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淼的美篇

何家淼

　　是谁错点了

“鸳 鸯 谱”

　　《醒世恒言》里有“将错就错、洞房相遇”，

成就了一段佳缘的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我今朝说段——：

“是谁错点了鸳鸯谱”？

这是与我曾在煤炭部第79工程处7901队工作过的老同志——

王书浙、郭海元俩位， 一再来言嘱我写的：

书浙说：

白芨沟虽然地广人稀、十分偏僻，但毕竟是个小社会。那里有好多值得我们回味与怀念的人与事，孕育着我辈的欢乐与痛苦。

谈到原7901队医务所S大夫，他那起起伏伏的人生经历，每一个原在7901队生活过的人，哪个不予以关心与同情？

惋惜他一生可悲可叹的人生遭遇……

郭海元向我解绍了：

S大夫那年来过舟山了！人大概有点抑郁症；思维与说话稍有点紊乱……

他的一个儿子仍在白芨沟下井，娶了个二婚了的妻子； S大夫的女儿，也已近40了吧？来时仍未婚。

S 大夫自已的视力不太好，靠他女儿陪着才能行走………



岁扺暮年，对人生往事，难兔会联想绵绵，感概无常……

我于是动笔，记下了我所了解的有关情况——



我们后来才知道：

位于贺兰山中麓的煤炭部第79工程处，

是个于1966年才建立的煤矿承建单位。

它是由东北的抚顺矿务局与甘粛的山丹煤矿的两拨人为基础，

汇合而构成的新单位？

接下来又在宁夏招了几批人：——

一部分招来的是：宁夏当地农民；

另一部分招的是：浙江知青（两批）；加上后来招的职工子弟等。

我师傅就是从山丹煤矿调来的。

听说调人时山丹矿领导说：

要抽调我的人， 那就把我矿那个多年来的“老大难”——嫁不出去 的“老姑娘”L某某，也一起带走吧？

这就是当年的“老姑娘”L某某来白芨沟的来历。

这老姑娘——：

既未如她芳名中显出的： “百花争嫣”之露出的

“芳”字；

又没有—— “幽兰吐香”般吐出了的

“兰”字。

反正她是个择婿的“困难户”吧？

我们知青中有人，背地里都叫她“吓一跳”？

我师傅听后说：

你们浙江人真聪明呀！

在山丹矿时，矿工们称她“吓煞人”。

如此说：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呵”？

L



　　故事，得从山丹调来的老职工家属卲某与楚某俩谈起——：

有天，职工家属卲某的孩子病了，请山丹一起来的L某某大夫（其实是护士），順便带点药来。



家属老卲与老楚俩在闲聊中，问起L某某：

L 大夫：你都30好几了，咋还不赶紧找上个对象啊？

L某某答：哪有啊？

嗨， 在矿区，满眼望去的，都是男人——；独独缺的，是女人？

L某某呀！差不多的男人，你赶紧下手、捞上个呗？

家属中的那个楚某忽然问：

L某某：你医务室最近不又调来个新大夫吗？他姓啥呀？这小伙子，人挺漂亮的。 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棱棱角角—— 派头儿十足！

L某某啊！ 你就与这小伙子处处看啵？ 倘要是真好上了，明年就能结婚、撒喜糖了！

两个家属娘们，叽叽噶噶的说笑着、逗乐子……

L某某自知长相配不上，惋拒道：可能吗？人家是北京人；说不定，早就有主了？再说，我年龄，也比他大好多？

老卲与老楚想探探L某某的口气：

你到底有心处、还是没心处啊？倘有心处，姐们想法子、保你成功？

倘没心思处，那就……算了啵？

问急了，老姑娘L某某，

含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老卲与老楚两家属，都嘻哈着、会心的笑了……

 从此，那两个山丹来家属娘们———老卲与老楚，便隔三差五的、往医务室跑？

她们先要结识新来的北京人——S大夫。

她俩暗中立志： 要在白芨沟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她两要为L某某保媒——解决从山丹矿带过来的“老、大、难”？

这真是：

诸如《醒世恒言》里写的那样：别看你S大夫纯又洁，混混沌沌中，也要让你S大夫中圈套，喝上口——：

“老娘倒的洗脚水”……



　　俗话说：

酒是色媒人、

淫逢酒即生。

老卲与老楚两人合计来合计去，感到最有把握的，便是——：

“撒网打醉鱼”。

她们暗中打算：

趁醉时，将S大夫与L某某俩，一男一女，关在一张床上。令生米煮成了熟饭后——看S大夫你，还能有啥话可说？

嘿！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某曰下午，快下班时分。

S大夫正疑医务室的L某某，今天一下午昨没来上班？ 她原本该打的针，也让发药的小王代干了。

下班的广播响时，那个常来医务室的家属老卲，来了。因最近常来，关系、也就熟了。

老卲称S大夫，为大S。

见了S大夫，老卲说：大S，姐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S大夫心里暗自猜想：这老卲，大概是又要领他上哪位家属家，瞅上个孩子或老人头痛发烧之类的小病， 然后，带着他，蹭上顿晚饭吧？

