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与笔触激情四溢的梵高

孙根浩(临风浩歌)

题图《刁烟斗缠绷带的自画像》

　　文森特·威廉·梵高（1853-1900）（题图，图1 自画像）是继伦勃朗之后荷兰最伟大的绘画大师，是西方美术史上最杰出和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人们将他与塞尚、高更一起并称为后印象派三杰，他们的画作，不再满足于仅仅逼真地再现客观世界，而是追求主观情感和个人视觉的表达。
　　梵高的作品以色彩夸张、对比强烈著称，善于运用大胆的色彩组合，来表达内心的情感和对世界的独特感受；梵高的笔触粗犷厚重有力，常常用扭曲、旋转、涡卷的方式，赋予画面强烈的动感和视觉冲击效果；梵高的作品深受情绪的影响，他通过狂野的造型、随性的透视、变形的构图，来传达个人的孤独焦虑和对生活的热爱。以绚丽的色彩和奔放的笔触，来表达狂热的心理感受，是梵高艺术的突出特色。他大胆创新绘画材料和技法，尝试使用厚涂法、点彩法等，使画面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质感和深度。同时，梵高的画作中还蕴含着更为复杂和丰富多元的艺术元素。他是一位独立的艺术语言探索者，一位跨越多个艺术领域的巨匠，他的作品不仅展现了后印象派的色彩与形式探索、表现主义的情感宣泄、象征主义的深层寓意，更以其独特的艺术语言和表达方式，对后世的艺术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成为了人类艺术史上的不朽传奇。

图1《自画像》

　　梵高于1853年3月30日出生于荷兰布拉班特的乡村津德里特的一个新教牧师家庭。1869年梵高从镇上寄宿学校毕业后，经叔父介绍，进入巴黎古比尔画店海牙分店当店员，他喜欢美术，勤勉聪明，工作顺利。1873年，20岁的梵高被调入古比尔的伦敦分店，伦敦的美术馆和名胜令梵高大开眼界，这个时期他开始画素描。刚刚对大都市生活产生兴趣的梵高，却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沉重的打击。他爱上了房东家的女儿，但女孩以已有未婚夫为由拒绝了她。这让敏感而执拗的梵高一下子坠入了痛苦的深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在被调到巴黎分店后，他仍未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以致影响了工作，不久便被老板解雇了。

《梵高自画像》

　　从1876年起，梵高又尝试了多种职业。他曾在伦敦一家小寄宿学校当过法语老师，因心慈手软，收不来学费而被辞退。他做过书店的店员，后因要准备大学神学入学考试而辞职；在备考时因过度用功，脑神经受伤，无法应考。后又去做了牧师，在比利时煤矿工人中传道，由于工作过于热情，支持贫穷的会众，损害了教会的利益，遂被踢出了教会。

《梵高自画像》

　　梵高一事无成，他决心走创作道路去当一名职业画家。在众人非常惊㤉且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的弟弟提奥却为梵高的宏大抱负和坚定决心所感动，热情地鼓励他，提奥答应今后每月向他提供经济援助，梵高则许诺往后将自己的全部画作归提奥所有，权作补偿。1880年10月，梵高赴布鲁塞尔学习透视学和解剖学，后又向荷兰画家表妺夫安东尼·莫夫等学习油画。梵高早期的作品，大多是静物画和对农民的描绘。如：《农舍》（图2）、《老农》（图3）、《青年农民的画像》（图4）、《秋景》（图5）、《蒙马特山采石场》（图6）等。
　　

图2《农舍》

图3《老农》

图4《青年农民的画像》

图5《秋景》

图6《蒙马特山采石场》

　　1881年4月，梵高回到埃顿，与父母一起居住。新近丧偶的表姐凯特，前来探望梵高的父母。梵高觉得他与表姐谈得来，于是向她求婚。这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无比惊讶，凯特愤怒地严词拒绝，带着自己八岁的儿子回到了阿姆斯特丹。

