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酒泉——敦煌莫高窟（6）

叶老头

【18】第285窟
       莫高窟第285窟开凿于西魏，中唐、宋、西夏、元重修。它是莫高窟最早有纪年的洞窟，也是早期内容最丰富的洞窟。此窟为瓜州刺史东阳王元荣建造，故称东阳王窟。窟形呈平面方形，覆斗形顶。

洞窟西壁

       洞窟西壁中央凿一圆券形大龛，两侧各有一小龛。主龛内为倚坐说法佛，小龛内各一身戴风帽禅僧塑像。龛外壁面上部画诸天外道形象，下部画四天王、婆薮仙等，最下部龛沿画忍冬纹边饰。

西壁主尊

       中央大龛与南侧小龛壁面绘有三面的梵天形象、三眼的帝释天形象，外侧壁画绘婆薮仙人。

西壁南侧禅僧像、毗瑟纽天等

       中央大龛与北侧小龛间壁面所绘的摩醯首罗天形象三头、六臂，半侧身骑坐于白牛背上，其下绘骑孔雀的鸠摩罗天和象鼻人身的毗那夜迦神。两侧壁面下方各绘两身手执矛枪、身着铠甲的天王形象。

摩醯首罗天、天王

鸠摩罗天、毗那夜迦

       西壁南侧上部与窟顶连接处绘有一个白色圆轮和六个白色椭圆形轮，内绘日天及其眷属形象。

西壁南侧上方日天、诸星

       日天有头光，着高髻，双手合十，端坐于一驷马二轮厢车中。驷马两两相背，分牵车厢两端，反向奔驰。

日天

       在日天的日轮下面，画一辆三凤驭车，凤车上有两力士，一前一后，其中前者一手持一人面盾牌，一手向上扬起，后者高举双手，作托举状。

风车及武士

       北侧上部绘月天及其眷属。由于画面剥落严重，现仅能识断头戴宝冠的月天呈正面姿坐于车厢内，双手交叉于胸前。车轮南侧还残存两只鸟头和翅膀的部分。

西壁北侧上方月天、七曜

       在月天的圆轮下面，绘一由三只狮子牵拉着车，车厢内有二身力士，一前一后，后者高举双手，作托举状。

狮车及力士

       洞窟的南北壁各开4禅窟。南壁壁画上下分段，各段分组，各自内容独立，但又有总体布局。上部画伎乐飞天；下方一横幅画《五百强盗成佛》故事，画有战争、受审施刑、剃度等场面，为我们提供了古代兵器、刑法、建筑、服饰等形象资料；中部画佛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下部画药叉。

洞窟南壁

       南壁上部画伎乐飞天12身，有的演奏乐器，有的凌空飞舞，画面飘逸多姿，气韵生动。

伎乐飞天

       南壁中段通壁绘制“五百强盗成佛因缘”故事：古代南印度侨萨罗国有五百强盗杀人放火抢劫作乱，于是波斯匿王派兵前去镇压，结果强盗战败被俘，被施以酷刑，挖去他们的双眼，并放逐到深山中。强盗在深山中痛苦不堪，大声呼救。这时佛大发慈悲，把雪山香药吹到强盗的双眼，使其双眼复明，并为强盗现身说法，使五百强盗觉醒，最后皈依佛法，最终各自成了佛。

五百强盗成佛姻缘故事

       壁画描写了官兵征剿、强盗被俘、国王审讯、挖眼逐放、山中受苦、眼睛复明、佛陀说法、出家为僧、深山修行等场面。体现了强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思想。

五百强盗成佛姻缘故事之官兵征剿、强盗被俘

五百强盗成佛姻缘故事之逐放深山

       这幅画按情节发展的先后顺序，统一地将故事组织在完整的空间环境中。构图开始就是高潮，描绘激烈的战斗，接着调子逐渐降低，最后归于平静，作战和施刑的场面气氛强烈，皈依和参禅的场面平和宁静。建筑物和山石树木既是画面不同情节的分隔，又是联系全图的纽带。

五百强盗成佛姻缘之聆听佛法

       故事结尾处绘释迦多宝并坐说法图一铺。画面左右上角画有精美的童子飞天。

五百强盗成佛姻缘之释迦多宝二佛说法

童子飞天

       在五百强盗成佛因缘故事下开小禅窟四个，龛楣装饰忍冬禽鸟图案。在龛楣之间自东至西穿插“宾头卢度跋提长者姊”、“度恶牛缘”、“沙弥守戒自杀品”和“施身闻偈”等四个因缘故事画。

沙弥守戒自杀品

       沙弥守戒自杀故事：长者信奉三宝，弟子跟从德行高尚的乞食比丘出家，度为沙门。比丘教诲沙弥恪守清规节律。一天比丘谴沙弥往优婆塞家乞食。适逢优婆塞全家出门会客，留其女在家守门。少女见少年沙弥，心生爱慕，强求婚配。沙弥心声坚定，不舍佛法，不舍佛戒，宁舍生命，刎颈而死。

