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种菜（六）

木子豐色

　　单位附近有一块闲置的建筑工地，几位同事相约一起开荒种菜。对于在城市长大的我而言，这是一次充满新奇与挑战的尝试，没有种菜经验的我，满心期待地加入了这个小小的“农耕”团队。

　　快四五十岁的人了，最初以为种菜不过是翻翻地、撒撒种子这般简单，觉得中国八亿农民骨子里就带着种地的本领呢。

然而，在那块工地上种了一个季度的菜后，我真是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挑战荒地种菜，首先得除草，半人高的荒草要除去，还要翻地在八九月高温炙热无雨的天气，的确是一场挑战。

　　湖北今年下半年几乎滴雨未下，土地干旱得如同水泥地般坚硬。播下的种子刚浇过水，就被炽热的阳光晒枯了，几次播种下来，出芽率极低，这让我意识到种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任何事情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做成。我开始思考改进方法，在每垄菜地边上挖出沟渠，然后把水灌进去，让水慢慢渗透到土里。白天高温酷热，太阳炙烤着大地，荒地里蚊虫成群，让人难以久待，只能等到晚上再去浇水灌溉。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秋季种下的大蒜苗，经过一个多月两次的补种，终于稀稀拉拉地冒出了几根。看着蒜苗有些稀疏，我又撒了些蔬菜种子进去，想着等蔬菜长成后，蒜苗也长大了，这样一举两得。

　　播种的湖北红菜苔种子，在干旱的环境下，几个月没有一滴雨，即使浇水也不如雨水那样滋润庄稼。二十多天过去了，只长出了八根小苗。

播种的白萝卜，也只长出了十根小苗，这让我意识到干旱对种菜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开荒种菜最初是想着尝试新鲜事物的，还有点绿色蔬菜吃。把兴趣变成爱好后，但真正种菜后，发现荒地种菜得吃的苦，不怕蚊子，不怕晒，禁得住风吹日晒，付出多，好几个同事都种的菜也不见得比外面买的好看，口感也不见得好。但是自己种的菜吃起来自己放心，没有科技狠活在里面。

　　尽管每天坚持浇水，但整个荒地太过干旱，浇下去的水很快就被别的旱地虹吸走了，或是被烈日蒸发掉，小苗的生长并不理想。

在翻地前，我特意用沤好的饼肥加烂水果汁水，再加复合肥做了底肥，肥效绝对没问题。小苗长得不好，一定是雨水太少的缘故。

　　看着菜地里开始变绿的小苗，我心中有了一丝小小的成就感，种菜的心情也日渐成瘾。

每个周末，当别人去游玩、打牌打球时，我却把去菜地干活当成了周末的功课，虽然干完活后总是腰疼背疼几天才好，但我却乐此不疲。

　　我相信农民种菜是为了自给自足，纯绿色环保的蔬菜。可是我这块地是贫瘠之地，干旱无雨，土壤肥力不疏松，加上错过了种植季节，十一月天还没下雨，就开始干冷起来，蔬菜生长得很慢。

　　今年下半年湖北种菜真的很难，虽然太阳大，没有雨水，虫子也少了很多。可是鸟却多得很，蔬菜叶子刚长出来就被鸟啄了。菜地附近树木众多，集聚了大量鸟类。一到冬天，绿色的蔬菜叶子就成了它们的口粮。

　　看，我大蒜苗间种的小白菜长得很嫩绿，鸟可能不喜欢大蒜叶的味道，居然没有吃小白菜。而种在另一块地里没有大蒜叶保护的小白菜，叶子几乎被鸟啄得只剩下杆杆，哪怕用驱鸟器也不起作用。

　　秋冬季的韭菜和酢浆草开始日渐枯萎，为下一年的生长储备营养。

　　红菜苔苗种了三次，一共五十根左右。从十一月份就开始吃菜苔了。有一个品种的红菜苔菜苔多，虽然个头小，但口感非常好。另一个品种则是大叶子，叶多，出苔少。看来种菜选对品种真的很重要。

　　秋冬季节种植蔬菜，尽管干旱无雨，我还是种植了菠菜、鸡毛菜、莴苣、青豆、儿菜、生菜、红萝卜、白萝卜、乌塌菜、红菜苔这几个品种。种的茼蒿和孔雀菜几乎没发芽。

　　周末，冬季暖阳，浇水灌溉是必修课。加一点饼肥水和复合肥稀释，是最好的液体肥。

　　红菜苔长到七片叶子的时候就需要加磷酸二氢钾或者草木灰了，这样长出的苔子不会苦，清甜可口。否则缺水和缺钾就会发苦。

　　非常有趣的是，第一次种红萝卜，如大苹果一样大小，一个快一斤多。因为干旱出苗少，长成的红萝卜不多，在地里就被别人偷了几个。回来切成片用盐腌了晒干放楼顶，又被偷了一半！可见这红萝卜是人见人爱啊！

　　今年这一季度长势最好的是红菜苔，五十多棵，一个星期不到每次去摘就可以摘五斤左右，自己吃不完，还可以送人分享。口感清甜味道很正宗，这都是因为浇肥翻地下肥、买种等花了好多功夫，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红菜苔苗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栽种乌塌菜就没那么幸运了。投入了一样多的精力，乌塌菜却遭受虫灾、干旱、鸟吃，又错过了季节生长，直到现在也没吃上一顿像样的乌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