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味：冬日偶得

木鱼

　　冬雨霏霏，朔风瑟瑟。每临农历年关，总会遇上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持续一个多星期的不见天日，心房似乎也受潮了，感觉周遭全都湿漉漉、凉冰冰的，无疑更增添了几分寒意。寒假已是第三天了，上午独守蜗居，凝望窗外淅淅沥沥的冬雨，聆听雨水敲打窗户的声响，心不在焉，读不下书，写不成文，情绪不免有些低落迷茫。

　　无所事事地翻弄着书房的杂物，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不经意间打开一扇久闭的橱门，刹那间闻到一缕白酒的酱香，幽雅而醇厚。“好酒，好酒！”我不禁脱口而出。随即动手从橱柜搬出大大小小的酒盒子，逐个打开细看，发现一瓶茅台酒瓶盖看似完好无损，但瓶口红色的飘带已蜕变为紫酱色，那醇馥芬芳的酱香飘然而来，直沁心脾，显然已经跑酒了。拿起瓶子轻轻摇了摇，酒水在瓶中晃荡着，凭感觉这酒已跑了不少，心中不免暗叫可惜。

　　这个贮酒的橱柜，横七竖八地塞满了多年积蓄的瓶装名酒。以往逢年过节，风行以名酒作为礼品，那时我还是嗜酒之人，时有亲朋好友馈赠名酒，我平时喝惯了家烧白酒和红酒，这些包装精致的浓香型白酒，并不合自己口味亦舍不得自饮，因而大都随手塞进橱柜。久而久之，也就积少成多了。

　　搬弄着这些不同年份、包装不一的名酒，有剑南春、二锅头、茅台、五粮液、郎酒、汾酒、竹叶青、泸州老窖、古井贡酒、董酒、人头马XO……贮藏时间最长的酒已有20来年了。20多个春夏秋冬，岁月就这么一晃而过了，人不知不觉地走向衰老，酒却更加醇香浓郁了。

　　前些年茅台、五粮液等白酒价格暴涨，我不经意间贮藏的名酒，便成了好酒朋友们的念想。我也深深懂得，好酒，要让好酒的人来品尝，才属物有所值。于是告诉朋友们：大伙暂且咽咽口水，如今我亦不敢觥筹交错斗酒论英雄了，这酒暂且由我封存，待我日后开了酒戒或遇上喜庆之事，一定会召唤大家一起开怀畅饮。

　　在整理这些名酒的过程中，还有一个令人意外的收获：一个酒盒里塞着一大沓崭新的纸币。回想起那是九十年代初的一个腊月，我去财务室领取薪金，随手调换了一些新钞，作为给女儿的压岁钱。当时女儿尚年幼，这压岁的新钞仍由我保存着。1996年乔迁时，这些纸币也随之带到新居，但一直想不起藏在何处。前段时间，传闻第四套80版人民币将退出流通，收藏市场顿时价格波动。于是我多次翻箱倒柜，就是不见那些纸币的踪影，心中颇感惋惜。没想到在这个冬日，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功夫。

　　细细数点这些未曾使用过的新钞，有80版的1角、2角、5角、1元、2元和5元的，2角币和2元币还有一百张连号的。稍感遗憾的是，因长期放置酒瓶边上，酒的挥发使部分新钞边沿稍显发黄，品相受到细微的污损。

　　抱着好奇心上网查阅收藏市场第四套80版人民币的价格，各种币值的新钞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升高。对于2角和2元新钞的升值潜力，藏家的期望值似乎都蛮高。当然我知道，这些信息只能供参考而已，在第四套人民币尚未退出流通之前，任何炒卖行为都是违反《人民币管理条例》的。

　　时近中午，明媚的阳光终于驱赶了乌云，普照着万物，天空亮堂堂的，大地也亮堂堂的，我的心也亮堂堂的，充盈着一片温馨的暖意。我把这些失之又得的新钞，一一整理好，准备等到女儿春节返家过年时，再次送给她作为新年的礼物，想必她一定会喜欢的。

（2012年2月初稿）

文章链接：

旧物 旧情 旧时光——我的手表情怀

旧物时光: 石磨情缘

文：选自木鱼散文集《云水江帆》

图：选自网络

背景音乐：陈瑞《此生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