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时代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度过的,那时我家的经济条件很差,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可幼小的我总是盼着过年,过年不仅可以吃上几顿好饭、穿上一身新衣,而且还可以放爆仗。 虽说家里给买的爆仗不多,可每年我都不会少放,因为我总能从街面上捡拾到各色的爆仗。<br> 放爆仗,成了童年留给我最多、最快乐的记忆,也曾有一些苦涩的,甚至痛苦的经历。 <p class="ql-block"> 最痛苦的经历,莫过于六岁那年除夕夜放鞭炮手掌被炸肿、疼的我死去活来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那是八岁那年的除夕夜,我与街筒子里一帮小伙伴在街筒子里一块放爆仗,大家一般放在地面上或街面的堆石上,点燃爆仗的引线然后迅速离开;也有的小朋友一手拿着爆仗,一手持有香火,当香火点燃爆仗时快速扔到空中;胆大的小朋友则让鞭炮在手中爆炸,而且毫发未损。</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伙小朋友在一声声爆炸中收获快乐,大家纷纷学着在手中放爆仗,几乎每个小朋友都能在手里放爆仗。而胆小的我却始终不敢迈出这一步,虽遭到小伙伴们耻笑,虽说内心窝着一肚子怒火,可还是不敢在小朋友面前手拿爆仗放。</p> 其实,手拿着放鞭炮也没有多大的难度,只要掌握好了技巧,人一般不会受到伤害。<br> 一是手拿着扔出去的那种技巧是,当爆仗的芯子快燃尽的时候,快速扔出去,爆仗会在空中爆炸,如果扔的过早爆仗只能落地后在地面上爆炸,这样的方式不够刺激;二是在手中爆炸的爆仗,一般选取那种小的,用一只手手指甲捏住鞭炮底部的边缘,待芯子点着后赶紧把胳膊伸直,爆炸后手多少有点感觉。 那年的除夕夜,与小朋友放完爆仗回到家后,母亲正与几个姐姐们在土炉子上炸年货,我随手吃了几块炸肉、肉丸后,便拿出盛爆仗的木盒里倒腾起来,里面大多是小的,也有几个成人指头大的白皮爆仗,大的当然买不起,是我在街筒子里别人燃放后捡拾的那些没有爆炸的。我一边倒腾内心那股不服气的怒火一边往上升腾,最后没能压住,怒气冲冲的点燃了一根香,拿出几个小爆仗在天井里练习手拿爆仗待芯子燃尽前扔出去方法,当练成后内心非常激动,也有强烈的成功感和自豪感,并狂妄的自说:这有何难的,你们手攥着放小的,我要攥着一个大的放给你们看。 我自豪的返回屋里,从木盒里拿出几个大的白皮爆仗,右手攥着爆仗,左手手持香火,点燃爆仗便紧紧攥在手里。当爆仗在手掌中爆炸的瞬间,疼的我像杀猪般的嚎叫,并在雪地里打起滚来。母亲和姐姐赶紧从屋里出来看个究竟,当看到我一只手掌黑乎乎的便知道怎么回事了,母亲赶紧把我抱起并命令姐姐拿家里喝的酒、在凉水里泡块毛巾。在炕上,母亲用酒擦拭我手掌,然后进行冷敷,虽说简单进行了处理,但疼的我死去活来。 母亲泪水婆娑的边为我处理受伤的地方,边一个劲的嘟囔说:傻孩子,这么大的爆仗咋攥在手里放?俺们这么大的年龄,也受不了这个疼。说了一阵,又恨恨的说:活该,自作自受,看你长记性不?又让姐姐给找了块红布缝在棉袄的袖子上,自己到祭台上祷告,让先辈们保佑我不再受伤害。 那个春节,我过得最悲催,疼痛一直伴随着我。不仅没法放爆仗,而且也断了我走亲戚的路,母亲更不允许我走出大门半步。街面的鞭炮声以及小朋友打尜、打王八瓦等做游戏的欢乐声传到我的耳朵里,心里痒痒的难受,如同有个小鼓在不停的敲,恨不得自己像孙悟空般腾云驾雾越过家里的大门,投入到小朋友的游戏中,可母亲像暴怒的狮子一样不允许我出大门。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那年那段放爆仗的痛苦经历,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我把那次事故作为一次教训,并在我后来的成长过程中时刻绷紧安全意识这根弦,远离危险成为我人生的一大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