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昵称:水萝卜</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8371134</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是湖南人,湖南的美食品种多多。瞧,这是朋友从隆回给我们捎过来的腊味。有腊香肠,腊肉,猪血丸子和腊鸭掌。这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还有母亲做的诸多腊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每年的腊月,母亲是最忙碌的。尤其是年前的那几天,扫屋子洗被子,磨豆腐蒸甜酒。二十七杀阉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样样有,除夕夜摆碟碟,大年初一拜年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非常匮乏。母亲能摆上桌的碟碟,品种无非就是葵瓜子、南瓜子、豆腐干、猪血丸子。甚至用爆米花炒黄豆什么的来摆碟子,勉强凑齐也有六个碟碟。母亲做的腊豆腐干,味道很特别,有嚼劲,味道香。母亲做的猪血丸子,堪称一绝,暗红色,椭圆形,软软的香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母亲总是叮嘱我们,凡是没有添加的碟碟,大年初不能开吃,即使馋涎欲滴了也不行。比如猪血丸子和豆腐干,母亲做的不太多,顶多只让我们吃点边边角角解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母亲和奶奶,还对我们说起过小水庙人待客的故事。他们正月里,新姑爷来拜新年,要弄点排场,摆上几个碟子,好吃的食品都是用线串起来的。客人心知肚明,这几个用线串起来的碟碟,正月初不能动,要到元霄节前后才能吃。所以,“小水庙人”,在我们家乡成了“小气鬼”,“抠门人”的代名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水庙,离我们家仅四公里远,是我上中学的必经之路。这路边的大叔大婶,每一张脸我都感到很亲切。也许是因为太贫穷了,才出此下策。我们家,虽然没有用线串起来,但母亲的规定很严格,我们再馋,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有弟弟最小不懂事。他多次偷吃过,被母亲狠狠地打了屁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张照片,是七十年代,我们家的全家福,后排左一是母亲的干女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日子越来越好了,母亲摆的碟子,花样多了。光鸭子身上就有三样,鸭掌,鸭翅膀,鸭肫子。母亲做的鸭掌,用鸭肠子包上鸭肝或者是瘦肉,弯弯的黄黄的,吃起来满嘴留香。我最喜欢吃的是干鸭肫子,暗红色,有嚼劲,如今的我,想起来还直咽口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的我们,每每回老家,总是要去镇上的小店,点上一碟“鸭三宝”。因为这盘中有腊鸭掌、鸭翅膀和腊鸭肫子,有点母亲的味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了九十年代,我们姐弟都成家了,母亲儿孙满堂了。年迈的母亲,她却更加忙碌和辛苦了。两位老人在家翻盖了新房子。每年中秋节一过,母亲就开始制作腊味。鸭子长大了,可以杀了。农村里没有自来水,年迈的母亲,要去屋前的河边洗东西。冰冷的河水,让她觉得寒冷浸到了骨头里。母亲本来就有风湿痛,这劳作让她病情加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家的厨房,从秋天开始,变成了加工腊制品的烘烤房,这边炕的是干鸭子类,那边炕的是猪血丸子,还有腊鱼、腊牛肉、腊猪舌子、腊猪心,猪腰子等等。五花八门的,排场不小。炕好了的,母亲将其放到楼上的谷仓里保存起来。若是我们回去了,会让我们早点带回家品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村里有了自来水,村前的小河,依然有许多人喜欢去河里洗东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我老家的房子,上个世纪90年代才建好的。房子宽敞了,母亲却更忙了,母亲的腰背直不起来了。那时候,父母都年过七十,父亲有退休工资,足够他俩日常生活。我们姐弟四个都在外面工作,他俩坚持在乡下。屋后有猪栏,右边是厨房。每年过年,有猪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都喜欢吃母亲做的碟子菜,母亲大半年的,都在加工。为了让我们能吃个够,她得杀三四十只鸭子。自家养的不够多,就去各家各户买。春节期间,保证我们足够吃,返城了,每家还得带回大包小包。后来,我们还赠母亲一个大号,说她是腊味加工厂的“蒋经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进入了九十年代,母亲的碟子菜,花样逐渐增多。除了鸭三宝,还有腊牛肉片,腊瘦肉片,腊猪舌子,腊猪心,猪耳尖,猪腰子,猪血丸子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节前,母亲会选出腊制品,清洗干净,或煮或蒸,再切好成块,直接摆进碟子。从大年初一早餐开始,每餐母亲会先摆上碟子,我们围坐一大桌,就着碟子菜喝酒,男子汉喝烧酒,我们多数人喜欢喝母亲蒸的糯米甜糟酒。母亲的碟子品种有十几个,上了桌可以放开吃,小朋友可以用手抓,大人用筷子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女儿女婿们,每每回忆起外婆琳琅满目的碟子菜,都赞不绝口,说这美味太诱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劳累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她已去天堂十七年了。我们想再吃象她那样的碟子菜,己不可能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为了满足一下孩子们的需求,偶尔我也会弄三五个碟子,让大家尝尝。和母亲的碟子菜比,那是天壤之别。原材料不同,加工的方法不同,吃起来的味道差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母亲的一辈子,对儿女们倾心付出,年纪大了,她还要自己养鸡鸭鹅,每年要喂了一头猪。母亲一手一摸精心制作的腊制品,全是母亲的味道,吃上一口,满嘴留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过年了,我们又想母亲了,回忆起她老人家做的腊味碟子菜,那是满满的幸福的味道,我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