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纪行（二）

志维

图片一夜幕下芷江龙津风雨桥的全景 图片二“三楚第一桥”的匾额悬挂在风雨桥头 图片三入夜，龙津风雨桥东头，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甚是热闹 图片四舞水河上的夜景，索子街的吊脚楼张灯结彩 图片五龙津风雨桥里灯火通明，商铺林立 图片六龙津风雨桥北侧的索子街吊脚楼 图片七芷江天后宫的全景，尽显明清建筑风格 图片八天后宫的门坊，坊上的浮雕最显沧桑 图片九天后宫的古戏台，还时常打鼓唱戏 图片十天后宫里的建筑结构紧凑，屋连屋檐接檐 图片十一芷江城东独具侗族风格的塔楼 图片十二紧临天后宫的一座吊脚楼，孤零零的留在舞水河西 图片十三芷江文庙里的大成殿，各地文庙的标配 图片十四“沅水校经书院”就在院落的最深处 图片十五汉高祖刘邦的雕像立在芷江街头，高祖也奇怪为何到此 图片十六这是芷江宋代城墙遗址，抗战时期还在此建立了碉堡 图片十七湘西地区常出悍匪，人们生性好斗，斗牛还有街边扭打的孩童 图片十八芷江人一般都喜欢围炉座谈，取暖聊天两不误，我也混在其中蹭热度 图片十九沈从文在芷江的故居，那时他仅18岁，是一位警局文书 图片二十沈从文受托为阵亡警长书写的碑文，字体成熟老道 （以上照片均为作者提供） 我们到芷江后有一次乘出租车时，遇到一位女司机，她很健谈，给我们三点游览提示：一是，芷江由四座桥连接东西两半城市，东半部以侗族建筑为主，西半部以明清建筑为主；二是，到芷江游玩就是要看夜景才有味道；三是，有一家叫“噶小黄”的饭店独具特色，可去品尝。我们后来逐一兑现。 潕水（也称舞水）穿城而过，它是湘江的一条支流，把芷江城分成东西两半。潕水河上由南向北共架有四座桥，最有名的当属始建于明朝的龙津风雨桥，按照排序算是二号桥，它的南面是一号桥，北面顺序是三号和四号桥。龙津风雨桥如同抗日战争胜利纪念馆和飞虎队纪念馆一样，是到芷江的必打卡之地。 芷江是侗族自治县，龙津风雨桥最具侗族特色，因桥墩与流水形如龙口喷津的姿态，故名"龙津风雨桥"。明代有一位高僧叫宽云，他带头捐资修建此桥，建成以来，一直是湘黔地区交通要塞，也是商贾游客往来云集最繁华的地方，人们一直称其为“三楚西南第一桥”，现在这座桥上基本不走机动车了，只走行人和非机动车。其他三座桥都可以通行各种车辆。该桥为全木质架构，无一钉一铆使用，气势宏大，如一条长龙横贯潕水东西两岸。整座大桥完美体现出侗民族的建筑风格和建筑艺术，2000年12月龙津风雨桥被载入了世界吉尼斯史册。 龙津桥东头北侧就是著名的索子街中国侗乡最大的吊脚楼群，依傍舞水河而建，始建于宋代。沿河岸数百米长的吊脚楼毗邻相连而成，为明清时期竹木运输、集散、加工的场所。街面石板铺路，街道狭窄，很像一根长长的索子，因而得名索子街。街两边都是几百年来的旧木房子，这条街上有两个热闹的码头。据说，因为要修建其他几座桥，拆除了很多原住民沿河修建用于居住的吊脚楼。索子街这二三百米的吊脚楼就成了硕果仅存的纪念物了。 芷江古城河东尽显侗族民族特色的建筑物多，除吊脚楼外，还有规模最大的侗族鼓楼群万和楼，由五个鼓楼组成，分别都有各自的名字。中心一座鼓楼，再由檐廊将外面四个鼓楼相连。鼓楼和风雨桥是侗族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在街上很多地方也都建有侗族风格的塔楼，单个的或成双对的。而古城河西则尽显明清古建筑，河西依河而建的巨大的古建筑群落，就是全国内陆最大的妈祖庙——芷江天后宫。 因为芷江城市不大，从我们住的宾馆步行走到风雨桥大约一公里路程，我们白天已经游览了一次龙津风雨桥，桥上和桥下，商贾小贩云集，尽管天气灰蒙蒙的，大桥的建筑风格和民族特色也是完全看得清楚。但我们没有忘记那位女司机说得话，一定要看大桥的夜景。所以，晚饭后，我们再次步行穿街走巷到了风雨桥旁，一路上也探访了沿路的商贾店铺，多少了解些这个小县城的商品行情。晚幕下的龙津桥桥上桥下的红色灯笼和耀眼的灯火齐明，远处还有探照灯柱来回掠过夜空，桥东那一排侗族吊脚楼，大部分是商铺或客栈占用。但吊脚楼也是华灯璀璨，纸醉金迷的景象，与大桥夜景遥相呼应，更显美丽。桥头聚集很多游人，他们或唱歌或跳舞，陶醉在这美丽的夜景之中。站在龙津桥上，向远处望，其他几座桥也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就像几条火龙横跨在潕水河上，把个潕水河映照成五彩缤纷的灿烂，我们觉得观赏芷江夜景不虚此行。 