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73年7月,河北省静海等五县划归天津市,我第一个去采访的就是静海县大邱庄。它是河北省学大寨的先进典型。一位县里干部陪我乘吉普车去大邱庄时,公路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p> <p class="ql-block">支部副书记禹作敏接待了我,组织一大帮农民下地,修筑台田,改土治碱。</p><p class="ql-block">文革时期,倡导提拔新生力量,年轻的禹金明担任了党支部书记,当天晚上请我们在他家吃了顿饭,因为靠着团泊洼,吃的是贴饽饽熬小鱼,我是第一次吃天津农村的特色饭菜,所以印象极深。</p> <p class="ql-block">后来,大邱庄回来一位中专生,是个大能人,在市里广寻门路,带领大家干起了轧钢工业,由于处于改开初期,他们起步的早,很快就发展起来了。</p> <p class="ql-block">当时,禹金明已经调到县里工作,禹作敏重新担任支部书记职务,这老兄非常狡猾,鬼点子很多,但是,他正全力发展工业时,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身边居然异军突起,出现了一个震惊全国甚至世界的人物——种田状元马德良!</p> <p class="ql-block">马德良,这位大邱庄勤劳的村民,承包了137亩土地,他以不懈的努力和聪明的头脑,创下了全年产粮67000斤的佳绩,荣登全村榜首。1983年,他更是以98000斤的产量,荣获了15000元的奖励,成为村里的佼佼者。</p><p class="ql-block">由于大邱庄非常有名,他是大邱庄的农民,所以,他的成绩也在国内外产生了很大影响。</p> <p class="ql-block">一九八四年十二月十六日早晨,一架波音飞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徐徐降落,从舷梯上走下来一对普通的中国农民。然而,他们却成了轰动法国的新闻人物。摄影记者、文字记者围着他们忙个不停,电视摄像机的镜头时刻追随他们的身影,录音话筒不时地伸向他们的嘴边。他们是天津市静海县大邱庄的一对农民夫妇,男的叫马德良,女的叫何文丽。老早就在机场等候的法国电视一台首席记者雅宛丽娜·杜波娃快步迎上前去,和他们热情地握手,热烈欢迎二位到来。</p><p class="ql-block">马德良夫妇出发那一天,我扛着摄像机跟着到首都机场,在他们进机场检票口前,突然觉得应该请他讲几句感想,因为话筒就在摄像机上面,不好取下来,只好靠近他录了一段话,没有想到他还挺善讲的,讲话效果很好。</p> <p class="ql-block">马德良荣耀地成为首位受邀访问法国的中国农民。他入住四星级宾馆,备受瞩目。法国农业部长亲自迎接,并赠予他“法国农业骑士勋章”,彰显其在农业领域的卓越贡献,成就了一段佳话。</p> <p class="ql-block">马德良夫妇出访回来时,我又带着两位照明师到首都机场接他们。回到天津时天快黑了,副市长刘晋峰、大邱庄党支部书记禹作敏,市广电局局长董树义等在和平宾馆(市二招)正等待马德良夫妇归来。我急忙打开摄像机准备拍摄,可是,后面一位同志背着的录像机不转了,大概是天气太冷,录像机被冻住了,它老人家这一消极怠工,我的一头冷汗可下来了。无奈之下,我请董局长向刘副市长说明情况,请他们多坐一会,我赶紧回去换台机器再回来。一到办公室即发现老记者刘杰也是刚回来,正在擦拭机器。这是日本索尼公司新生产的单管摄录一体摄像机,送给我们试用的一台。我马上拿过机器、备用的两块电池和充电器,迅速赶回宾馆。幸好刘晋峰副市长没有生气,仍然在和几位聊天,没有影响我的拍摄。</p><p class="ql-block">在场的还有一位法国记者,他扛着一台索尼三管摄录一体摄像机,他的妻子是个日本美女,为他打灯。我们拍完镜头后,他指了指我的摄像机,笑着竖起大拇指,我也回了一个微笑。</p><p class="ql-block">像这样采访录像时败走麦城的事情还有好几次,不堪回首啊!