《梵高自画像》

　　命运似乎总是与梵高过不去。1882年，他认识了海牙一位曾经做过妓女被遗弃的怀孕妇女克里斯西娜，梵高同情她的近况，起先让她担任自己的模特，后来与她同居并产生了感情，为此，梵高还创作了画作《悲伤》（图7）。但是双方的家人均看不上对方，强烈反对，于是两人不欢而散。一次又一次的感情打击，让梵高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唯有废寝忘食地画画，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由于油画花钱较多，梵高背了一身债。他生活贫困，吃得不好，宁愿把弟弟提奥寄来的钱花在绘画材料和模型上。面包、咖啡和烟草成了他的主食，他甚至一连几个星期都难以吃上一顿热饭。而疯狂地工作又令他疲惫而苍老，有些人在背后悄悄地叫他疯子、流浪汉。他没有朋友，常常孤独地躲在光线晦暗的仓库画画。

图7《悲伤》

　　1885年，梵高来到安特卫普，为了少吃饭，省出钱来买油彩，他拼命吸烟以抵抗饥饿。这一年他创作了重要作品《吃土豆的人》（图8）。画作描绘了农民一家五口在昏暗灯光的房子里吃土豆的情景。构图简洁，形象淳朴，画作以粗拙遒劲的笔触，刻画出人物布满皱纹的面孔和瘦骨嶙峋的躯体，背景设色稀薄浅淡，前景人物形象突出，较好的描绘了农民辛勤劳作后的片刻休息，以及他们卑微自然的神态，烘托了一种忍受命运摆布、同时又感恩现实的氛围。为创作这作品，梵高曾画过多幅人物肖像（图9）和静物，还准备了多个版本的草图。但这幅试图确立梵高声誉的画作，却并未达到目的。画作虽注重写实风格，刻画生动，但色调暗浊沉重，不受市场和人们待见。

图8《吃土豆的人》

图9《人物头像》

　　1886年3月，梵高搬到巴黎，与弟弟提奥合租住房。他结识了高更、修拉、西涅克、劳特累克等知名画家，并接触到日本浮世绘作品。在色彩方面受到印象派的启发，他的画作一改以往低沉的色调，开始使用更为明亮的色彩和更为大胆的笔触，尝试将感情与色彩结合，创造出具有强烈表现力的作品。如：充满诗意的《落日杨柳》（图10）、弥漫乡土气息的《有女人洗衣的阿尔的朗卢桥》（图11）、层次明晰的《天桥》（图12）、令人遐想的《圣玛丽海滩上的渔船》（图13）、色彩惊艳的《圣玛丽街》（图14）、赏心悦目的《从上面看农夫山谷》（图15）、点缀美艳毒花的《罂粟地》（图16）、古木深深的《圣雷米的街头工人》（图17）、充满扭曲线条的《隐蔽的庭院》（图18）等等。

图10《落日杨柳》

图11《有女人洗衣的阿尔的朗卢桥》

图12《天桥》

图13《圣玛丽海滩上的渔船》

图14《圣玛丽街》

图15《从上面看农夫山谷》

《从上面看农夫山谷》

图l6《罂粟地》

图17《圣雷米的街头工人》

图18《隐蔽的庭院》

　　在巴黎的梵高依旧需要弟弟提奥来养活自己，他的画依然没有销路，他的心情仍旧忧郁而暴躁。他与弟弟提奥分开居住了，并与刚结识的新兴画家们一起在蒙马特区克里希大道的大肉汤餐厅举办了一场画展，有人卖出了画作，梵高和高更互换了自己的作品。梵高在巴黎明朗自由的气氛中与走在时代前列的印象派画家的交流，使他的艺术结出了丰硕的成果。他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作品数量激增，风格也愈加成熟。除上述佳作外，还有如：《春季垂钓，克利希桥》（图19）、《唐吉神父的肖像》（图20）、《剪下的向日葵》（图21）等。1887年，梵高在巴黎时期的《自画像》（图22），是他注视着在巴黎成长的自己时，用新发现的独特技法所画的一幅杰作，同时也能从画中看出，尚未习惯大都市生活而非常疲惫的梵高那种深刻忧郁的表情。