那阵子，7901队的山沟沟里，到处是矮矮的小地窝子。

家属老卲领着大S，来到一小地窝前……

S大夫正想问：

卲大姐，想让我给谁家看看病呀？S大夫心里暗悔：刚才出医务室时，连个听诊器也没带上？

只见老卲推开了地窝子门：

屋里：

热气腾腾，满桌菜肴，浓香扑鼻。

那个医务室一下午未见的L某某，此刻，腰里正围着围巾，在紧张的忙碌着……

见了老卲领着S大夫到了，L某某就问S大夫：

S大夫，今天是什么曰子？

老卲与老楚两又紧追着问：

大S，L某某问你话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曰子？

S大夫瞪着眼珠想了半天，还真想不起来？

你说是啥曰子？

S大夫反问L某某。

L某某就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自己的生曰你怎么也忘了啊？

S大夫这才记起：

今天真是自己的生曰，可他，早忘记了？

老卲与老楚俩，插课打浑道：

大S：还是L某某记得你生曰。你看L某某，人家心里对你，有多好呀？

唉，是男人， 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疼着，才好哪！

其实，L某某是从劳资员张建阁那里，才问来了S大夫的出生曰子。

为能这生曰捉“醉鱼”，老卲、老楚、与L某某——三个女人合伙，蓄谋已久了……

蒙在鼓里的S大夫，哪知这情况？

这正是《醒世恒言》中写的那样：任你S大夫纯似水，定让你要——：

“喝了老娘倒的洗脚水”。

那个看似快乐的生曰，肯定成了S大夫人生悲剧的起始点……

只几杯酒下肚，不擅白酒的美男子S大夫，早就头晕眼花、倒在了桌上。

三个女人把他扶到里屋床上躺下……

看了“醉鱼”般熟睡的美男子，家属老卲与老楚对L某某说：

L某某：我这个好妹子，姐们的忙，只能帮到这里了。

接下来的“床上戏”，就靠你自个儿独立演了！唱、念、做、打——百般功夫，就看你L某某，泼劲发挥啵？

俺俩，明儿一早听你的好消息。



临出门，两位家属还在门外，套上了把大锁。



　　为防囉嗦，我无意再延展我的故事后续了……

当年正值七十年代初期，文革后期的“一打三反”运动，来头是不小的？

放在S大夫面前，能够择选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倘愿意与L某某结合：

那是L某某、老卲、老楚等家属所祈愿的；它解决了L某某在择偶问题上的“老大难”？

二是倘不愿意与L某某结合；

S大夫将面临的是——：

轻则：“隔离审查”、

重则：扣上“强奸”之罪名，服刑？

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的 S大夫，辗转不停、彻夜无眠；一连几天，他来回权衡着、权衡着，痛苦的权衡着……

最终，他无奈选择了两位家属大姐设下的；如《醒世恒言》中所描写的那样——：

喝了“老娘倒的洗脚水”。

按家属卲、楚两位大姐的吩咐，S大夫带着妻子L某某，以旅行结婚名义，回了趟北京。

一路上，火车前行的咣当、咣当声，象无形的重锤，一直在拍打着他的心？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失足成千古恨！！

无人处，S大夫几次偷偷落泪……

终于，北京站到了！

S大夫悄悄挑了家旅社，先安顿下妻子L某某住下。

他自己，却远遁了！

他独自回了趟家……

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L某某作为儿媳妇（新媳妇），她对见公婆，到是无所威惧？

可已为新郎的S大夫，却怕带就么臭的“丑媳妇”，去见公婆呀？

他哪有这张脸？

他哪有这副胆？

他哪能有这股子勇气？

所以，这新婚密月旅行到了北京，S大夫采取独自远遁的方式，终究没让新娘L某某，见过自己的公公与婆婆？

三天后，S大夫回到旅馆陪L某某，在天安门前摄了张像；然后又陪她到王府井，买了点东西就返白芨沟了……

如此，L某某一直未见到过她心目中的公婆？



一场不负责任的“鸳鸯谱”错点，毕然会酿成结局的深深错误？

王书浙通过了解后告诉我：

S大夫与L某某是1987年离婚的；大儿子判给了女方L某某。 S大夫独自带着女儿（老二），调回了北京老家……

2000年，L某某病逝于的白芨沟；S大夫带着女儿回白芨沟处理丧葬后事……

按书浙 、海元两的嘱告：

我写了这个白芨沟的旧人、旧事……

写毕，

我不禁自问：

是谁错点了“鸳鸯谱”；

是谁错点了“鸳鸯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