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回忆录】难忘的知青岁月(文/艾立新)(连载4)

《山城文苑》《影色》编辑部

二，广阔天地里的苦与乐

3，学农趣事

(续)

神秘青纱帐

北方人常常挂在嘴边的青纱帐，那可不就是我们这儿高粱刚长起来时的模样嘛！你瞧，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高粱苗挨挨挤挤地探出头，嫩绿的叶片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欢快地挥舞。它们一株挨着一株，密密麻麻，没多久便长成了一片绿意盎然的海洋，那是一种蓬勃的、充满生命力的绿，阳光洒下，叶片上泛起细碎的光芒，仿佛藏着数不清的小秘密。置身其中，暑气被层层遮挡，只留下丝丝凉意，偶尔还能听见高粱叶摩挲的沙沙声，宛如大自然奏响的独特乐章 ，这便是我们心中熟悉又亲切的高粱初始景观，和北方人眼中的青纱帐，是同一个美妙的存在。

在那质朴又充满烟火气的农村，青纱帐宛如一片神秘的绿色王国，里头藏着数不清的趣事。

对于土生土长的村民来说，青纱帐是天然的乐园。孩子们总爱趁着大人不注意，三两成群地钻进这片绿色迷宫，玩起捉迷藏。他们小小的身影在高粱秆间灵活穿梭，兴奋的呼喊声和欢快的笑声，在茂密的枝叶间回荡。大人们则在农闲时，坐在青纱帐边缘的田埂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唠着家常，偶尔抬头看看长势喜人的高粱，脸上满是丰收的期待。

　　

青纱帐是最具浪漫气息的角落，也是村里青年人谈情说爱的绝佳之地。每至夏日，高粱、玉米等作物疯长，密不透风的枝叶交织，将青纱帐打造成了天然的私密空间。

黄昏时分，天边被夕阳染成橙红色，劳作一天的青年男女怀揣着羞涩与期待，悄悄溜进青纱帐。这里远离长辈的目光，耳畔只有微风拂过叶片的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温柔乐章。他们并肩坐在田埂上，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偶尔目光交汇，又迅速躲闪，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月色如水时，青纱帐里更是弥漫着甜蜜的气息。小伙子鼓起勇气牵起姑娘的手，漫步在狭窄的田垄间，脚下的泥土软绵绵的，带着白日里积攒的温热。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光影，为他们的约会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感。或是轻声哼唱着情歌，或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彼此的宁静与甜蜜。青纱帐见证了无数青涩又真挚的爱情故事，那些低语和欢笑，都被岁月珍藏在这片绿色的海洋里 。

而我们这些知青，初到农村时，对青纱帐既好奇又陌生。但很快，我们也融入了这片绿色天地，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回忆。夏日的午后，劳作的间隙，我们会躲进青纱帐里稍作休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透过高粱叶的缝隙，望着湛蓝的天空，分享着彼此的家乡故事和对未来的憧憬。有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在青纱帐里寻找各种有趣的小生物，像身手敏捷的蚂蚱、色彩斑斓的蝴蝶，意外发现的田鼠洞……每一次新发现，都能让大家兴奋好一阵子。这些发生在青纱帐里的点点滴滴，成了我们知青岁月里最温暖、最难忘的片段 。

红高粱熟了

高粱成熟时，火红的穗子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一片燃烧的火海。在农忙时节，收割高粱的任务无疑是一场对体力与耐力的严峻考验。广袤的高粱地里，沉甸甸的高粱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收获的季节已然来临。

社员们纷纷手持镰刀，走进那片红似火海的高粱地。他们熟练地弯下腰，右手紧紧握住镰刀的刀柄，手臂发力，锋利的镰刀贴着高粱的根部迅速划过，伴随着“沙沙”的声响，一捆捆高粱便整齐地倒在地上。收割高粱讲究技巧，不仅要割得快，还得保证高粱秆的完整性，以便后续的搬运。随着时间的推移，社员们的衣衫渐渐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背上，但他们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缓，仿佛不知疲倦。

收割完成后，紧接着便是将放倒的高粱扛回晒场。粗壮的高粱秆压在肩上，沉甸甸的分量让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沉重。社员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田埂上穿梭，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历经一番艰辛，终于将高粱全部搬运到了晒场。

在晒场上，高粱被均匀地摊开，让炽热的阳光尽情地照射。经过数天的晾晒，高粱变得干燥而脆实，此时便到了脱粒的环节。人们或是使用传统的农具，用力地拍打高粱，让饱满的高粱粒纷纷脱落；或是借助简单的机械工具，提高脱粒的效率。脱粒后的高粱粒，颗颗饱满，色泽鲜艳，散发着浓郁的谷物香气。