图19《春季垂钓，克利希桥》

图20《唐吉神父的肖像》

图21《剪下的向日葵》

图22《戴灰帽的自画像》

　　1888年2月，为了寻找创作灵感，梵高离开巴黎，来到法国南方的小城阿尔勒。他想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地方恢复身体状况，平静一下紧张的心态，以便更好的投入工作。他租下了广场边的一间黄色房子，作为住所和工作室。阿尔勒时期是梵高创作的高产期，在这里他完成了约200幅油画和100多幅素描及水彩。他被当地的景色迷住了，他画咖啡馆、画大海、画街景、画田野、画肖像。如：描绘其住所的《黄房子》（图23），经常光顾的《阿尔勒论坛广场咖啡厅露台》（图24），反映其独特视觉美学的《罗纳河上的星夜》（图25），思念母亲和妹妹的《埃顿花园的记忆》（图26），描绘古罗马墓地秋色的《艾利斯康布斯巷》（图27），喧闹的《阿乐勒舞厅》（图28），宁静的《河边的挖泥船》（图29），描绘自己生活的《画家在上班的路上》（图30）等等。梵高还画了不少肖像，如：房东《吉努克斯夫人的肖像》（图31）竟然有五个版本、车站邮政主管《约瑟夫·鲁林的肖像》（图32）、《圣保罗医院特拉布克院长的肖像》（图33）、《青年阿尔芒·鲁林肖像》（图34）、《小学生卡米尔》（图35）以及多幅《自画像》（图36、37）等等。经典佳作不断产生，这些作品不仅展示了梵高对色彩和光影的独特理解，也反映了他内心的挣扎和孤独。

图23《黄房子》

图24《阿尔勒论坛广场咖啡厅露台》

图25《罗纳河上的星夜》

图26《埃顿花园的记忆》

图27《艾利斯康布斯巷》

图28《阿尔勒舞厅》

图29《河边的挖泥船》

图30《画家在上班的路上》

图31《吉努克斯夫人的肖像》

图32《车站邮政主管约瑟夫·鲁林肖像》

《约瑟夫·鲁林肖像》

图33《圣保罗医院特拉布克院长的肖像》

图34《青年阿尔芒·鲁林的肖像》

图35《小学生卡米尔》

图36《自画像》

图37《画架前的自画像》

　　作于1888年的《阿尔勒的卧室》（图38）是梵高自己最为珍重的作品。他曾这样评述此画：“当我在病愈后再次翻阅那些画稿时，《阿尔勒的卧室》仍旧是其中最好的一幅。”画作描绘了他在阿尔勒的居所，其中，淡蓝色的墙壁显然是为了与红黄色相对比；黄色的床透着温馨与暖意，唯一的红色在床角边露出，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地板的浅褐色中夹杂着些许残留的粉绿，似乎象征阴沉郁闷而又仍然留有生机，显现出作者情绪变化与幻想的破灭；微启的窗户具有与外界沟通的寓意，渲染了作者孤独中渴盼友情的心绪；画中成双的椅子、枕头将这种渴望给予了数字化的深刻剖析，同时成双的设计还使画面具有了安定宁静、整齐有序的感觉。这幅画至少有三个大同小异的版本，足见作者的重视非同一般。

图38《阿尔勒的卧室》

《阿尔勒的卧室》（椅子和墙上画等不同）

《阿尔勒的卧室》（椅子和墙上画等不同）

　　《向日葵》是梵高备受人们瞩目和赞誉的杰作，同时也是他的系列画作。在巴黎和阿尔勒，梵高一共创作了11幅《向日葵》（图39、40）。这些简单地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呈现出令人心弦震荡的灿烂辉煌。画中的向日葵，成了绚丽的金黄色的太阳盘，好像强烈的阳光向我们投射过来。梵高以其重涂的笔触施色，好似在浮雕上拍上一块块黏土。黄色和棕色的色彩单纯浓烈，凝聚着作者火一样的激情。色彩和技法都表现出充满希望和阳光的美丽世界。梵高通过《向日葵》向世人表达了他对生命的理解，展示了他独特的精神世界。

