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故事】 老所长和他那杆旱烟袋

淄博黑哥

讲述家乡故事 <p class="ql-block">“所长”一职,上至国家级,下至村庄级,大小不一。在上世纪人民公社时期的生产队,牲畜众多,从牛马驴骡到猪羊鸡鸭,数量从几十到上百不等,管理这些牲畜的地方被乡亲们称为饲养所,而这里的负责人也就被称为“所长”,这或许是所长中最小的级别了。今日,且听我讲述我们村里生产队老所长与他那杆旱烟袋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网络图片</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我的家乡,男人们大多有抽烟的习惯。彼时多数人家经济并不宽裕,无力购买机制烟卷,便自己买来烟丝手工卷烟,或是买来烟末装入烟袋抽旱烟。抽旱烟自然离不开烟荷包、烟袋与火柴这三大件。那时,老人们常用的是精致的琉璃烟嘴和黄铜烟袋锅,经年累月的摩挲,使得它锃亮如新。</p> <p class="ql-block">年近八旬老人卢洪珍讲述村里老一辈人们打火抽烟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老所长比我父亲年长,按乡亲们的辈分,我尊称他为大爷,他酷爱抽烟,耳朵却很背,与他交谈必须扯着嗓子大声喊。他既是生产队的饲养员,负责照料骡子、驴等大牲口,又是这里的所长,因为还有喂牛、喂猪、放羊的人也属于他管。自打我记事起,就常常跑到饲养所玩耍,那里离我家很近。老所长为人勤快善良,也喜欢与人拉呱讲故事。看到我们这些孩子前来,不仅不会驱赶,还会一边讲故事,一边拿出喂大牲口的豆饼给我们品尝。那时候,豆饼被切成片,嚼起来虽有些硬,但味道却十分香甜,如同吃点心一般。</p> <p class="ql-block">烟荷包、长烟袋与打火石、火镰</p> <p class="ql-block">一次,我又跑到饲养所玩耍,恰逢老所长正在喂驴。他往槽子里添了些草料,又用木棍在里边来回搅拌了几下。忙完这些,我便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小房子,这应该是他居住的地方。只见他从裤腰带上解下烟荷包和旱烟袋,将黄铜烟袋锅子伸进烟荷包,装满烟末后用力按压紧实,随后从炕席下摸出一块铁片、一块石块和一根高粱秸秆的瓤子。他用石块在铁片上轻轻擦蹭,瞬间火星四溅,落在那黑黢黢的高粱秸瓤子上,老所长对着吹了几口气,瓤子竟冒烟着火了,我这才明白,他是用这种方式点火抽烟的。抽烟时,他对着长长的烟袋杆子上的琉璃烟嘴用力嘬了几口,另一端的烟袋锅子一明一暗。几经反复,一锅子烟末抽完了,他又轻轻地把抽剩的烟灰磕出,再把烟袋锅子扭下来,用细铁丝在杆子里捅了捅,嘴对着吹了几下确认烟袋杆子通气了,才又别回腰上。我好奇地发现,老所长抽烟的家什独具特色,打火抽烟的方式也别具一格。</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网络图片</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的孩子大都充满好奇,看到大人抽烟,我们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拿着小木棒夹在手上,装模作样地抽烟,还哼唱着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顺口溜:“老汉老汉,上山拔菜,打火抽烟,烘了小辫”。后来我才知道,那铁片叫火镰,小石块叫打火石。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了汽油打火机,人们便不再使用火镰和火石点烟了。五十多年过去了,老所长抽烟的模样依旧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网络图片</p> <p class="ql-block">我记得当年在村东头还有一位姓王的老爷爷,他也抽旱烟,那烟袋足有二尺多长,这是我记忆中村里老人用的最长的烟袋了。那时候的老人们,除了抽烟,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多少年过去了,这些往事宛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将那段充满烟火气的岁月展现在我的眼前,老人们朴实无华的日常生活也正是那个年代的一个缩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简介</p> <p class="ql-block">马运昌,笔名黑哥。淄博市淄川区寨里镇西周村人。网名昵称:淄博黑哥。毕业于淄博四中,父亲退休接班,从事煤矿工作34年。酷爱摄影和文学创作。在煤矿机关历任宣传科长、工会副主席、党委办公室主任等职。曾经举办《三只眼睛看淄矿》个人摄影展,主编《煤海履痕》文集,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创作了文学作品集《大山那边》并由黄河出版社出版。2022年被淄川区摄影家协会授予“德艺双馨”优秀摄影家称号。2023年被评为淄博市摄影家协会优秀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