红高粱在当时可是有着重要的用途，它可以用来酿酒，香醇的高粱酒深受人们喜爱。然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是不允许存在私人酒坊的。我清楚地记得，每当哪家有红白喜事，或是有客人登门拜访时，大家都会拿着酒壶和供应票，前往供销社代销店打酒，也可以用高粱去换酒。那时候，供销社代销店是村民们获取生活物资的重要场所，酒的种类虽然不多，但每一滴都承载着人们的欢乐与热情。

由于当时粮食供应紧张，生产队将收获的红高粱当作口粮分给了社员们。我们知青组在分到高粱后，却面临着一个难题。高粱米口感粗糙，吃起来难以下咽，对于习惯了吃大米的我们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于是，大家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将分到的高粱用船运到枝江县的江口镇，去换取相对较为细腻的陈米。尽管换来的是陈米，外观和口感都比不上新米，但相较于高粱米，已经是极大的改善。我们齐心协力，将高粱装上队里的机帆船，沿着蜿蜒的河道，驶向江口镇。一路上，大家满怀期待，想象着能吃上米饭的日子，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

油菜花开时

我们知青组的女生们，对油菜花开的时节总是满怀热切的期盼，那是独属于她们心中的浪漫时光。

当二月的春风轻柔地拂过这片宁静的乡村大地，大片大片金黄灿烂的油菜花便像是被大自然精心绘制的巨幅画卷，在田野间铺展开来，瞬间成为了村子里最为亮丽惹眼的风景。那明亮而纯粹的金黄，如同阳光被凝固在了这片土地上，熠熠生辉，吸引着每一个路过之人的目光。

微风轻拂之际，油菜花宛如一群身着金色舞裙的妙龄少女，在风中欢快地舞动。它们相互交织、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是在低声吟唱着春的歌谣。与此同时，那馥郁的甜香也随之飘散开来，丝丝缕缕，萦绕在空气中，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沁人心脾。那股甜香，带着泥土的质朴与春日的蓬勃朝气，让人闻之便心生愉悦。

此时正值二月，油菜花开得正盛，同时也是一年中最为闲适的时光。村里的社员们，依旧沉浸在春节那浓厚的欢乐氛围之中，还未完全调整过来。村里村外，到处都能看到人们走亲访友的身影，大家拎着精心准备的礼品，满面笑容地穿梭在村子的各个角落。“走人家，接春客”，这一传统习俗在此时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家家户户都热情地招待着前来拜访的客人，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人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不断，尽情延续着春节带来的喜气与快乐。

社员们心里都十分清楚，眼前这短暂的悠闲时光稍纵即逝，接踵而来的将是更为辛苦忙碌的日子。等到油菜花花期一过，便要着手准备春耕，翻地、播种、浇水、施肥……每一项农事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与时间。但此刻，他们选择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刻，在亲情与友情的温暖中积蓄力量，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繁重农活 。

过完热闹非凡的春节， 遍野的油菜花肆意绽放，一片金黄灿烂，那蓬勃的生机宣告着春节已悄然远去，也到了我们从老家返回江村知青组的时候。

一路舟车劳顿，可刚踏入村口，熟悉又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村里的乡亲们一见到我们的身影，脸上立刻绽开了朴实的笑容，纷纷热情地围拢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长问短，“家里人都好吧？”“过年热闹不热闹啊？”这些简单又真挚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我们旅途的疲惫。

接下来的几天里，有些乡亲们会接我们到家中，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一桌，那是家的味道，也是乡村独有的温情。我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分享着春节里的趣事，感受着这份浓浓的乡情。

返乡的日子里，我们这些知青心里都明镜似的，在村里白吃白喝可不行。大家早就合计好了，从老家带来各式各样的小礼品，打算回赠给村里的老少们。这些礼物承载着我们的心意，也是对乡亲们长久以来照顾的一份感激。

知青组里有个特别活络的哥儿们，那天晚上，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盒子上还系着漂亮的丝带，兴高采烈地朝着队长家走去。那大盒子看着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稀罕玩意儿。他进了队长家，和队长一家热热闹闹地唠了好一会儿嗑。等他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想来是和队长一家相谈甚欢，那礼物也算是送得恰到好处。

