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青春之第十七章 春江驰援(下)

江 汉

62、

战士们的训练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站在训练场跑道南侧队列中的战士，忽然见一中队长楚玉光出北侧营区中门，急匆匆地来到了训练场上。

“洪队长，把训练先暂停一下。”楚玉光来到队列旁对副中队长洪军说道。

见楚玉光让暂停训练，洪军等跑道上的战士返回起点后，停下了训练，并问中队长楚玉光道：“发生了什么事，楚队长？”

“刚才向大队长接到春江地区公安消防大队的命令，春江市造纸厂发生特大火灾。地区公安消防大队按省总队领导的指示，命令我们九台市公安消防大队派一辆消防车前往驰援。”楚玉光说道。

“咱们九台市消防大队离春江市这么远，地区消防大队还调我们前去增援，看来这火是着得不小哇！”洪军说道。

“大火从今天凌晨起，越着越大，由于风势太大，厂区内造纸用的原木烧毁了不少，连车站的火车头都加入了扑救火灾的战斗，更不用市内消防大队了。现场一片火海，还有不断向周边居民区蔓延的趋势。

要不是这样特大的火灾，地区消防大队也不可能调我们去参加战斗。接到命令后，大队长和教导员研究了一下，说让你带队去春江造纸厂增援。一会儿你抓紧带人走，接下来的训练由我来安排。”楚玉光说道。

“稍息，立正！请稍息。”中队长楚玉光来到队列前，整理了一下队伍后对战士们说道：“大队接到春江地区公安消防大队的命令，春江市造纸厂发生特大火灾，要求我们迅速前往增援。

大队领导决定派副中队长洪军带领一班一号车前往。下面我命令：一班一号车司机蒋传明、一号员叶晓书、二号员夏新民、四号员江锐锋、五号员陈双和、六号员周富财出列！立刻去车库，随副中队长洪军一起出发！”

随着中队长楚玉光的一声令下，蒋传明、叶晓书、夏新民、江锐锋、陈双和和周富财等六名战士立刻出列，跟在副中队长洪军的后面一起向车库跑去。

这边，一中队长楚玉光重新整理了一下队伍，开始继续训练。“报告楚队长！我才是一班一号车的一号员，为什么让叶晓书去增援不让我去？”一班长马晓禾在队列中大声问道。

“报告！我是一班一号车三号员，其他战斗员都去春江增援，怎么不让我去参加？”孔国良也大声问道。

“马晓禾你是班长，你走了班里由谁来管理？孔国良你也是老战士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车上必须带一些随行的备品？你若是再去，这些备品放到哪儿？”楚玉光大声说道。

见中队长楚玉光如此说，马晓禾和孔国良二人自然无话可说。接下来，在中队长楚玉光的组织下，训练照常进行。

副中队长洪军带领五名增援战士登车后，蒋传明驾驶消防车一路鸣笛离开市区，疾速向春江方向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消防车来到了利远县正街。看看时间已经近中午时分，洪军让司机蒋传明在副食品商店门前停车，他和叶晓书两人下车买了一些面包和香肠后，又迅速返回到车上。

消防车沿公路继续向春江方向疾驰，刚买来的面包和香肠就是战士们的午餐。战士们在疾速行驶的消防车上一边嚼着面包和香肠，一边聊起天来——

“洪队长，你熟悉去春江的路吗？”司机蒋传明问道。“春江我倒是去过几次，都是都是坐的火车。坐消防车走公路还是第一次，道路我也不熟悉。”洪军回答说。

“自从前年来九台以后，我就一直再没有去过那里。跑错了路线，走冤枉路不要紧，就怕耽误了参加扑火战斗。”蒋传明说道。

“路不熟没关系，勤问问就是了。”洪军镇静地说道。

“洪队长，这次去春江造纸厂扑火，咱们春江地区其他县的消防中队也都能去增援了吧？”江锐锋问。

“应该能去。咱们九台市是全地区距离春江市最远的一座城市，都让咱们去增援了，其他县消防中队怎么能不去呢？”洪军说道。

“一晃离开春江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次参加灭火战斗也许能碰到我们一起新兵集训的战友呢！”江锐锋说道。