沙弥守戒自杀品

       优婆塞回家，少女如实禀告。优婆塞呈报国王，依法交纳罚金。国王深受感动，亲自供养沙弥，为其火化起塔。壁画为三条并列的纵卷式连环画。主要描绘长者送子受戒、比丘谴沙弥乞食、少女向沙弥求爱、沙弥自杀的情节。该画也属于戒律画。

沙弥守戒自杀品之少女向清信士哭诉

       最左侧和最右侧，绘有“宾头卢度跋提长者姊”、“度恶牛缘”和“施身闻偈”因缘故事。这几幅故事画的情节与自然环境紧密结合。忍冬花边划分了上层故事画与下层药叉的界限。

度恶牛缘、施身闻偈

       最下段绘制药叉五身，有的托举，有的挥臂跳跃，有的立掌运气，有的俯首练武。

药叉

       洞窟北壁上部画说法图八铺，每铺下方有愿文和供养人，中部画佛和菩萨，下方开4禅室。

洞窟北壁

说法图（局部）

说法图（局部）

       每铺说法图下都绘有供养人行列和发愿文题榜，其中四铺发愿文仍基本可读。其中有西魏的大统四年、五年（538、539）发愿文题记，说明此窟的建造时间。这是莫高窟最早有纪年的洞窟。

记载西魏建窟纪年的发愿文

       男供养人既有戴笼冠、着大袖襦者，又有戴毡帽着裤褶、脑后垂小辫者；女供养人即有着袿衣、蔽膝者，也有着间色长裙者。男供养人出自阴氏、滑氏，女供养人出自丁氏、史氏、何氏等家族。

戴笼冠男供养人

着袿衣女供养人

       在每一个禅室门上部皆画忍冬禽鸟纹的龛楣图案，下部画药叉。禅间壁面上绘千佛，下绘金刚力士。

金刚力士

       洞窟东壁门上绘三佛说法图一铺；门两侧画观无量寿佛，下画供养人，并有愿文榜题。东壁所绘人物身体修长，俊秀，眉目疏朗传神。绘画技法上是西域艺术风格与中原艺术风格相结合，题材上包含了中国与印度的传统神灵。

东壁门上三佛说法图

       东壁门北绘无量寿佛一铺，佛陀身著通肩红色袈裟，坐金刚宝座，头光现化佛，背光内飞天飞舞。头顶悬华盖，华盖下有愿文榜题，说法图下绘男供养人十三身，女十四身。

东壁北说法图

鲜卑族供养人

       东壁门南绘无量寿佛一铺，下有榜题：无量寿佛，有四协侍菩萨，有的捧莲花，有手持忍冬供养佛。佛右侧为无尽意菩萨、观音菩萨，左侧为文殊师利菩萨和大势至菩萨。上部佛弟子，右侧为阿难和舍利弗，左侧为摩诃迦叶和目连。他们有的持经卷，有的捧莲花，有的双手合十虔诚供养。说法图下画男供养人十四身，女十三身。东壁底层露出西魏绘药叉。

东壁南说法图

       窟顶中心方井画华盖式藻井，藻井画斗四莲花井心。井心画垂莲和火焰、忍冬、云气纹；井外四周饰垂幔、彩铃。

洞窟藻井

       窟顶东披画伏羲、女娲、飞廉、飞天、十三首的瑞兽等，下画山居禅僧八身。画面中央为二力士共举莲花摩尼宝珠，其两侧及下方绘乌获等各种形象。在这些形象之间，云朵、花朵点缀其间，其它三披也一样。

窟顶东披

       莲花摩尼宝珠两侧的伏羲、女娲均人首、人身、蛇尾，腹部各绘一圆轮，身着大袖袍服，披长巾，手持规、矩和墨斗。

伏羲、女娲

       窟顶南披画莲花摩尼宝珠、飞天、九首的瑞兽、朱雀、飞廉、羽人等，下画山居禅僧十一身。画面中央和莲花摩尼宝珠由二飞天扶持，其下各绘一身乌获及飞廉。

窟顶南披

       窟顶西披画大莲华、飞天、雷神、飞廉、化生、猕猴等，下龛楣两侧画山居禅僧六身。画面中央画一硕大莲花，两侧各画一身飞廉护卫，飞廉下方各画一身朱雀。朱雀下方各绘一身猿猴；莲花上方，又画二飞天高举一莲华，其两侧各有绘一身手足同时敲踏连鼓的雷公。在南下角处绘一身肩生蓝色双翼的乌获畏兽。北下角处绘一身飞天。

窟顶西披

       北披画飞天、朱雀、十一首的瑞兽、飞廉、乌获等，下画山居禅僧十身。画面中央上方画面一大莲花，由二飞天扶持。画面上还绘有乌获、礔电、双手执幡的羽人、朱雀、飞廉等瑞兽、神灵形象。

窟顶北披

       窟顶四披下部一周绘有36身禅僧于山间、草庐中坐禅。整个洞窟画面纷繁复杂，但却统一在“禅修”这一主题当中。

林间禅修者

       第285窟内容十分丰富，既有佛教内容，又画了道家的神灵和天宇，还有印度婆罗门教诸神。在同一个洞窟中，既有西方的日月神阿波罗和狄安娜，也有中国的日月神伏羲女娲；既有西方的大力士药叉，又有中国的大力士乌获；既有印度佛教的飞天，又有道家的羽人，还有中西方不同风格的风神。