图39《向日葵》

图40《向日葵》

《向日葵》

《向日葵》

《向日葵》

　　在谈到色彩异常的《夜晚的咖啡馆》（图41）这幅画时，梵高说：“我试图用红色和绿色为手段，来表现人类可怕的激情。”画中描绘了碧绿的天花板和血红的墙壁，与不和谐的绿色家具组成的梦魇。金灿灿的黄色地板，呈纵向透视，以难以置信的力量进入到红色背景之中，反之，红色背景也用均等的力量与之抗衡。画作仿佛是透视空间和企图破坏这个空间的逼人色彩之间的永不调和的斗争。结果是一种幽闭、恐怖和压迫感的可怕体验。有评论说，这幅作品预示了超现实主义用透视作为幻想表现手段的探索，展示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图41《夜晚的咖啡馆》

《夜晚的咖啡馆》

　　孤独的梵高渴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数次邀请高更来阿尔勒与他同住，共同创作。费用全由他出，他布置房间，添置家具，甚至寄去路费。他还画了《高更的扶手椅》（图42）和《梵高的椅子》（图43）。他终于在黄房子接待了高更，他们同住了62天，但二人艺术理念不同，脾气秉性各异，经常激烈争吵，受不了刺激的梵高冲动地割下了自己的左耳，把它送给了妓院的一个女人，因为她说过“如果你钱不够，就拿耳朵来抵”的玩笑话。高更离开了阿尔勒，梵高则住进了医院（图44《割耳后自画像》），两人从此再没见面，但仍有书信联系。梵高为给他治病的雷伊博士画了《菲利克斯·雷伊医生的肖像》（图45）相送，医生不喜欢这画，用它修理鸡笼，然后把它送给别人。2016年，这幅画被收藏在普希金博物馆，估计价值超过5000万美元。梵高被送进精神病院后仍时常发病，难以控制自己。1889年，弟弟提奥把他送到了条件更好一些的普罗旺斯圣雷米精神病院，特意安排了病房和画室，并为他买去许多油彩，让他边创作边养病。

图42《高更的扶手椅》

图43《梵高的椅子》

图44《割耳后的自画像》

图45《菲利克斯·雷伊医生的肖像》

　　梵高最负盛名的代表作《星月夜》（又译《星空》图46），是他住院一个月以后完成的。作品与此前《阿尔勒论坛广场咖啡厅露台》《罗纳河上的星辰》，并称为夜空三部曲。在这幅画中，梵高用夸张的手法生动地描绘了充满运动和变化的星空。夜晚湛蓝的天空，高远深邃，大小星星回旋天际，金黄的月亮形成巨大的漩涡，星云的短促线条纠结盘旋，扭曲涡卷，仿佛让人看到时光的流逝。暗绿与深褐的柏树，像巨大的火焰升腾，响应着星夜的狂欢。星月璀璨的夜空下，沉寂的村庄宁静安详，衬托了画面构图的微妙平衡。整幅画作被一股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所吞噬，卷曲旋转的星云使夜空异常活跃，脱离现实的景象，反映出梵高躁动不安的情感，融入了他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疯狂的幻觉世界。

图46《星月夜》

《星月夜》

　　圣雷米时期的梵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狂躁症发作。梵高担心自己会被疾病和绘画所消耗，他反抗，甚至吞噬颜料，在护士赶来之前，他借助松节油吞掉了他最爱的黄色、深蓝色……这时的梵高时不时陷入对精神病的恐惧，和对前途的迷茫之中，但事后却非常清醒。令人惊叹的是，梵高并没有颓废沉沦，反而以火一般的热情继续作画。当他病情稳定，便被允许外出作画。医院附近的橄榄树、丝柏树和鸢尾花，都是他的创作题材。医院高墙之外的景色，使梵高的画作变得更加高产，他在圣雷米医院待了一年零八天，持续创作了近150幅绘画，其中不乏知名度很高的作品。

　　如：《鸢尾花》（图47）、《麦田里的丝柏树》（图48）、《普罗旺斯的乡村路》（图49）、《橄榄树》（图50）、《绿色生活》（图51）、《阿尔勒医院的庭院》（图52）、《乡村街道》（图53）、《普罗旺斯的干草堆》（图54）、《山坡上的农舍》（图55）等等。当他的启蒙老师表妹夫莫夫去世，梵高画了《桃花盛开》（图56）并在画上题字纪念。弟弟提奥喜得贵子，他又创作了《盛开的杏花》（图57）作为送给与自己同名的侄子小文森特的特别礼物。

