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之手

磨子李

雾霾之手(小说)

罗艺处长握着方向盘，目光紧锁在前方灰蒙蒙的雾霾中。副驾驶上的小心肝么么哒正低头刷着手机，偶尔抬头瞥一眼窗外，嘟囔道：“这雾霾真是越来越重了，连路都看不清。”

罗艺没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来自后备箱里那坛老酒。那是玫瑰庄园的主人王总送的，说是年份酒，香醇无比。王总当时笑得有些诡异，眼神里透着说不清的意味。罗艺记得，王总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这酒啊，得小心保管，别让它碎了。”

“王总的事儿……”罗艺心里嘀咕着，总觉得王总话里有话，但他没多问。毕竟，王总是个资深藏家，手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罗艺也不想多管闲事。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么么哒突然放下手机，转头对罗艺说：“我想坐后排，看看那坛酒。”

罗艺皱了皱眉：“坐后排干嘛？路上颠簸，不安全。”

“我就看一眼嘛，那酒坛子挺好看的。”么么哒撒娇道，声音软糯糯的。

罗艺无奈，只得点头：“行吧，你小心点。”

么么哒笑嘻嘻地解开安全带，爬到后排座位上。她伸手摸了摸那坛酒，酒坛子冰凉凉的，触感细腻。她凑近闻了闻，酒香扑鼻，忍不住感叹：“真香啊，不愧是王总的珍藏。”

罗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安。雾霾越来越重，能见度低得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

突然，么么哒惊叫了一声：“罗艺！你看！”

罗艺猛地回头，只见么么哒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酒坛子。酒坛子的封口不知何时松动了，一股浓稠的液体正缓缓流出，顺着坛子边缘滴落在地毯上。

“怎么回事？”罗艺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车子猛地一顿，酒坛子摇晃了几下，最终“砰”地一声摔碎在车厢里。

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浓烈得让人窒息。罗艺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雾霾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试图呼吸，却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罗艺！罗艺！”么么哒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罗艺的手无力地滑下方向盘，车子失去了控制，朝着山下奔腾的江中窜去。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剩下风声和江水咆哮的声音。

三天后，救援队在江中打捞出了那辆轿车。车里有一男一女，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车厢里散落着碎成片的酒坛子，酒香早已被江水冲散。而在车座下，还发现了好多好多散乱的湿漉漉的钞票，钞票上沾满了酒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玫瑰庄园的王总站在江边，远远望着救援队的行动，嘴角微微上扬，顿足道：“狗操的霾如刀剑，戳吾心尖尖。”

雾霾依旧笼罩着天空，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掩盖了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