乌获、电神

飞廉、朱雀

千秋鸟

       西方的神灵，以佛教为媒介，经过中亚、西域传到敦煌，中国的神灵有的已扎根敦煌，有的从南朝经中原，通过河西走廊传入敦煌，中西方两种不同风格的艺术，在这里交汇到了一起。是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交汇点。

奔鹿、牦牛

奔牛、财狼

猕猴

天鹅、饿虎与野兔

       第285窟是一个特殊的洞窟，从洞窟形制、壁画内容、信仰思想、意境创造、审美理想、艺术风格、中国化的手法和历程，无不是在中国文化（中原汉文化，西域民族文化）与西方文化交流中，从并存到逐步融合的高潮中继承民族传统，大胆吸收外国文化，是创造新的中国式佛教艺术的一个转折点。

持节飞天、乘鸾持节仙人

【19】第419窟
       此窟开凿于隋代，洞窟平面呈方形，前部为人字披顶，后部为平顶，西壁开一龛。龛内塑一佛二弟子二菩萨，画尼乾子、鹿头梵志，龛外画维摩诘经变。人字披画法华经变、须大拿太子本生、萨埵本生，后部平顶画弥勒上生经变、东王公、西王母，东、南、北壁画千佛，南北壁千佛中央画说法图。

第419窟西壁佛龛

       主尊塑像释迦牟尼，丰满圆实，塑造手法概括洗炼，略带夸张。佛祖结跏趺坐，身体宽厚扁平，神情庄严肃穆。披双领下垂式袈裟，衣薄贴体，衣纹简洁，随肌肉起伏作深浅疏密的变化。袈裟以土红做底，另用石青、石绿描绘出格状的田相纹，颜色对比强烈，与北朝以来的朴素风格大异其趣。

主尊释迦牟尼

       两侧是弟子迦叶和阿难，北侧的是衰老消瘦而又通达爽朗的迦叶。迦叶原为婆罗门教徒，后皈依佛门，深受释迦器重，是十大弟子中的首席弟子，年纪最大，被称为“头陀第一”。佛涅槃后，他是第一任掌管法藏的长老，成为佛教的领袖。这身迦叶像，身披红色蓝边袈裟，一手捧瓦钵，一手抚胸前，立在佛身旁，皱纹满面，牙齿残缺，鼻翼两侧的肌肉松弛，两眼深陷，生动塑造出一个饱经风霜的苦行僧形象。

迦叶像

       释迦牟尼南侧是聪明稚气的弟子阿难。阿难是释迦牟尼的堂弟，聪慧勤奋，博闻强记，在十大弟子中年纪最小，被称为“多闻第一”。这身阿难像身披绿色袈裟，双手斜捧桃形小钵，虔诚恭敬地站在佛身旁。

阿难像

       两身胁侍菩萨神情庄重恬淡，温婉沉静，颜面光洁，嘴角上翘，露出会心的微笑，给人一种和善俊逸之感。

左胁持菩萨

       胁侍菩萨造型浑厚结实，形象丰满健康，五官和神情表现出一种女性美，堪称隋代彩塑的杰作。

右胁持菩萨

       龛外南北侧绘维摩诘经变。佛龛南侧画文殊菩萨，手略微举起，北侧为维摩诘，手持麈尾，周围各有若干菩萨、弟子听法，或立或跪。这是表示佛国品。隋代的维摩诘经变规模不大，一般画维摩诘、文殊菩萨及众弟子坐于殿堂内遥相问答。

文殊菩萨、维摩诘

       在文殊菩萨、维摩诘的下方，各画三弟子、三菩萨        洞窟南北东三壁画飞天和天宫栏墙及千佛、供养人、药叉像，窟前部人字披东分上下四段，上三段画“须达孥太子本生”，下段画“萨缍太子本生”。西披分上下三段，上二段画“法华经变譬喻品”，下段画“萨燁太子本生”（接东披续完），整个画面故事情节详尽，不论屋宇庭园、一花卉树石、飞禽走兽，以及人物活动，都刻划得细致生动。

窟顶东披“须达孥太子本生”、“萨缍太子本生”

窟顶西披“法华经变”

       窟顶西侧平顶部位画弥勒上生经变。弥勒菩萨着菩萨装，交脚坐于兜率天宫的大殿上，殿两侧楼阁内天人弹奏乐器，弥勒菩萨居中说法，两侧侍立四菩萨、两天王。楼阁两侧分别画乘龙车的帝释天和乘凤车的帝释天妃，周围有飞天和人非人簇相随行，表现诸天神前往兜率天宫赴会的场面，画面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窟顶“弥勒上生经变”

窟顶“弥勒上生经变”

       隋代洞窟艺术充满了革新创取的精神，隋代艺术为达到鼎盛时期的唐代艺术作了铺垫，在莫高窟艺术史上起到了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桥梁作用。

南壁说法图

北壁说法图

       景区17：30分关门，保安已经在催促大家离场了。我还有几个复制洞窟没有看呢，留的时间太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