</p> <p class="ql-block">禹作敏陪着马德良夫妇,我们和市局领导一起共进晚餐后,连夜回到大邱庄,安排我们在他的豪华办公室住下。我看他枯黄干瘦的样子,怀疑他吸毒,就把他的床铺让给了干照明的小同志,另外找了间房子住下。</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上午,我要求他去接马德良开欢迎会。马德良一见面就抱怨我:你怎么能叫书记来接我呀?这个待遇我可受不了!</p><p class="ql-block">由此可见,禹作敏当时作为全国农业改革的先进典型,在村里享有多么高的威望。谁能想到,1993年他成为罪犯被捕判了二十年徒刑,最后自杀而死,成为党和国家的罪人!</p> <p class="ql-block">禹作敏垮台后,大邱庄随即衰败了,我跟马德良也失去了联系,前些年听人说,他因病去世了。这么多年,我陪着家人和朋友曾经到村子旁边团泊洼玩过几次,却没有到大邱庄村子里去,因为我内心深处有个心结:我最早报道过这个贫穷的村庄,曾经拍摄过他们兴旺发达的画面,拍摄过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的别墅楼;采访过第一个受外国邀请出访的农民;曾经带着全国电视经济报道会议的代表来村里参观;曾经拍摄过中央首长莅临视察的场景;曾经拍摄过中央部队首长参观的镜头……因为禹作敏的愚昧落后,因为他的满足现状不能与时俱进,因为他的骄傲自大,蛮横霸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被某些人宠坏了!正应了那句老话:我“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昔日禹家楼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p> <p class="ql-block">近日为了写这个美篇,我查了查大邱庄现在的情况。据报道,在各级党委和政府关心和帮助下,大邱庄又开始奋起,他们改变了发展方向,要把昔日的“钢铁小镇”发展成“生态城镇”,我坚信,一个兴旺美丽的大邱庄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崛起在碧波荡漾的团泊湖畔!</p> <p class="ql-block">顺便说几个我“走麦城”的糗事,给大家解解闷:1978年,市委书记林乎加参加北大港水库姚塘子扬水站落成庆典,我用的是一台瑞士出的宝莱克斯发条驱动的16毫米电影摄影机,我正摇着手把上发条时,突然哗啦一声,发条断了,只好跟书记说了声“抱歉,机器太老了,发条一断,拍不成了!”垂头丧气,怏怏而归;80年代初,美国驻华大使来天津开发区参观,我借了文艺部一台高档摄像机,在开发区调好色温,拍了些镜头,关机吃饭。下午,美国大使来到开发区参观丹华自行车厂时,我们拍的视频全是绿色的,不能用了。再问文艺部的摄像师,才告诉我,这台机器关机再开机,必须重新调整色温,我哪里知道有这个怪毛病!我们新闻部的几台机器都是每天用的时候调整一下色温,就可以一直用下去;还是80年代初,我带着徒弟徐效到静海县东双塘采访,他们办的防寒服厂和方便面厂效益很好,我们住在旅店里,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徐效就抱着摄像机跑来叫我说,马师傅,不好了,摄像机镜头坏了。我大吃一惊,赶紧打开机器一看,镜头上有几片黑斑。他说刚才拍日出时候被阳光烧的。我问他,你刚才出去,是不是日头老高了,你对着太阳拍了多长时间?他说,大概对着太阳拍了十多分钟。真是把我气坏了,只好打道回府了!回去汇报情况后,罚的不重,扣除我们两个月奖金,我求情说,徐效年轻,刚参加工作,别扣他的奖金了,领导倒是接受了,却给我扣了一个季度的钱,唉,倒霉!还有两次喝酒醉了,差点误了飞机,一次是在昆明,跟昆明台专题部主任张清晏,云南台记者小马一起喝米酒被灌醉了;再一次是在新加坡,被新加坡朋友用Xo灌醉了,把人都丢到外国去了!</p> <p class="ql-block">岁月匆匆催人老,白发斑斑几多愁?翻云覆雨天地变,忆及往事心悠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