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行》2025年第2期（总第88期）

抚顺市作协散文委员会

大头鞋過客蛇年春节前的这场罕见大雪，特别是雪后骤降的气温，让我不由地联想起父亲生前钟爱过的“大头鞋”。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读小学、初中的时候，父亲是生产队的车老板，每年一入冬就开始送公粮，粮库距我们村30多华里，加上装车、赶路、排队、验等、检斤、卸货等等，每次出行都起早贪晚的，棉胶鞋根本抵御不了那个年代的严寒。有一年，父亲花钱从在抚顺煤矿上班的唐哥手里兑换了一双翻毛皮的“大头鞋”，那年冬天他脚就没冻着，就少遭了不少罪。从此，父亲就钟爱上了这款翻毛皮的劳保性质的“大头鞋”。印象中，平时在生产队里出工干活，父亲经常穿的都是牛皮靰鞡或棉胶鞋，只有外出办事或送公粮时，他才换上这双既保暖又美观的“大头鞋”。而且，鞋潮了湿了，为防止沤烂变形，不再保暖，父亲总是及时把鞋拿到火盆旁或灶坑边小心翼翼地烘干。由于穿得精心，那双“大头鞋”父亲穿了好多年。到了八十年代末，我和两个妹妹都成家定居到了外地，农村早已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大牲畜交易市场也已放开。于是，一心想自食其力、不拖累儿女的父亲，凭借自己是车老板懂骡马，农闲时就跻身大牲畜交易，实话实说，多少也挣了点工夫钱。早春、晚秋和隆冬是大牲畜交易旺季，各地牲畜交易市场相距都很远，牵着骡、马、牛等大牲畜全靠走，一走就是几十里地。春寒料峭，秋风瑟瑟，冰天雪地，走路时间长了，脚出汗，鞋潮湿；市场蹲久了，汗变凉，鞋冻脚，加之在交易市场一蹲就得大半天，父亲没少遭罪。于是，老人家又想到了翻毛皮的“大头鞋”。理解父亲，心疼父亲，毕竟年过花甲抗寒能力弱了。但市面上已很少见到翻毛皮的“大头鞋”了，我是跑了市内多家劳保市场才给买到的。令人遗憾且无奈的是，该鞋“劳保”性能已退化，质量已大不如前，比棉胶鞋也暖和不了多少。好在全球气候逐年转暖，父亲也因年龄渐长而终止了这项苦寒营生。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父母年逾古稀，搬离老家，在小妹家、大妹家和我这边都居住和生活过，在两个妹妹身边待的时间长，年头多。听大妹妹讲过，心疼女儿、不愿坐享其成的父亲，刚到她家时还跟她上山捡过干柴，下地捆过秸秆，当时穿的就是一双已经很旧了的翻毛皮的“大头鞋”。后来，到妹妹家看望父母时，父亲告诉我，那双翻毛皮的“大头鞋”已经不暖和了，还太沉了。“不暖和”我早有察觉，也早给父母买过轻便保暖的“雪地棉”了。“太沉了”是父亲的新反映，四十出头的我，当时对父亲还是“孝”未到位，竟粗心的没再深思。现在回想，这分明是劳作一生、年近八旬的父亲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了。这也与父亲两年后无疾而终、安然离世之情形相吻合。父母一生都在为儿女而活，很少向我们这些儿女索求。即便偶有要求，也都是探讨商量口吻，从无理直气壮情形。儿女履诺不及时或兑现不到位，他们从不催促，从不唠叨，从不抱怨，总是理解，总是体谅。每每忆此，我都深感内疚和自责！触景生情，今将父辈的往事述诸文字，旨在提醒自己，要体谅呵护晚辈，尽量为其多助力，少添乱；旨在昭示后生，要早些自强自立，以便善待还来得及善待的亲人。 雪映月牙泉戴启章从哈密到达敦煌，已是清晨。也许是神奇的月牙泉让我们心驰神往，渴望早点见到她的模样，简单的早餐，便直奔月牙泉。眼前一片沙漠，大雾弥漫，遮挡视线。没有驼队，听不到驼铃声。坐上电瓶车前行，见沙漠中孤独的一棵大树傲然挺立，很是惊奇。沙海里怎么会长出这样神奇的树呢？身披雪霜的大树，俊美的英姿展现了顽强的性格和不屈的精神。我们发自内心敬畏这棵树。又坐了一段时间的车，便到了月牙泉景点。远远望去，天空一片苍茫，与白雪皑皑的鸣沙山连成一片。若隐若现的山脊勾勒出鸣沙山柔美的线条，仿佛画家笔下的美丽素描。走近鸣沙山下的月牙泉，四周白雪覆盖，白雪映衬下的月牙泉，静谧如诗，银装素裹，风景如画，分外妖娆。月牙泉宛如镶嵌在白玉盘上半弯明镜，又如一颗雪白的珍珠，美得让人窒息。月牙泉是处在沙丘怀抱之中的一泓泉水，水色蔚蓝，水面蒸腾着热气，虚无缥缈。月牙泉如同遗落在大漠中一块绿宝石，闪着晶莹的碧光。在树木的掩映下，又宛如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似嗔、清丽温婉的绝代佳人。鸣沙山守望着月牙泉，它伸展着柔软的沙臂，轻拥着月牙泉，好像一个伟岸俊朗的男儿怀抱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子，而月牙泉则楚楚动人地依偎在他的身边。月牙泉那盈盈的碧水仿佛明亮的眼睛深情地凝望着鸣沙山，显露出对鸣沙山无比的信任、爱慕和敬仰。