“很有可能。没准哪个队参加扑火战斗的战士里面就有你的战友。”叶晓书说。

“那太好了，我还真有些想他们了！”江锐锋高兴地说道。

消防车飞也似地向前疾驰，沿路经过了许多村庄和城镇。下午四点多钟，副中队长洪军带领九台市消防大队的几名战士终于进入了春江市区。

进入市区后，要找到春江造纸厂方向并不难。因为造纸厂上空浓烟弥漫，在市区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洪军带领战士们沿市区公路径直向浓烟弥漫的地方驶去。

造纸厂还没到，就已经看到了那里冲天的火光。此时造纸厂上空的风力虽然有所减弱，但火势仍然很大，厂区内大部分造纸用的原木和其他原料还在剧烈燃烧。

地区消防大队和春江市消防大队的领导都亲临火场坐镇指挥，春江市、春江地区及距离春江市较近的其他地区县、市消防大、中队的四十多辆消防车，已经将着火的春江造纸厂厂区团团围住。

在火的上风头，一字排开二十多辆消防车，二十多条水柱一起向猛烈的火焰喷去。由副中队长洪军带领的九台市消防大队的战士和消防车，也被地区消防大队队长梁喜富和教导员周海涛调到了火场的上风头。

到达指定位置后，叶晓书、夏新民、江锐锋、陈双和和周富财等几名战士都按各自职责迅速展开，开始投入灭火战斗。

在扑火战斗间歇，大家看到地区所属各市、县消防大、中队都有消防车前来支援。还看到有一些工厂企业消防队的消防车和水灌车也加入了扑救造纸厂大火的行列。就在不远处，还有一辆铁路机车也在专用线上灭火。

春江市造纸厂是春江地区最大的一家国有企业，在全省也是造纸行业的龙头。由于厂区大，厂区内造纸的原料多，想迅速把火扑灭很不容易。

火随着风势不断变化，时而大，时而小，时而有所减弱，时而又剧烈燃烧起来。洪军带领九台市消防大队战士到达火场后的第三天凌晨，在四十多辆消防车的合力围歼下，大火才终于被压下去，火势也得到了明显的控制。

战士们开始清理火场，可清理火场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四十多辆消防车，近三百名消防官兵，还有数千名驻春江部队的战士和群众，整整清理了一天，一直到当天晚上五点钟，这场大火才总算被彻底扑灭。

这时再看春江造纸厂厂区，到处都是一片片黑漆漆的颜色，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焦炭味道，盈眼是火灾过后惨不忍睹的狼藉景象。

由于连续作战，火烤烟熏，参加扑火战斗的消防战士们都已经很疲劳，脸上、身上、战斗服上也都沾满了污渍和水迹。

63、

春江造纸厂大火扑灭后，考虑到前来增援的地区所属各市、县消防队的战士们都很疲劳，晚上直接返回各市、县消防大、中队也不安全，春江地区消防大队领导决定，前来增援的战士们都统一在地区消防大队留宿。

大队会议室、尚未启用的仓库、新兵训练时的临时营房都被战士们住满了。洪军所带的九台市消防大队的战士，被安排住在一个还没正式启用的仓库里住宿。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战士，地区消防大队领导只好安排从军用备品仓库中拿出一些旧军用大衣来，供战士们临时铺盖。仓促中，晚饭也来不及准备，只好给每个战士发了四个面包和两根香肠当做临时晚餐。

晚饭后，稍休息了一下，战士们都开始去见自己熟悉的、在别的县、市消防大、中队当兵的战友。这些战友有些虽然在火场上已经见过面，可当时由于大家都忙着扑火，也只是匆忙打个招呼而已。

还没等江锐锋出门去找自己熟悉的战友，战友们都一起来找他了。同来的战友中有在地区公安消防大队当兵的王生权、赵安国，还有安平县消防中队的戚松涛、绥东县消防中队的李玉江和利远县消防中队的沈汝林。

