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解缙（文）

李中合

奇童解缙

中 合

解缙是明朝初年有名的神童,他的家乡在江西省吉水县,那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父亲解开,是个穷儒生,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名解纶,字大纶。老二名解纲,字大纪。老三便是解缙,字大绅。明洪武二十二年(1389),解纲、解缙,还有他妹夫黄金华,都在南京考中进士,不仅轰动了整个京师,也给家乡吉水县增了光,添了彩。吉水县人才辈出,加上他们的文名,就有了“一门三进士,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隔河两宰相”的神奇说法。解缙中进士榜以后,被朱元璋任命为翰林院庶吉士,后迁升为翰林院大学士,到永乐年间受命编撰《明太祖实录》、《列女传》、《永乐大典》。到明成祖朱棣朝里,又成为翰林院大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参与最高政务。后遭陷害,被贬往交趾,再被打入监牢,永乐十三年(1415),被害致死,时年四十七岁。

对解缙,我们只说说他小时候有关辩才方面的故事。

明洪武二年(1369),解缙出生在吉水县县城东门口一个家道中落的解氏家族,他的婴儿时期,身体弱小,发育得很慢。三岁时,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完全是一种木木呆呆的样子,父母亲还以为是养了个废物,望着他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谁知到了快三岁时,解缙开始能走能说,真是喜从天降,一家人的烦恼从此烟消云散。解缙的母亲谢妙莹对经书、史传、地理、医学之书无不通晓,又“善小楷,晓音律”,她与解缙的父亲开始全面教导孩子,解缙聪明绝伦,接受飞快。七岁时,手能写文,口能吟诗，异于常人。让他扫地,他说:“打扫堂前地,”让他放鸡,他说:“放出笼中鸡。”他母亲见他这样,让他不要信口开河,胡编乱诌,解缙辩解说:“我明明是说话,怎能是胡编乱诌?”她母亲要打，解缙一溜烟跑出门了,不小心,撞在一个问路人的怀里,正要赔礼道歉,问路的老头问道:“你知道董郎中的家在哪里?”解缙手一指说:“一直往南走,转弯便向东,门前书大字,便是董郎中。”老头惊奇得不得了。

到了十四岁,解缙的文才辨思已不是一般了,他过节时写下一副对联贴在门口,上写道:“日望赣江千里帆,夜观庐陵万盏灯。”惹得村子人,围了一大堆看对联,都说写得好。

他家斜对面,住着一户人家,姓曹,尚书出身。久闻解缙神童之名,却不大相信,见了这幅对联,也暗暗称奇。曹尚书想再考考,就在解家大门口的河堤上栽了一丛竹子,想要隔断那个白天“千里帆”、夜里“万盏灯”的景象。第二年春节,解缙又贴上一幅对联:“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曹尚书惊叹过解缙才华以后，让人把竹子砍断,再去看对联,只见上下联各添了一个字,变成“门对千竿竹短,家藏万卷书长”,曹尚书见难不倒解缙,就让人将竹子连根刨掉。这解缙又在对联上各加一个字,成了“门对千竿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曹尚书三动,解缙三变,一次比一次妙,不服也不行了,就下贴子让解缙到家里见识见识。

解缙到曹家门口,见大门紧闭,只有个侧门可进。便想折回，曹尚书大声说道:“小子无才嫌地窄。”解缙听了,大声喝道:“大鹏展翅恨天低。”曹尚书见说得有理,就令人把大门打开,请神童走进院子。一看矮矮的个子,还穿着一身绿色衣服,就笑着吟道:“水中蛤蟆穿绿袄。”解缙一听把自己比做蛤蟆了,很不服气，又见曹尚书穿一身红袍,就信口应道:“锅里虾公着红袍。”曹尚书觉着吃亏了,恼羞成怒,口里骂道;“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怎敢对锯(句)?”解缙也不客气,还以颜色:“一马陷入污泥潭,老畜牲岂能出蹄(题)?”曹尚书在乳臭未干的解缙面前,没有占到一点上风,打心里佩服解缙确实聪明,当即把县令张仕行也请来,对解缙说:“今日张县令当主考,不限题目,你当场作一篇文章,作得好,封你为秀才,并免费收你为痒生。”解缙眼珠子一转说:“说话算数不?”,张县令笑着说:“堂堂一县之主,岂有不算数之理!”解缙当即要过笔墨、挥笔写了“之乎者也矣焉哉”七个字,尚书、县令看了直摇头。意思是,这也能算做文章?解缙又不慌不忙写了“安排七字做秀才”一句,看了这两句,大家都点头称是。解缙因此而有了“秀才”头衔,也真成了官办学堂中的免费痒生了。

到了十九岁,解缙到南昌,那时叫洪都,去参加举人考试。考完还没放榜,当朝礼部尚书携带五百两银子去拜见主考官,想为儿子买个功名,主考官很为难地说:“名次已定,中解元的是吉水县的才子解缙,许多人已经知晓,怎可擅改,岂不是以身试法?”尚书要过解缙试卷,看了看说:“这试卷中有‘大明灭,元国立,…万民苦,役免行'的话,分明是在诽谤朝廷,这样的人不杀头已是便宜了他,还考什么举人?主考大人也恐怕要祸及于身了!”这以来,主考管让人通知解缙烧了考卷,收了中举之心。解缙知道他们是在营私舞弊、无端挑刺,就请求到次日当众烧卷,免得落下把柄。主考官知道后,也就答应下来。

到了次日,尚书、主考、副考及监察御史等人都到齐了,主考管拿出解缙试卷,说:“吉水考生解缙不愿中举,要当场烧掉考卷，那就让他烧了吧!”

解缙接过试卷,对在场的人说:“经昨夜三思,我决定不烧了。”主考大人厉声喝道:“你的考卷,有欺君犯上之罪,本官怜你有才,这才为你开脱,放你回乡。你不烧,岂不是飞蛾扑火,自投灭亡?”边上的其他人听呆了,就让主考官把其中欺君犯上的句子读一遍听听,主考官要过卷子,念开了:“大明灭,元国立,邦兴刑，治顽弊，德发并,施取信,万民苦,役免行。”并威胁说:“你这能不叫毁谤万岁?你不烧,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解缙听了大笑说道:“身为考官,文句不通,你把我的四字句念成了三字句,请让我来念给大家,若有欺君之句,问斩不迟。”解缙便高声朗诵起来:“大明灭元,国立邦兴,刑治顽弊,德法并施，取信万民,苦役免行”。副主考大人听了说:“主考大人,这分明是颂君,你怎么能说是欺君,让烧试卷,恐不妥吧?众考官大人也纷纷议论起来。这时,那位行贿的尚书,又不甘心,还想鸡蛋里边挑骨头,走到主考官身后,再看解缙试卷,突然嚷道:“你们看‘大明江山’的‘大’字上边多了一点,成了‘犬’字,这难道还不是在骂君吗?”解缙走近一看说:“没挖你眼睛,怎么就瞎了,那是一只绿头苍蝇。”用手一挥,依旧是个“大”字,解缙说:“可笑得很,一两只苍蝇,也想在我的试卷上做文章,真是枉费心机。”众考官见解缙文才、辩才,取个解元是当之无愧的,就当面拍板,定为第一名举人。

乡试放榜的那一天,解缙果然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