多情的鸣沙山，柔美的月牙泉，相依相伴几千年，千古不老，演绎着神奇的浪漫。千百年来，月牙泉有诗一般的梦，梦一般的迷。毎当刮起大风，风卷着沙子刮向月牙泉，月牙泉都不会被沙子埋没。泉在流沙中，干旱不枯竭，风吹沙不落，涓涓流不息。沙泉共处，妙造天成。亘古沙不填泉，泉不枯竭，真是大自然的奇观。大雾渐渐散去，太阳出来了。白雪皑皑的鸣沙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蔚为壮观。鸣沙山名之来历，据说游人登山下滑，其沙随足颓落，轰鸣作响，故称鸣沙山。山上有雪，无法滑沙，听不到沙鸣声。我们登上鸣沙山，俯瞰雪映月牙泉，月牙泉仿佛一个美丽的白雪公主露出明亮的眼睛，望着鸣沙山，望着美丽的世界......古人曰：水有悬泉之神，山有鸣沙之异。鸣沙山、月牙泉，天下神奇也。在茫茫大漠中有此泉，在暴风黄沙中有此水，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神奇。月牙泉啊，你的美丽、独特、纯净、神秘，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赏雪王兆友“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每当我读到这句诗时，便会想象到无数的雪花像六角形纱裙的精灵，轻盈地飞舞着，缓缓地降落在枝头、屋顶、街道，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个粉妆玉砌的童话王国。 今年大寒节气已过了多日，一片雪也没有下。一个北方城市冬天没有雪花相伴和点缀，总觉得这座城市缺少了灵动，失去了梦幻般的色彩。 春节的前几天，天公顿作倾盆雪。清晨起床，透过窗格一看，噢！外面已是一片银白世界，非常纯洁而美丽！看到厚厚的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让我无比兴奋。我赶忙穿上棉衣，“冲”到雪中，和飘飘洒洒的冰雪世界来了个拥抱。 我沿着河堤路走着，欣赏着，思忖着：是啊！这是一场人们盼望已久的喜雪，这场雪把干燥的空气净化了，把害人的雾霾驱散了，把干裂的大地滋润了，把人们盼望已久的心愿满足了。你看那漫天遍野，飘飘洒洒的似玉蝶飞舞，如天女散花，城里城外，村落山峰，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好一派洁净的白色世界。 再看附近小区院落里，孩子们尽情地嬉戏玩耍，打雪仗、堆雪人、滑冰溜，大人们则三五成群的在河堤路树木旁摆上各种姿势，笑逐颜开地用手机拍照留念，那雪，那景，那树，那河……给这雪留下了新时代的印记。雪是大自然赐于人类的美好造化，人们离不开她，也更喜欢她。喜欢她的洁净淡泊，寂寞安然。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走到了那几棵粗壮的钻天杨的树下。尽管这些树经过修剪，夏季的树叶已不如以往那样茂盛，但冬天时的枯树头仍盖满白雪。我驻足在树下，拍打着树干，任凭雪花落在脸上身上，让雪洗浴着我的心灵，让我身感惬意。 我正要转身回家时，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手持一根枯树枝急促跑到被雪覆盖了的冰面上，写下了“奋斗吧——2025”几个大字。我顿时心血来潮，学起年轻人的样子，写下了“青春无悔，岁月无痕”。这八个大字表达了老知青把一生献给党无怨无悔的心情和对未来美好生活追求和向往的心绪。 回家的路上静谧安祥，只有飘飘洒洒的雪花扑打在脸上，不时发出窸窣的声响。我任凭雪花湿润了头，吸吮着那甘甜的流入口中的雪水，迎着风雪前行，脑海中却不时会出现唐代诗人的一些诗句。顿时，那一幕幕有关赏雪、赞雪的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唐代诗人岺参将雪花比作春风吹开的梨花，描绘了大雪的洁白，仿佛一夜之间千树万树都开满了梨花；李白更以大胆的想象和夸张，把雪比作天仙狂醉后揉碎的白云，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韩愈把白雪拟人化，说它嫌春天来的太晚，故意化作飞花在庭院里穿梭，生动表达了白雪的轻盈、灵动以及对春天的期盼。 大雪不停地下着，一阵阵北风不时吹得雪花飘飘荡荡。我急步往家走着，忽然间听到前方有人大声朗诵着毛主席诗词《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追赶到前面，原来是一位长者，他背着挎包，执着拐杖，边走边背诵着，我和他攀谈起来：“老哥哥，你真了不起啊，毛主席诗词背得这么熟练！”“你有所不知，毛主席的诗词我全部都能背下来，而且每天都坚持背诵。