第二天，我们步行走过三号桥到了桥的西头，大桥中间建有一座石塔楼，芷江天后宫就矗立于河西的潕水之滨。芷江天后宫是乾隆十三年由福建客民所建，原为福建客民会馆，至今已有近300年历史。现存建筑面积1970平方米（最初面积是现在的三倍），是目前中国内陆最大的妈祖庙。天后宫坐西朝东，其最具代表性、最为人称道的是门坊牌楼的青石浮雕。门坊高10.6米，宽6.3米。两侧雄狮蹲踞，青石台阶紧连着沿河的石街。一般景点游客年龄超过65岁，就免门票了，但天后宫这里不行（70岁以上可免），门口检票的一位道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脚下有一盆碳火御寒，她用微信收了我们的门票钱。天后宫里的戏台保存很好，据说，还时常演个戏。房屋建筑有徽派的风格，青砖白墙，墙很高，庙宇建筑结构非常紧凑，充分利用了每一尺土地。有很多道家的供奉，有一处招财进宝的祈福供奉，要层层穿过狭窄的街巷，尽头悬挂有一个巨大的铜元宝，元宝中心有孔洞，人们用手里的钱币投掷，如投中孔洞既有福气。 下午我们找到那家叫“噶小黄”的饭店吃午饭，就餐的人多，据说，饭点时分要等位子。我们点了当地著名的“芷江鸭”，但鸭子不能免辣，鸭子在先行腌制时，配料里必须有辣椒，所以下锅烹饪前，鸭子就是辣的。芷江鸭我感觉鸭肉干瘦，不像北京烤鸭那样肥厚。以往我在外地，吃饭馆剩饭菜不敢打包，因为没地加热，芷江住的宾馆包括后来在怀化住的宾馆，都能为客人加热饭菜，每天晚上还有热牛奶送到房间。街上有老百姓售卖自家种的蔬菜和水果，我们从一位当地老大妈的摊上花10元钱买了五斤芷江柑橘，足足有一大提包，皮薄多汁，很甜。我们一路带在身边吃，直到回北京还没吃完。可谓物美价廉。街边也可以看见人们宰杀完扒光了皮的整只材狗，一会就被屠户用硕大的砍刀砍成几截，几个买家各取一截装进各自口袋后扬长而去，狗肉很滋补，尤其适合冬季吃。这在北京难得一见。湘西这个地方，地远天荒，自古刁民和土匪多，沈从文先生的小说《边城》里描写的很多，我在街上看见一个铜雕塑，两只壮硕的公牛奋力搏斗，后面各有一个男孩童也一旁相助。反映了当地的暴烈好斗的秉性。 芷江的其他景点，如宋代时的古城墙和护城河旧址，文庙，沈从文故居等均可徒步走去。在去往龙津风雨桥的路上，可以寻找到古时的城墙和护城河的遗迹。但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了，隐约依稀看出一点城墙和护城河的模样。护城河现在已是一条被荒草芦苇覆盖的深沟渠，护城河对岸有人家居住，房子十分简陋陈旧。至于城墙就更是难以辨认了。想当年宋朝驻扎军队在此地平叛，并修筑城池，以保一方百姓平安。以后历代又多次对城墙加高加固，又扩修几个城门和护城河。清朝时降将洪承畴率兵在此打过仗，包括吴三桂的叛军也在此地与明朝守军发生过争夺战，历年的战争使芷江城墙受到严重破坏，以致后来未能完全修复。史料上记载的古城墙最为风光时代的英姿现已荡然无存，留下星星点点的残垣断壁供人们凭吊和感叹。 芷江的文庙对我们是免费的，格局与各地的文庙没大区别，孔夫子像，大成殿都是标配。曾经有个书院叫“沅水校经书院”就设在文庙后面的一排老房子里，书院的名牌至今还挂在房前，有几位当地的名人在这所书院学习过。文庙周围有几所中学，在当地颇有点名望的“芷江师范”就在隔壁，现在已改被一所中学占用，但芷江师范的石头牌子还在校门口立着。离我们住的酒店约一公里，在北街老人巷内，沈从文有座旧居就在临街，是个小院子，两边有厢房，中间是一栋上百年的木板房，黑漆木板。一进院子左手有沈从文手书《段氏墓志铭碑》。碑高2.07米，宽1.05米，厚0.1米，碑文600字。是沈从文18岁时，任芷江团房总局文书兼收税员时，受委托为战死的警备队长段志贤手书的碑文。从碑文上看当年沈从文的书法成熟度与其18岁的年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块碑是复制品，原碑据说收藏在天后宫里，可惜我参观天后宫时没有看到。 沈从文的故乡是湘西凤凰古镇，他与民国第一任总理熊希龄先生是同乡，与熊家又是亲戚。熊希龄先生在芷江有座公馆，座落于县城北街的东紫巷旁，当年沈从文常去熊希龄公馆做客，遍读熊家的藏书，受益匪浅。据说，熊希龄先生也十分照顾自己的这位小同乡。后来沈从文写有一篇散文《芷江县的熊公馆》发表杂志上。 后续《湘西纪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