图47《鸢尾花》

图48《麦田里的丝柏树》

图49《普罗旺斯的乡村路》

图50《橄榄树》

图51《绿色生活》

图52《阿尔勒医院的庭院》

图53《乡村街道》

图54《普罗旺斯的干草堆》

图55《山坡上的农舍》

图56《桃花盛开》

图57《盛开的杏花》

　　医院外的生活机会有限，导致绘画主题材料的短缺。梵高转而对其他艺术家的绘画作品进行解读模仿绘制。如：模仿米勒的《播种者》（图58）、《午休》（图59）、《耙子和雪覆盖的农田》（图60），模仿德拉克洛瓦的《仁慈》（图61），模仿多雷的《囚犯运动》（图62）等等。他还请他的母亲和弟弟，给他寄去他以前画过的素描和粗糙的作品，以便他依据旧素描创作新的绘画作品。如：《在永恒之门》（图63）、《两个农妇在雪地里挖土》（图64）等。有评论说，这些画作是对很久以前生活的清晰记忆，展示了艺术家在其能力巅峰时期，“渴望的简洁和优雅”。

图58《播种者》

图59《午休》

图60《耙子和雪覆盖的农田》

图61《仁慈》

图62《囚犯运动》

图63《在永恒之门》

图64《两个农妇在雪地里挖土》

　　1890年1月，梵高的画作《红色葡萄园》（图65），被来自布鲁塞尔的女画家安娜·伯赫以400法郎（当时约合1000美金）买走，这是梵高生前唯一卖出的一幅画。画作以鲜艳的色彩和粗犷的笔触，描绘了火红的葡萄园丰收的场景，展示了梵高对色彩光影的敏锐感觉，以及对自然和人生的热爱。

图65《红色葡萄园》

《红色葡萄园》

　　病情稳定之后，梵高在圣雷米医院的生活暂时结束。弟弟提奥建议梵高在巴黎附近的小镇奥维尔住下，一边静养，一边画画。于是梵高搬了过去。住房楼下就是可以就餐的咖啡馆，随便走几步就能到达田野，这里还有一位每周从巴黎回来的博士医生，梵高可以随心所欲地作画。这一年，他画了《瓦兹河畔的奥弗斯教堂》（图66）、《带奥弗斯风景的葡萄园》（图67）、《柯尔德维尔的村舍》（图68）、《加歇特医生的肖像》（图69）、《花园里的玛格丽特·加切特》（图70）、《玛格丽特·加切特在钢琴前》（图71）、《戴草帽的农家女孩》（图72）等等。还有一幅《麦田上的群鸦》（图73），画面是深不可测的神秘蓝天，浓重黑线勾画出飞动的群鸦，低低地压向橙黄的麦田，似乎传递了一种令人忐忑的不祥之兆。

图66《瓦兹河畔的奥弗斯教堂》

图67《带奥弗斯风景的葡萄园》

图68《柯尔德维尔的村舍》

图69《加歇特医生的肖像》

图70《花园里的玛格丽特·加切特》

图71《玛格丽特·加切特在钢琴前》

图72《戴草帽的农家女孩》

图73《麦田上的群鸦》

　　梵高开始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给加歇特博士带来了困扰，因而焦虑。而且梵高也知道已经娶妻生子的弟弟，总是要为自己奔波资助，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这令他非常不安。与自己名字一模一样的侄子小文森特出生，使梵高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被延续了，这也让他求生的意志变得更加薄弱。他还考虑到自己如果不在了，或许自己的画会变得值钱一点点。1890年7月27日，梵高的最后一幅作品《树根》（图74）尚未完成，他来到小镇边上的田野，怀着必死的决心，朝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30小时后的29日凌晨，梵高去世了，年仅37岁。

图74《树根》

　　文森特·威廉·梵高的艺术生涯，是一段充满激情与痛苦的旅程。他用自己的画笔描绘了内心的挣扎和对生命的热爱，尽管生前遭遇了巨大的困扰与孤独，但是，懂得梵高画作真正价值的时代终于来临，梵高连同他绚丽多姿、激情四溢的画作，将永远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全文完）

梵高画作小全张（阿塞拜疆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