厅人山人海，我排队五个小时才买到票。上海给我总的感觉就是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