而我呢，心里一直惦记着林大爹家里的小丫头德青。德青这丫头虽然只有12岁，却古灵精怪的，年前就眼巴巴地望着我说：“大哥哥，你们知青组里的姐姐们戴的发夹真好看，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买1个呀？”当时我就应下了，其实我心里明白，她没提给钱的事儿，就是想让我送她个新年礼物。这丫头片子，人不大，心眼可不小。不过平日里林大爹一家对我照顾有加，特别是林大爹和她姐夫哥尚洪手把手教我各种农活技巧，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看在这份情谊上，我自然不会要她给钱，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钱。

我特意在老家的百货商店逛了好久，按照组里女生们头上的发夹式样精心挑选了几个造型别致的发夹，有粉嫩如春日桃花的，有翠绿似山间新叶的，色彩鲜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回到村里，我第一时间就把发夹送给德青。她接过发夹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喜，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欢呼着：“哇，太漂亮啦，谢谢大哥哥！”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我心里也暖烘烘的 。

在知青生活的日子里，春节回乡返村后，给村里的乡亲们送礼物，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过，知青组其他人带了些什么送给了谁，我实在是不清楚，也压根儿不想知道。

你看，在这小小的知青群体里，相处久了，人与人之间自然而然就有了亲疏之分。有的人性格相投，整天形影不离；有的人则因为生活习惯、观念的差异，彼此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淡淡的距离。就拿送礼物这件事来说，有人精心准备，只给那些平日里关系特别好的乡亲；有人则随大流，送的礼物也显得有些敷衍。这种微妙的差别，大家都看在眼里，却又都默契地不说破。

更何况，最近村里风声四起，都在传别处有工厂在招知青去当工人。这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大家的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每个人都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的未来。有人到处打听消息，托人找关系，就盼着能搭上这趟改变命运的列车；有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可私底下也在为自己谋划着。在这样的氛围下，大家的心思都被招工的事占据了，谁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送了什么礼物，又送给了谁呢？

春耕学耙田

我们松滋县稳稳扎根于广袤的江汉平原之上，这里有着独特的地理风貌与气候特征。相较于其他地区，这里的气温回升速度较快，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给予的一份偏爱，早早地就唤醒了这片土地的生机。

按照历年的农事经验，通常在2月下旬，这里便拉开了春耕的序幕。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万物生长的黄金时期，对于农事生产而言，更是重中之重。一进入3月上旬，早稻播种的关键节点就到了。届时，田间地头满是忙碌的身影，乡亲们会小心翼翼地将希望的种子播撒进湿润的土地里。每一颗种子都承载着对丰收的期待，每一捧泥土都饱含着辛勤的汗水。大家深知，此刻的每一份努力，都将决定着一整年的收成，所以在这春耕播种的时节，容不得半点马虎。

一天清晨，队长戴着他那顶旧草帽，迈着匆忙的步子找到我，神情关切又带着几分期待地说：“你今天和杨老爹去开远那边，把那几块水田给耕了，这可是关系着今年收成的大事，可别掉链子！”我一听，心里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这责任重大，兴奋的是终于能在这重要的农事里出一份力。

杨老爹，可是队里出了名的耕地老手，在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对每一寸土地的脾气都了如指掌。他身材精瘦，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是他辛勤劳作的勋章。我满怀敬意地跟在他身后，向着开远的水田进发。一路上，杨老爹脚步轻快，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一些耕地的诀窍，我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到了水田边，只见杨老爹熟练地套好耕牛，拿起手中的犁耙，吆喝一声，耕牛便稳稳地向前走去。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犁把，随着耕牛的步伐，犁耙深深地插入泥土，再一翻，黑黝黝的泥土便整齐地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我站在一旁，看着杨老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暗自佩服。

轮到我上场打滚耙了，眼前的滚耙上有个高凳子，凳面粗糙却很稳当。我轻轻坐上去，冰凉的凳面贴着腿，手里紧紧拉着牛绳，指挥老牛前进。

刚开始，我手忙脚乱，怕指挥不好老牛。好在老牛经验丰富，步伐沉稳，稳稳地拉动滚耙。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在滚耙凳子上，双手紧紧握住把手。一开始，滚耙在田里歪歪扭扭，我心里一阵慌乱，差点摔了下去。杨老爹在一旁大声喊道：“稳住，别慌，跟着牛的节奏！”我定了定神，慢慢掌握了诀窍，随着耕牛的拉动，滚耙在田里有节奏地滚动起来，将翻过来的土垡打得粉碎。

我慢慢掌握了窍门，坐在凳子上，微风拂过，带着水田独有的泥腥味。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很舒服。看着翻搅起的水花，我突然觉得，这在水田里的劳作，也没那么辛苦，反而有一种质朴的快乐。