每当读着毛主席的诗词，浑身就有力量，特别是这首诗的结语两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毛主席写的那一刻思接千载，那一刻洞察未来，那一刻豪情万丈，那一刻傲视古今…… 这老哥说的如醉如痴，倒让我由衷的敬佩。是啊！毛主席这首《沁园春•雪》熔写景、议论和抒情于一炉，意境壮美，气势恢宏，感情奔放，胸襟豪迈，大气磅礴，抒发了毛主席对祖国壮丽河山的热爱。 我俩边走边谈，老哥哥说：“现在我们国家在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等高端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英雄人物倍出，就象毛主席诗中所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走啦，我还要往前走啊。”说着他大步流星迎着风雪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但我还能听到远方传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脚踏在雪白地毯铺就的大地上，我的心仿佛霎那间也得到了净化。看到大地银装素裹，让我心中豁然开朗，一路我在想，没有一样东西能有雪的素洁，只有她的到来才能使大地变成一片洁白而美丽。没有了喧闹的张扬，只剩下大地敞开博大的胸怀，接纳人们对她的喜爱以及文人墨客对坐吟诗作赋。 在洁净的时光里，片片雪花有了灵性，雪景、雪情、雪趣，在诗人笔下成了千古绝唱，雪松、雪山、雪地在墨客的笔下，留下了时光的印记，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尽管在岁月的书笺里代代转咏，随着岁月的流逝，书纸泛黄，只要用心品味，依然是内心世界最美好的珍藏。 我们赏雪，赏诗，雪的境界是多么超然啊！ 玉树琼花看冰凌秦勇盼望了一冬的大雪终于在新年前纷纷扬扬的落滿大地，在屋檐下路旁的树上形成了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冰凌掛，望着那姗姗来迟的雪花心中暗暗盼到:雪再大些压压尘埃，压压病毒，瑞雪兆丰年，预祝2025乙巳蛇年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我站在小区的园子里任由那轻盈的雪花和那层薄雾渗湿了我的衣衫，心中一阵窃喜像迎接远方客人一般站在雪中望着这纷纷扬扬的雪从天而降。落在树上的雪花一串串、一株株远远望去就像那盛开的雪莲花。庄严、圣洁、优美，再加上那朦胧的薄雾就如仙境般唯美。身边的树木冰雕玉琢长长的冰挂含苞欲滴，雾缭绕升腾，像仙乐在琼楼玉宇间回旋。屋檐下的冰凌在北方又称为冰溜子，形态各异如水晶似玛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冰凌似乎成了冬季里的一道风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觉得它是美丽的。堆个雪人用似招待远方风尘扑扑回家过年的游子，家中的厨房早已飘岀过年的菜香，窗花和春联正迎着风雪散发着年的味道。大红灯笼映衬下天上毫不吝啬地洒下的雪花五彩缤纷，接一片在手，六片花瓣，每一片都独一无二。贪婪的想夹在书里做为书签而保存下每一片剔透的美丽，但它都因经受不起高温而悄然融化。冬天是雪的世界，是白色的宫殿，在这个季节随处可见的冰凌与飞雪遥相呼应，倒挂在屋檐下鬼斧神工浑然天成远看像一颗冰雪覆盖的大树，那长长短短的冰掛就是这颗大树上玉臂琼枝。近看它又像没有杂质的白珊瑚，晶莹碧透闪耀着迷人、神秘的白光。太阳一岀冰雪融化，那一排排冰凌坠落的瞬间砰然落下看着心痛，童心末泯，偷偷捡起一块含在嘴中，一丝凉意袭满全身，儿时笑容下的狡黠却成了难忘的回忆。望着园区内小路上的积雪，小朋友早已按纳不住那躁动的心情，穿戴严实在雪中嬉戏，拿着工具或堆雪人，或打雪仗，还有年纪小的在家人的带领下牵着雪爬犁在冰雪路面上滑行，有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还引起了一片笑声。这就是北方冬季特有的景色，也是北方小朋友独有的游戏。看到北方的冰凌又仿佛看到南海的珊瑚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一样深刻，岀门在外的我贪恋南方的鸟语花香，更怀念家乡冬季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晶莹剔透的冰凌的神韵，天苍苍，剌破青天的冰柱连结了我思乡恋家的情怀，一片银光素裹的家乡，不论我走多远都割舍不断我那冰雪奇缘，北方独有的冰凌是我的乡恋，见到你就见到了家乡，就像远方的游子见到了母亲，我爱你一一北方的冰凌。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