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捉蛐蛐 小巷争大王

云是鹤故乡

美篇号：190615850

图片：网络+自制+自拍

说起捉蛐蛐儿，那可是童年时光里最有趣的事儿啦。

暑假里，正是捉蛐蛐儿的好时节。我和两个小伙伴，竖起耳朵、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沿着墙根慢慢走，那模样，活像电影里“鬼子进村”呢！突然，走在前面的我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然后手搭在耳旁，仔细聆听……微弱但清晰的“的铃—的铃—”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我们叫它“过铃”，是蟋蟀交配时发出的。顺着声音找墙缝。60年代初沈阳大多是青砖老建筑，历经岁月，早已斑驳陆离，墙上缝隙很多。白天，蛐蛐儿就躲在里面，把墙缝当“洞房”。

小林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墙缝，意思是声音从这儿传来的。我回身半蹲着，耳朵挨近墙缝仔细听，可得注意，耳朵不能离墙太近，万一墙缝里窜出什么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是我们的动作弄出了声响，“过铃”声突然没了！这时候，得调整好呼吸，静静地等。里面的“公母”确认外面没有“趴门缝听声”的后，又开始愉悦地轻吟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玻璃，不断地调整角度，把反射光照进墙缝。终于发现了那对“情侣”，它们惊慌失措，浑身不安地抖动着。我右手拿一根细草棍，轻轻探进洞里，慢慢拨动。突然，一只蛐蛐儿“嗖”地窜了出来，刚要抓，才发现是只膘肥体壮的“三尾巴枪子”——雌虫。俗话说：“雌雄本是一洞虫，大难临头各自逃。”母的不要，就让它走吧。几个小伙伴都做好了最后的抓捕准备。

我再次左手持“照妖镜”，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捻细草棍，把藏在洞里的公蛐蛐儿拨弄了出来。这东西一出洞口，就来个三级跳，速度贼快，跳得又高又远。不过它没长劲，三下过后就得歇会儿。小林右手掌成空心状，瞄准喘息的蛐蛐儿扣了下去，然后轻轻打开，哎呀，啥都没有！四周一瞧，道：“它在那儿呐！”发现它正在进行第二轮三级跳呢。这次可不能再让它跑了！我们三人齐动手，围追堵截，“嘭嘭”用手扣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它已经跳不动了！终于被扣在“五指山”下。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用算草本上扯下的纸折叠成的小纸筒里，并标上记号。装筒之前，一定要确认蛐蛐儿“全须全尾，不缺胳膊不少腿。”接下来，我们继续搜索抓捕。一人得一虫，各自收养。

我找了个小罐子，在里边垫上些黄土，放朵倭瓜花和几粒辣椒籽——据说这样能增强蛐蛐儿的战斗力。把纸筒里的蛐蛐儿倒在掌心中，另一只手握成空心拳，轻轻向下敲击手腕，让它在掌心里被颠拋到高处，自由落体后，再颠起来，如此反复几下。小虫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折腾的晕头转向，这下它老实了，不再乱蹦乱跳。这时候，才得以细细观看。

伙伴们约定，明天下午来一场蛐蛐儿大战！

第二天午后，阳光炽热，我们选在院门旁的柳树下摆开战场。小伙伴们把各自的坛坛罐罐都拿来了，还招引了好几个小孩子来看热闹。幽静的胡同里顿时充满了孩子们的笑声。小弟小妹们蹲着，伸出小手“欲摸又止”，想打开装有蛐蛐儿的陶罐，被发现后，挤眉弄眼地讪笑。

小林和铁球先上场。他俩把蛐蛐儿从各自小罐子里取出，颠拋了几下，轻轻放到一个较大些的罐子里。二虫相遇，就像前世的冤家，长须怒张，后足撑地，振翅如铃，展开两扇如刀的大颚，互相恫吓示威，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势。小孩们都紧张地把手放在膝盖上，伸长脖子注视着。片刻间，二虫厮杀起来。

只见：

小罐锁解龙虎将，草叶轻逗怒须张。

六足腾挪双翅扬，刀齿对夹索命狂。

莫道微躯无血性，奋取寸疆敢称王。

胜败呼声惊窄巷，小儿生来爱沙场。

此战，小林的“牛魔王”胜了铁球的“金角大王”。

下一组厮杀更为惨烈，我的“铁头大将军”在小孩们的加油声、惊叫声、叹息声和同情声中，把胡二的“红嘴老妖”的一条大腿掰掉了。

大决战开始了！我的“铁头大将军”率先下场，威风凛凛，振动双翅发出金属般的“得得”声，几个小孩纷争说：“肯定铁头能贏！”

“不一定，小林哥的“牛魔王”也贼厉害！”

“牛魔王”下场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张开钳子般的大颚，直奔“铁头”杀去。瞬间，两虫杀得是天昏地暗，翻滚亮蹄、齿刀交错。观战者心惊肉跳，孩子们不断发出惊叫声，战斗进行十几回合，两虫都振翅发声。

“打平了！”

大家协商：今日收兵，改日再战！

小童们意犹未尽，还在唧唧喳喳、手舞足蹈地模仿蛐蛐儿争斗的精彩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