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爱的贺岁片】《哪吒之魔童闹海》：风火轮上的西西弗斯

木秀于林

美篇号：48419751 文字：木秀于林 图片：来自网络 做人做仙做魔鬼总有人要反对做天地人间独一类大胆走一回 风火轮上的西西弗斯 哪吒的每一次重生都是对既定命运的反抗实验。“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天改命，与命运抗争，本身就是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推动巨石本身就成为了意义。 命运共同体：哪吒与敖丙哪吒在敖丙不得已的情况下，同意将其魂魄与自己共用于一个躯体——哪吒之身，形成一体两魂共存状态。也形成了这样一种情况：身份对立：一个是魔丸之“魔”，一个是灵珠之“神”；情感纠葛：一边是敌对，一边是友情；命运共同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冰与火本是对立，却在两个独立孤独不被认可的共情中惺惺相惜而共存共生。无论你愿不愿意，它都是存在着，就像一个人的，一半是抗争，一半是顺应。哪吒如此，悟空亦如此：没有紧箍圈，他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反抗）；有了紧箍圈，他是护送师父西天取经的“大师兄”（顺应），这头上套着的圈圈金光闪闪，无比光鲜，可若除去了呢？我们每个人的心底是否都驻扎着这样的两个“我”——一个顺从，一个抗争，一个乖巧听话，一个乖戾反抗？我们不服，一边顽强地推着命运的“巨石”，一边又要去适应它必将滚落下来的心里落差。人的精神层面及世界的格局皆如此：我们矛盾并共存着，攀登并滚落着，螺旋而又向上着…… 人性的多维镜像 正反无绝对：申公豹与无量仙翁陈塘关惨遭灭顶之灾，多数人第一怀疑对象就是申公豹。故事的设置就是让你向着这个方向去思考，即指向了对人性成见的考量。然而事实是申公豹其实并无灭此之理由，试想一个一心只想为晋升和获得认可的人，怎么会做出对自己并无直接帮助且反而还会招致上司的反感与制裁的事情呢！申公豹虽急功近利却并非无脑之辈。之后诸多细节及分析又指向了龙族之首，于是龙族的东海龙王亦如此，成为了替罪的羔羊。 然而，整个事件的结果是：灭掉陈塘关的幕后黑手竟是玉虚宫掌门人无量仙翁！是他为谋私利，与南海北海西海龙王勾结，策划了此阴谋，嫁祸东海龙王并挑起哪吒与其争斗等诸多事端。导演曾借申公豹之口说出这么一句话：“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人心中成见的顽固性，无论是个人还是群体，皆如此，许多被成见压着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得翻身！成王败寇，假如所谓的“反派”成了，那些名门正派又当如何被书写呢？历史书亦如此，我们看到的只是留存着的成者所言。张岱的《夜航船》，以一个个小小的类似“词解”的形式书写既知事实，其中便道出了人物及史实的可变换性（人物与撰写者有矛盾且执笔撰写的又是裹挟私心者，往往存在变数）。 申公豹在之前版本里是反面人物形象，但是这部电影作品里他与弟弟申小豹两次见面时的场景，无不因亲情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当然还有在陈塘关一事上也是充满着人情味）。哥哥申公豹是难得的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而通过天庭“考核”的精英阶层”，弟弟一直崇拜着这个包括全村都引以为傲的哥哥，以他为榜样，也跟着上进。而申公豹本人干嘛呢，他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还要替主子做着“脏活”。然而他百年的努力却只换来少得可怜的6枚“仙丹”，而另一边无量仙翁随手一挥就是9000枚！收割者与被收割者之间的差距，强烈的对比下一目了然！当我们看到这一幕时，是不是为申公豹心疼、可怜？从他身上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他与弟弟的第二次见面，却成了生离死别。作为精英的他，在为失去亲人而痛哭时，浓浓的人情味在他身上一览无余，他也很快发现残害弟弟的真凶，就是那个面慈的仙界大佬、他的上司：无量仙翁！ 无量仙翁作为阐教的大弟子，表面上维护正义，实则是权力的捍卫者。他将妖族视为低等存在，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并利用妖族修炼仙丹，以增强自己的实力。这种偏见和伪善让他成为了固化阶级的象征，他的行为看似正义，实则充满了自私和残忍。无量仙翁的“正义”是建立在对弱者的压迫之上的，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惜牺牲无辜的生命。在他眼里，陈塘关无辜生命可以随意践踏，破衣破碗只为一口残羹剩饭活着的土拨鼠一类的“妖群”，只不过是他炼丹的“药引子”。他的行为与申公豹形成了鲜明对比，申公豹虽然曾被利用，但最终选择了反抗，而无量仙翁至死不悟，坚持自己的偏见。无量仙翁的存在揭示了所谓的“正义”也可能是一种虚伪的掩饰。正反之间的界限并非绝对，而是取决于立场和利益。 消弭偏见与顺应自我 这部电影带给我的思考主要集中在这两方面：一是如何看待生命，一是如何消弭偏见。消弭偏见并非简单之事，需要将自我的思维从他人构筑的认知牢笼里解救出来，用理性之光去照亮蒙昧。西西弗斯和哪吒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对命运的不屈抗争。顺应自我既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也是对自我本真的认同。顺应天地呼吸的韵律，让生命之弦在恰到好处的张力中，震颤出清越之音。真实的世界不需要臆造的投影，完整的生命不需要他人的注解。当偏见消融为澄明之水，自我舒展成自由之云，文明的天空便会呈现出最本真的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