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树下的记忆(十七)

长鸿

<p class="ql-block">  文字撰稿:长鸿。图片拍摄:长鸿。音乐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  在堰塘没有被征占前,每次回老家,总喜欢一个人到堰塘边去逛逛……</p><p class="ql-block"> 漫步在堰塘边的小道上,不时地瞧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塘面,好似久违了的老朋友……虽说有点是时过境迁的感觉,但堰塘给我脑海留下的那些人与事,仍然还记忆犹新,一下子,又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候堰塘边的那些事不觉又浮现在了眼前……</p><p class="ql-block"> 堰塘大约二十来亩,呈长条形,虽说不大,但承载着我们生产队耕地和邻队部分耕地的灌溉任务,对于我们生产队和邻队的粮食生产来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堰塘坝坎的右边是我们当地赶新浦必经的小路,显得光滑而宽敞;左边是沿马鞍山与小林堡山脚的一条林间便道,平时很少有人走,只有在堰塘边钓鱼的人们才偶尔走走,看上去就有点类似羊肠小道感觉。堰塘的尾部便是曹家和肖家的几丘稻田的田坎,把整个堰塘围了个圈,堰塘没有其他具体的名字,大家就都称</p> <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我们童年时候的冬天,似乎很冷很冷,经常会有凝冻,好像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结上厚厚的冰,甚至有的时候,几天都不融化,连堰塘的塘面也不另外,时不时地就会结起厚厚的冰。每当这个时候,军、春、美我们几个就会躲着大人,偷偷地抬上小板凳到堰塘的冰面上去滑冰。到了堰塘的冰面,把小板凳倒放在冰面上,人坐在板凳上,脚只要在冰面上轻轻地一用力,板凳就会顺着冰面载着人朝前方滑上一段距离,待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又再用脚在冰面上轻轻地一用力,又会向前滑上一段距离,如此反复……那种兴奋的感觉和愉悦的心情,只要我一到堰塘边,那些记忆就会在脑海里不断浮现……</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不知是板凳上坐的人太多超重了,冰面承载不起;还是大家又都在一处反复地滑,把冰面滑薄了的原因,当春、军和美坐在板凳上滑到离堰塘边不到10米的时候,冰面突然破裂了……还好的是,军和春当时反应快,立即就站了起来,把板凳往前一推,然后分别顺势往板凳两边的冰面滑了过去,而美坐在板凳上,在军和春推力的作用下,有点向箭一般地滑向了堰塘边。随后,军和春也分别滚滑到了堰塘边……至那次以后,我们再到堰塘冰面上滑冰时,就只是一个一个地滑,且每次都往不同的冰面上滑,再也不几个同时坐在板凳上一起滑了……试想,要是当时军和春反应不过来,大家都掉进堰塘里了咋办?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后怕……</p> <p class="ql-block">  春天,堰塘周围渐渐地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茅草巅(尖)就纷纷地从马鞍山与小林堡山脚那条林间便道边的茅草丛中窜出来,根根朝上竖起,笔直笔直的,根根都是中间粗,底部和巅端细,军、春、美我们几个就会去马鞍山与小林堡山脚的那条林间便道边的草丛中抽嫩茅草巅(尖)。抽的时候,一般都是先用手拨开绿绒绒的茅草,寻找着那嫩嫩的茅草巅(尖),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对那些稍老的一点茅草巅(尖)是不予理会的,专挑长得饱满而又嫩的抽。抽茅巅(尖)说起来也是一门技术活,急不得,要不然就会把茅草巅(尖)弄坏掉,得不到吃,得先用左手轻轻地捏住茅巅(尖)的根部,再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地捏住茅巅(尖)的巅(尖)端,然后用力快速地向上一抽,茅草巅(尖)就会顺势从茅草的根部脱离,有时还会发出呲的一声,茅巅(尖)就被抽了出来。这个时节,也正是茅草巅(尖)最嫩、最好拔,最好吃的时候。