“江锐锋，你小子也太牛了！来春江也不说主动找我们大家见个面，你不想我们呀！”刚进仓库，王生权就大声嚷道。

“这不我正想去找你们，你们就来了吗！到了你们一亩三分地了，按理说也应该你和赵安国先来看我呀！”江锐锋眯着小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这小子，你们看，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他还有理了！”王生权用手指着江锐锋，回过头去跟同来的战友们说道。

仓库里没有凳子，战友们也没有地方可坐，江锐锋提议大家到外面去随便走走，几个战友就一起出了仓库，来到了大队门前的土路上。

“哎，生权，你和安国现在在地区大队具体都做什么工作？”江锐锋问道。

“我是军需仓库保管员，安国是大队干事，跟丁参谋在一起工作。”王生权说道。

“看来还是你们两个人比我们大家都混得好啊！”江锐锋不无嫉妒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混’？干的那是革命工作。”王生权纠正道。

“瞧你那熊x样，还咬文嚼字呢！跟我拽什么拽？”江锐锋讥讽王生权道。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不过我干的还是不如安国。大队已经决定推荐他去上军校了，这几天就要走。”王生权说道。

“是真的吗？可喜可贺呀！看来咱们这批兵里要数你是最有出息的了！”江锐锋的言语中流露出羡慕。

“也不能说我有出息，大家都干得不错，只是我的机会比大家稍好一些。”赵安国笑了笑说道。

“你和吴晨光现在在九台干得怎么样？”王生权问江锐锋道。

“我还在班里当战士，吴晨光现在已经是大队文书了。”江锐锋说。

“吴晨光有文化，是当文书的材料。戚松涛、沈汝林，你们两个呢？”王生权又问。

“跟江锐锋一样，在班里当战士。”沈汝林说道。

“我也一样。”戚松涛也答道。

“李玉江，你怎么一直不说话？现在在队里怎么样？”戚松涛见李玉江一直没有说话，转过头去问道。

“还能怎么样？像咱这样的人，领导也看不上，瞎胡混呗！”李玉江说道。

“玉江，别闹情绪，也别灰心，相信你也一定能干好。”赵安国鼓励道。

“我怎么比得了你和王生权呀，机会好，集训一结束就留到了大队。我是瞎混两年就回家了！”李玉江颇有些消极。

“哎，沈汝林，你不是和焦志森在一起吗？他现怎么样了？”赵安国新兵集训时跟焦志森在一个班，关切地问道。

“你问他呀，焦志森在我们利远消防中队可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儿。这小子跟谁都敢干，老兵他都敢打，就是队里的领导也拿他没办法。

刚到中队没几天，有一天上午训练中间休息时，焦志森饿了，就去食堂里随便拿了个馒头吃。炊事班的一个老兵看到了，就骂骂咧咧地往外推他。

焦志森急了，拿起旁边的锅铲子就向老兵的脑袋铲去。老兵的脑袋被铲了一个很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后来到医院缝了六、七针。从这儿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沈汝林说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队里没处理他？”王生权问道。

“怎么没处理？事情过后，队里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正因为有了这个处分，焦志森破罐子破摔，更谁也不怕了。”沈汝林说道。

“这小子，有种！对那些欺负新兵的老兵就得这样，要不他们不知道新兵的厉害！”李玉江一付十分解气的样子。

“焦志森这小子还有更绝的呢！有一次队里去帮农村一个生产队抗旱，回来的路上，他非要开车。司机不敢惹他，只好把消防车让他开。

没想到他一脚油门，把车直接开到了路下，向一间民房猛冲过去。不但把人家的院墙给撞倒了，轧了人家园子里的菜，还把人家的土房给撞坏了一个墙角，就差一点没把房子给撞塌。

后来队里出人把房子和院墙给人家修好，又赔了人家一些钱，这才算完事儿。”沈汝林又绘声绘色地说道。

“他这么做队里领导能饶过他？”王生权问。

“队里又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可焦志森根本就不在乎，还是那个样。”沈汝林回答道。

战友们几个月没有见面，一见面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个不停。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看到时间已晚，大家这才都返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开始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