暖阳高悬，湛蓝天空下，我和杨老爹在水田里忙碌许久，泥浆溅满裤腿，手里的活也逐渐收尾。

杨老爹直起腰，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望着水田对我说：“等咱把这活干完，就有人来赶炝，得把育秧田再好好平整平整。”他边说边弯腰抓起一把泥水，手指揉搓感受着湿度与质地，继续讲：“这苗田可是庄稼的摇篮，得仔仔细细收拾好，才能撒谷种。谷种发芽前后这段时间最忙，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辛苦着呢！”

我站在一旁，认真听着，心里对接下来的农事既期待又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干水田农活。

体验插秧活

终于，秧苗破土而出，很快就到了移栽的时候。在插秧时节，田间呈现出一派忙碌而独特的景象。大家纷纷弓着腰，稳稳地站在水田里，全神贯注地将秧苗一株一株仔细地插好，不仅要保证秧苗扎根稳固，还得确保它们整齐均匀，间距恰到好处，如此才能为后续水稻的茁壮成长打下良好基础。插秧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相当考验技术，需要手眼协调，力度把控精准。在村里，一般都是心灵手巧的女人们承担起插秧的重任，而男人们则大多负责挑秧、抛秧把子以及拉线分块这些体力活与前期准备工作 。

我们知青对这些农活并不熟练，在田间劳作时经常会被那些性格活泼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戏弄。她们狡黠一笑，趁着我们不注意，就会巧妙地用秧苗在四周圈出一个无形的“牢笼”，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然被困在其中，引得她们一阵欢笑。

说实在的，我们这些知青最害怕的就是插秧。每次刚踏入水田，那细微的水响就像是给蚂蟥发出了集结信号，正所谓“蚂蟥听不得水响”。那些身形小巧的蚂蟥，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游到人们的腿肚边，然后迅速钉在上面，贪婪地吸食着鲜血。等我们察觉到腿上传来的异样，它们往往已经吸得圆鼓鼓的，肚子涨得透亮。此时若一巴掌拍过去，它们便会“嗖”地一下滚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更令人胆寒的是有一种又大又粗的蚂蟥，村民们形象地称它们为“车趴”。一旦被这种恐怖的家伙缠住，那可真是吓破人胆。它就像一条坚韧的皮带紧紧箍在腿上，任你如何甩动、拍打，它都死死地不肯松口。等好不容易把它弄下来的时候，腿肚上的皮肉往往都会被它那强有力的大吸盘硬生生扯下一块，鲜血瞬间涌出，让人疼得直抽冷气 。

　　

说真的，我是打心底里佩服组里的那几个女生。插秧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面对稻田里的泥水，秧田里的蚂蟥，还有陌生的劳作环境，那种心理上的恐惧与不适应可想而知。但她们没有退缩，硬是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克服了内心的重重障碍。

一开始，她们的插秧技术确实不太熟练，手法生疏，插下的秧苗歪歪扭扭，速度也完全跟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当地人。没一会儿，额头就布满了汗珠，腰也累得直不起来。可即便如此，她们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努力跟上大家的节奏。

村子里的姑娘媳妇们也都特别热心，看到她们的窘态，没有丝毫的嘲笑和嫌弃。有的手把手地教她们正确的插秧姿势，耐心地讲解技巧；有的在一旁加油鼓劲，分享自己曾经的经验和趣事，让她们放松心态。在大家的帮助下，那几个女生逐渐找到了感觉，插秧技术也在一天天进步 。

与组里女生截然不同，我们几个男生刚开始虽说也在水田里跟着插秧，可没一会儿就状况百出。那些姑娘媳妇们聚在一起，眼尖地瞧见我们的窘态，笑声和调侃声便此起彼伏地传来。一开始，我们还试图充耳不闻，硬着头皮继续，但那一句句带着打趣意味的话语，像小虫子一样钻进耳朵里，实在让我们耐不住性子。

再看我们插的秧苗，简直惨不忍睹。歪七竖八地立在田里，这儿一撮，那儿一棵，间隔还稀稀朗朗，完全不成样子，和姑娘媳妇们插出的整齐秧苗相比，就像杂乱无章的涂鸦和精美的画作。队长巡查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这“独特”的成果，原本和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大步朝我们走来，语气里满是生气与无奈，把我们几个从田里叫了上去，安排其他人去挑秧把，又指了指我，让我留在田埂上负责扔秧把。我站在田埂上，看着大家在水田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头又是羞愧又是懊恼，暗暗想着一定要把这扔秧把的活儿干好，挽回点面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