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沧海遗珠

牟小鹿

　　梦中，一种叫做鲛人的鱼尾人身的神秘生物唱着悠扬婉转的歌。醒来之后，只记得她一直在问我：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我疑惑。

晨光熹微，男子目光斑斓，对视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的眼睛里去找自己的影子。你知道么？我不太敢直呼你的名字，你和你的名字，都只能从地平线去眺望。我站了半晌，或许，此时的我，在你眼中，早已柔软如丝绢。

我始终等着你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或温柔，或庄重，或沾染着特别的小心思，每一声，都曾让我断肠。

　　指尖相碰时，我们是不是都在假公济私地享受无以施与的缠绵？四目相碰时，我们是不是又在欲盖弥彰那些呼之欲出的软言昵语？

我曾觉察到你或贪或怯的注视，当你扫过我玲珑美好的身体时，我并没有反感。带着些许窃喜，脸上还挂着孩子般天真挑逗的微笑。我知道，你会沦陷。可我不知道，你会是段位极高的猎手。

也许，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不良少女。只是，坏的那么顽皮，那么天真，那么不够彻底。

起身告别，我朝你肩膀微侧了一下，仰头迅速飞给你一个媚眼，顺着头的转动成了一道弧线，再收回为你停留的眼，微微颔首。我知道，这只是蜻蜓点水的诱惑。

　　你可知道，我是这偌大世界的生存游戏中浪漫不泯的亡命之徒？

你可知道，我是这瓢泼星河中手捻毒蔓去撩拨内心的野蛮舞者？

当那些白日梦浮光掠影般一一闪现时，我已隐隐有预感，我不止是你梦中最柔软可口的点心。

一点点温柔，就能让你魂牵梦萦。

你细腻磁性的嗓音中，我隐约察觉到你想把我放在手中观赏，如同观赏一颗珍珠。微微托起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健康、明亮、大有希望。可如果不搂我入怀，你会不会觉得这无异于隔靴搔痒、画饼充饥？

　　鲛人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爱就是要爱不释手，否则鲛人就不会流泪。

华美的夜色中，我好想踮起脚尖给你一个轻轻的吻。与你对视时，我看到你的眼里写满了爱怜。莹润的光彩在瞳孔里倏地闪耀成一颗流星。忽然，在裹挟着淡巴菰气的衬衫里，我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

蛮横善变，柔弱天真，嬉笑怒骂，皆是风情，我知道我的每一面都很迷人。忽然，你俯下身，我们之间只差几厘米，你就可以捕捉到我的唇。

　　柔软而美丽的夜晚，让我动容。隔着氤氲的烟圈，那深邃晶亮的眼睛仿佛要灼烧梦境。潮热的空气蠕动着你该说的情话，扑棱扑棱地要你开口。你不愿说，也不容缄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或许不曾想到，我戴上所有的面具去承受这世界，却唯独把内心的纯真与幼稚留给你。

你依旧留着浪漫的小胡茬，我依旧是那个在你身边绽放的五彩斑斓的梦。

你看到了我的美好，我也看到了你的恐慌。

转身之后，大海依旧一片波澜。

爱是沧海。

爱是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