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偷开车】第二集

王平安464536611

　　作者 王平安

美篇号 464536611

图片来自百度

五

书续上集。先不提警卫连张机设阱、诱敌深入，要抓偷车行为人。且说屡屡公车被偷开，沿途狂飙后弃之他处，引起主管院领导雷霆之怒‌，拍桌大吼：立即制止和严惩这种行为！

晨光透过玻璃窗，冷崚地照亮整个办公室。保卫处长审度良久，手顶军帽，杀伐决断说：“这次布下天罗地网，好比三个指头捡田螺――十拿九稳，铁定能抓住那个可恨的偷车熊孩子。” 手被烫了一下，才发现烟头快烧到头了，他还是坚持又吸了一口才把手指掐不住的丁点小截烟屁股扔掉。

“以为自己是天潢贵胄吗？”军务处长（据传他是电影《英雄儿女》里的张团长原型）也是冲冠眦裂，脑海想像出偷车贼被抓住的场景：被吓到尿失禁，窜稀拉裤裆。鲜血迸溅，门牙坠地；面门青肿，嘴角含血的模样。

　　几个中层领导这般怒目金刚的诅咒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谁也不敢推诿。

熊孩子多次偷走军车（卡车或者小车）在大院里漫无目地瞎转，过罢瘾就随意丢在东靶场、 木工房、军马圈和生产排玉米地等隐秘处，不负责任的一路小跑开溜，这让军务处和车队领导、战士们怒不可遏‌。

小车班长脸弊成了猴屁股，几次被上级叫去批评，气得脸上起痘痘、口腔生溃疡，心头愤怒如火山喷发，淹没了理智，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抓住偷车贼，狠狠揍他一顿。

　　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潘六指性格孤僻，只有钻进驾驶室封闭空间，才有脱离束缚、自由放飞灵魂那种超越极限的感觉，已经让他无法自拔。

这三尺小儿偷开车成瘾，胆儿也越来越大，先是偷开北院小车班的北京吉普和南院大车队的嘎斯、解放卡车，又隔三差五偷开停放在机关办公楼前、鱼池旁军务处、保卫处停放的嘎斯69大屁股吉普，后来竟胆大妄为蹑影轻踪蹿到院办门口，下手偷开走院首长专配的豪华座驾――伏尔加、飞鹿、新上海和波罗乃姿轿车。

卧槽，这丫挺的是玩刺激玩疯了吗？笔者都替他捏把冷汗。

　　潘得利上学斜挎的书包隔层藏着偷开汽车的必备工具：电工刀、绝缘剪、尖嘴钳，蹊跷的是还带着橡皮管和玻璃瓶。他每次得手开过瘾驰抵隐蔽处， 拧开油箱盖，插入橡皮管猛吸一口，利用虹吸现象偷灌小半瓶汽油。

他偷汽油的原因很奇葩，没有任何经济利益，只是喜欢闻汽油味而已。甚至他还伏身闻汽车尾管喷出黑又浓的废气烟雾，从鼻孔、嘴巴服钻进，钻进脑子，钻进五脏六腑，眯着眼有种陶醉感。

其实，小时候很多孩子都有享受汽油味的这种嗜好，包括我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不明觉厉（网络用语：不理解、不明白），好滑稽。

我查过资料，汽油味之所以能让人产生舒适感，是它150多种化学物质中一种名为苯的化学物质能发出怡人的芳香甜味，吸入后让人产生一种精神振奋，有陶醉、朦胧的欣快感觉，类似于醉酒后的"酩酊状态"。小孩爱嗅汽油味，一是好奇心作祟；二是体内缺乏微量元素​​：如铁、锌等。三是嗅觉异常​​，导致对汽油特殊气味产生异常感知和喜好。

　　七

潘得利偷驾汽车满足“驾驶梦”，不完全是装逼，或是在大腿上把脉――瞎摸，他犹如老司机，对偷开过的汽车和觊觎已久正准备偷开的汽车的研究如数家珍：国产解放、上海、大东风；美国别克、道奇、福特、雪佛来；苏联拉达、胜利、伏尔加；波兰的波罗乃次和华沙。法国雪铁龙；日本丰田；英国奥斯汀；捷克的佳娃……

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牛掰得很，玩开汽车游戏乐在其中亦。他经历过的狗血故事，我们都没敢想过，完全不在一个赛道上。同一番男孩都在玩追蜻蜓、 捉青蛙；打弹弓、玩烟盒……

　　上级震怒，兹事体大。

有人偷车乱开乱停， 又不接套路出牌，不讲武德，玩起了藏猫猫。虽未造成严重事故，但保卫处长可没少挨院首长训斥，伤透脑筋，头发大把脱落，药片大把大把吃。当时还没有监控探头，又怕影响不好，轻易不敢全院通报，他只能打电话给东大门、西门岗和三座门收发室查线索，安排巡逻队。

踩石有脚印，摸铁见指纹。很快就已经确定是偷开车的是个小男孩，但一直没抓到现行。

潘得利也是人走运气马走膘，兔子走运枪没打着。

但是，有关部门开始认真对待此事，已摆上议事日程。正如开头所写，院务部、保卫处与军务处、警通连召开联合行政办公会，确定设伏、蹲点，势在必得抓到偷车人。

七十年代大院的干部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运用兵法纯火如青，对付一个聪明过人的少年，那还不是瓮中捉鳖，小菜一碟。

那几天，几辆吉普和卡车都半敞开门停在空旷处投饵，从任何角度都看得真切。

引鱼上钩，见雀张罗。一场小规模伏击战即将悄然爆发，周边暗伏的士兵将闻风而动‌。空气沉重仿佛已灌了铅。

　　潘得利还蒙在鼓里，他只知猫儿起（川话：像猫一样躲着）抠鼻屎，全然不知自已踩法律红线即入彀中。一旦被锁定，他就像被人用枪抵住后脑勺差不多。

现在回看，父母监护缺失，孩子将公共安全置危险之中，真的应该抓紧找个心理医生干预一下，否则姑息嗜好，必反噬恶果。

常走夜路，终会遇鬼。潘得利屡屡偷开汽车，最终失手就擒，逮个正着。

但是，出人意外，他并非落入圈套在大院某处撬汽车门时被逮个正着，而是缘于另一场蔚为壮观，轰烈烈的大场面。

鹿死谁手，其何难料。狗血剧情或者是巴比Q了？还是会迎来戏剧性转折？这个要放在下一集细说。

　　正是：

少年切莫臆梦游，

惹来百祸事难休。

秉性才情各不同，

愿其老器成椽秀。

欲知后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