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往年的正月十五也曾快乐疯癫过。儿时在山西老家,每到正月十五,村村都有高跷队、秧歌队、锣鼓狮子队啥的,各村之间的队伍,早早的就集合在村里,吹吹嗒嗒的到公社或几个大庄上闹红火。我因与父母一直在外地,所以老家的十五红火一直是爸爸妈妈嘴上的欣然微笑。</p><p class="ql-block"> 直到我上初二的那个春节,才有幸被爸爸带回老家,过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农村年。从年前二十五、六开始,院子里就支起了土灶台。村里为数不多的小毛驴也被家家户户的档期排的满满的。因为我们家自己有碾子,再加上我大姑特别的能干,一大早就鼓捣着脚后跟(裹过三寸金莲的小脚),把碾子周围清扫干净,就等我二姑家的大表哥把借来的驴子喂饱,套好嘴笼子,蒙上驴眼睛,开始碾米推面。</p><p class="ql-block"> 小 毛驴绕碾子推面的时候,是我最开心快乐的时候,跑前跑后的围着毛驴看,再也不用担心它会踢我什么的。看着毛驴鼻子上的红樱甩来晃去,我恨不得上去抓一把。常常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这小脚老太太一棍子把我给划拉到一边去了,边划拉边骂我:人家孩子好好的干活,你要着甚了,喂介大个丫头了,不知道帮大人干活就知道费气,别人家的孩子还没有你大都挣工分了,你让你爸爸惯的没人样了……</p><p class="ql-block"> 我就在骂声中,不停的与小脚老太太周旋。她一个不注意,我就拿小棍子戳戳毛驴屁股,或者是进一步去想掀开毛驴眼睛上的罩布。总之,就是好奇心加闲心搅和的我大姑的骂声不断,吆喝我爸爸揍我的喊声不断……</p><p class="ql-block"> 院子里蒸馍的人比盆多,都是村里本家的妇人们在忙碌。上午你家,下午我家,那个时候电灯都是昏黄的,夜都黑了,影影绰绰的妇女们才收工,准备明天去谁家帮忙。</p><p class="ql-block"> 年初一大早,我大姑就吆喝着让起床,看着乌漆嘛黑的院子,我就烦到暴躁,直吼不吃这什么破饺子。大姑又是对我一番及不耐烦的训导,奈何爸爸心疼我,说:让孩子睡吧。</p><p class="ql-block"> 大姑就又是说我爸爸把我惯的没个人样之类的话语。我也就在这爱抚与唠叨声中继续安然梦去。</p><p class="ql-block"> 不知何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趴在窑洞窗子往外看,院子里乌泱泱的跪了一片,喊舅的,叫老舅的,吆喝老姥爷的人,此起彼伏。我是披了个衣服下地提啦个鞋就往外冲,一出门口,就有几个人给我跪下磕头,嘴里还喊着给小姑姑(老姑什么的)拜年了等等,我是一脸的懵圈状态,不知该如何对答,赶紧转头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问:爸,我是不是也要给他们磕头?</p><p class="ql-block"> 我大姑拉着我只喊出了一声:娘呀……</p><p class="ql-block"> 就把我给塞回了窑洞里。</p><p class="ql-block"> 后来哥哥们要出门去给族中长辈拜年,我也闹着要去,大姑这次是死拽着我不让出门,说姑娘家不可以去,我就拼命的与小脚老太太撕打,最后我父亲发话:她啥也没见过,你就让她拾跟着去看个红火吧。</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我是真不懂规矩,不知道该先跪左腿还是右腿,不知道北在那个方向,不懂应该见谁磕几个头,索性就跟在哥哥们后面收饼干、杏干或梨子,哥哥们磕头,我挣吃的,一上午转下来,收获颇丰。</p><p class="ql-block"> 年,就在我丢人现眼的状态里,过到了十五。</p><p class="ql-block"> 十五一大早,爸爸就骑上洋车带着我跑了2个村子看红火。那是我此生过的最快乐的正月十五,也是唯一一次站在洋车上扶着爸爸头看过的红火。</p><p class="ql-block"> 上班后,单位和四川自汞灯会联合搞过几次十五元宵灯节,也有单位出高跷、秧歌什么的,但与老家红火相比差之甚远。</p><p class="ql-block"> 2025年海口的元宵节,与以往不同。政府斥资六百五十万,让烟火璀璨了岛城。</p><p class="ql-block"> 2025,心境不同,意念不同。</p><p class="ql-block">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人逢喜事精神爽</p><p class="ql-block"> 愿往后余生,皆是温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