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畔，鹤庆白族勇士

张树忠

　　怒江畔，鹤庆白族勇士

张树忠

　　在鹤庆三中高七班，有一位名叫“阿汉”的同窗，他于 1985 年顺利考入云南师范大学体育系。自那以后，我与他长久未曾联系，只是听闻他被分配到了怒江师范。

阿汉，3排左2，郜成义提供

　　2006 年的寒冬，我奔赴怒江州出差，参与数座小型水电站的地质灾害评估工作。当抵达六库时，怒江州国土资源局地质环境科的杨科长陪同我们实地勘察工地。杨科长同样是一位白族人，籍贯为云龙槽涧。

怒江无疑是地球上最为神秘、美丽和险奇的河流。峡谷幽深而宁静，江水汹涌且澎湃，一路奔腾呼啸，使人深感震撼。这般气势磅礴的江河实在是凤毛麟角。怒江、科罗拉多大峡谷以及雅鲁藏布江峡谷共同被誉为世界三大峡谷。

　　当杨科长与我们几位大理州的工程师并肩伫立在六库怒江大桥之上，我不禁问道：“如此汹涌湍急的江河，想必无人能够成功游过去了吧？”

杨科长答道：“有，乃是一位来自鹤庆的白族汉子，在怒江州师范学校教体育。”

随后，杨科长为我们讲述了一则故事。他言，1989 年，怒江师范迎来一位分配至此的大学生，毕业于云师大体育系游泳班。他身强体壮，是一位地道的白族大汉子，师生们皆称其为“阿汉老师”。刚分配进怒江师范时，因学校未有游泳池，阿汉颇感不适，只得前往怒江岸边游泳。起初，阿汉仅在江边游动，未曾尝试横渡江岸。他边游边观测江水的情形，恰似地质人勘察碧罗雪山的变化一样。

春夏秋冬，岁月更迭，阿汉已大致摸清了怒江的水情。他深知，夏秋之际，怒江恰似狂躁的野牛，时常暴怒咆哮。然而，每至冬春，怒江却仿若美女西施，江水变窄，她看上去略显憔悴，江水的涛声仿佛如同西施的轻声呢喃，总是低低沉沉，终日凝望着远方，眼神中饱含忧伤，满是重重心事，呈现出一副宁静安然的姿态。

阿汉摸透了水情，决意横渡怒江，那日怒江师范的师生们纷纷要为他呐喊助威。这位白族汉子首次于怒江畅泳，搏击风浪，六库的民众有的心怀忧虑，有的高声欢呼加油。

阿汉立于江畔，停于江面，他的身体触及水面后，缓缓蹲下，将身躯浸没于江水中，而后松手跃入江中。江岸上的人群高呼着“鹤庆汉子”“白族汉子”！

怒江波涛江水中的阿汉，时而奋力侧泳，时而踩水，竭力搏击，凭借坚韧的意志，由怒江东岸奋力游向西岸。他耗尽全身力气，最终成功抵达彼岸，江岸上万名观众齐声欢呼：“鹤庆白族汉子，真了不起啊！”阿汉横渡怒江之事，很快在六库变得家喻户晓。

阿汉说道：怒江水深流急，虽说此地是专业游泳的理想之所，能够强身健体，能够锤炼意志。但实在太过危险，他建议众人切勿在怒江里游泳。他返回学校后，即刻制定了禁止学生下江游泳的规章制度。

　　杨科长讲完故事之后，禁不住感慨万千：“实在令人钦佩啊，阿汉能够凭借亲身践行，深刻地揭示出怒江的凶险，随即当机立断，制定了严禁学生下江游泳的制度。”

待杨科长把故事讲述完毕，我旋即说道：“啊！您所描述的这个人必定是我的老同桌无疑。千真万确啊，阿汉的身体素质一直以来都出类拔萃。遥想当年在鹤庆三中的运动会上，不管是 800 米、1500米、 3000 米中跑，还是5000米长跑竞赛，阿汉每次都能一马当先，将冠军宝座收入囊中！”

我继而说道：“杨科长，我手中没有阿汉的电话号码，怒江州师范学校您结识的人众多，劳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我着实渴望能与这位老同学一同享用晚餐。”

当我们圆满完成了几座电站的现场踏勘工作之后，终于如愿见到了老同学阿汉。他依旧体魄强健、精力充沛，与当初在鹤庆三中运动场上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如出一辙。我们一边兴高采烈地喝着酒，一边无拘无束地追忆着在三中的那些悠悠往事。只是他的酒量着实惊人，在推杯换盏之间，我便招架不住，醉意朦胧地倒下了，至于他们究竟是如何把我送至宾馆妥善安置休息的，我全然不知。

次日，当我们着手准备返回大理之时，阿汉打来了电话：“老张，我此刻正在给学生上体育课，实在无法前去送你了，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