待抽到一定数量的茅草巅(尖)后,我们几个便来到堰塘坎,躺在堰塘坎的草地上,面对塘面,阳光照射在塘面上,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粼粼波光,照射在我们的脸上,让大家的眼睛有点睁不开,我们边剥茅草巅(尖)吃,边闲聊着……剥了一层,又剥一层,慢慢地露出草蕾,细细的,长长的,软绵绵的,白白嫩嫩的,像一条条的毛毛虫,手指一捏,放在嘴里一嚼,清香满嘴,丝丝的甜味慢慢地沁入心田,一条,两条…手里的茅草巅(尖)吃完了,我们几个就站了起来, 拍了拍屁股,一溜烟地又跑去抽茅草巅(尖)了……</p><p class="ql-block"> 春天,堰塘边的野山茶树开始发出新芽,此时的野山茶树叶刚开始生长,最容易发生变异长成茶片(茶片是野山茶树 叶生长异常而成的一种变态生长物,我们认为是长在野山茶树叶子上的“肉瘤”),表面青中带粉,刚长出来的时候显得比较鲜嫩,一开始是淡红色的,但这时候是不好吃的,味道很是苦涩,要等长得肥厚成熟之后,茶片表面覆盖着的那层淡灰色的膜脱落之后,露出白白厚厚的茶片来才算成熟了,这时候,我们几个就会到堰塘周边的林子里去摘野山茶片,此时摘来吃,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才会有一种香香脆脆、酸酸甜甜感觉……</p> <p class="ql-block">  春天,我们会到堰塘边去摘刺苔吃。刺苔是我们当地农村生长在丛林中一种带刺的灌木状植物,枝条缀满钓鱼钩一样的刺,很扎手。它的茎枝颜色不是一成不变的,初生的茎呈紫红色,嫩茎为绿色,老了之后就会呈现出灰褐色。刚长出来的刺台嫩且茎杆外面皮上就长着密密的刺,锋利扎手,刺苔也因此得名。有的时候我们在弄刺苔的时候,手会被刺苔上的刺划破流出血来,每到此时,我们就会顺手摘来几片苦蒿叶子,吐口口水,把苦蒿叶揉一揉,往流血处一贴,再按上一会,就象没事一样又开始继续弄刺苔了,好似全然忘记了伤口的痛。将刺苔摘下来之后,顺着断茎处,把它的外皮撕开,往下一扯,连皮带刺就一起被撕了下来,刺苔皮很很好剥,一下子就会剥得干干净净,绝不会拖泥带水的剥不干净,一条,两条,三条……剥去它的外皮后,露出茎来,放在嘴里咬上一段,感觉脆脆的,再一咀嚼,一股酸酸甜甜的液体顿时就顺着喉头沁入到胃里,让人一下子有点沁人心脾的感觉。嚼完吐掉余渣后,嘴里会有一种清甜的感觉,整个人的胃似乎一下子也被滋润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春天,是三月萢成熟的季节,我们几个会到堰塘周边的马鞍山、小林堡山上去摘三月萢吃。但凡我们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知道“三月萢”耐贫瘠,多生长在向阳的地方,在野外的树林边,山里小溪边,荒地上,田埂边,到处都有成熟了的三月萢,星星点点般闪烁在荆棘之间,红红的果子一丛一丛的挂满了枝头,样子有点像草莓,酸酸甜甜的,既逗人喜爱,又让人垂涎欲滴……</p> <p class="ql-block">  春天,我们几个会在堰塘尾部肖家和曹家的稻田坎边去弄酸汤杆来吃。(酸汤杆一般生长在有水而潮湿的地方,长得跟笋子有点像,吃起来味道有点酸酸甜甜的感觉)。弄来的酸汤杆,先撕掉外面带斑纹的表皮,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肉质,放在嘴里咀嚼,就会感觉到酸爽无比,尤其是跑累了口渴的时候,吃颗酸汤杆最能解渴,有的时候,我们几个还要比一比看谁能保持酸汤杆里面的水不被流出来,往往会用牙齿咬一个小洞,先喝里面的液体,然后再吃肉质部份,嚼上几口就可以了,很奇怪的是,那时候我们吃酸汤杆一点都不觉得酸,还认为是美味,一下子能吃两三棵,如今想想都感觉到酸得流口水。酸汤杆的茎秆有散状的红色或紫红斑点,圆柱形,中空,折断后茎秆中有无色或淡绿色液体。酸汤杆的块茎发达,生长较快,据说是一味中药,有活血、散瘀、通经、镇咳等功效,我们农村常用来治疗烫伤及痈肿疮毒等。</p><p class="ql-block"> 春天,我们几个就会学着大人的样子,到地里去刨一些蚯蚓,用烂土巴碗或是破瓶瓶带土一起装上带着,然后各自拿着自己自制的鱼竿(鱼竿一般用我们当地长得较伸展的水竹或是金竹砍来打理干净,然后在竹子的颠颠上拴上一段鱼线,鱼线中间套上用干蒜杆做的浮漂,鱼线的另一端则一般都是打成死结套上一个小小的用牙膏皮裹成的我们称之为沉水锡的东西,这东西离鱼钩很近,主要是用来增加鱼钩的重量,使渔钩沉入水中)到堰塘边去钓鱼……一个二个的看上去还真有点象钓鱼的范。我们一般也只能是钓到些叫啥白餐、夺麻子之类的……偶尔钓到鲫鱼,大家都会高兴好一阵子……记得有一次,军钓到了一条鲤鱼,我和春便跑过去一起帮着拉鱼竿,在我们已经将鱼拉出水面,正往唐坎上放的时候,鱼突然间从鱼钩上挣脱了,又掉回堰塘的水里去了,害得我们三个在此相互埋怨的好一阵子……(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2025年2月9日长鸿笔于南白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