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年

路漫漫

年关将近，再次踏上了回爱人家乡过年的路途，上次在爱人家过年算起来也有几十年时间了，虽说几十年中也回过几次，但在这过年还为数不多。今年和爱人带着七岁外孙女起程南京南站，五小时的车程似乎比平时过的要快，不觉间，眼帘里映出宜昌东字样。跨出高高的电梯，高铁出站口，一眼就是看到妻弟在那里等候，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顺畅、便捷、高效。再也不像几十年前，回一次那叫一个费劲儿，急急忙忙、赶火车再赶班车，记得那次是大年三十，县城巳没有了回来的班车，幸好搭乘了空军的卡车才得以到家，真是费时费力，而且没有两天时间到不了家，那次真是要感谢两位兵哥哥。如今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小汽车，妻弟开辆白色小汽车，妻弟是老司机技术娴熟，加上轻车熟路，汽车开的飞快，行驶的白色轿车伴随着柔曼动听的车载音乐，在山谷里东穿西转好不顺畅，那架式分明就是在追逐车窗外看似不远的夕阳。此时的夕阳明亮鲜艳，极强的光束顽强地刺穿云层，喷射出七彩霞光。正值冬季，明亮的光芒普照大地，把山峦照耀成金黄黄的颜色，车轮在金色的山间飞转，留下一路的树木、铁塔和夕烟。汽车要下山了，前方隐现出片片村庄，村庄在绿树掩映里显得格外宁静，村庄上空青白色的袅枭炊烟，轻柔缭绕彷佛久久不愿散去，空气中分明飘来那么熟悉的柴火饭味，那味儿立马勾起了心中阵阵食欲，也勾起了离乡人深深的思乡情怀。归心似箭，车速似人心，近一小时的路程很快车便驶入熟悉的村庄。‍ 当气车驶入了家乡山村，金黄色的夕阳还挂在山头，红彤彤的，照耀的村庄明亮亮的。 妻弟的住宅是近年新建的二层小洋楼，此刻正值午后，阳光正好映照在楼房的墙壁上，给墙面涂上一层淡黄的暖色，紧挨着墙面一则的玻璃房通体透明，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白的光亮，在搂房与玻璃房下角的楼腰处，一块七、八十平米的彩钢板，从楼房则面厨房和饭厅的屋檐上延伸至，楼体的中前部，跨越整个院落至院门围墙的顶端，彩钢扳搭设呈斜坡形，即防雨水又乘凉，两个不高的围墙门柱，托起两扇深蓝色的铁皮门，咋一看楼房围墙与铁门色调的搭配，恰到好处地呈现出整个院落的宁静与安祥。‍ 妻弟家的正门紧挨着远公路 这是妻弟的后院，供家人休息乘凉生活的地方。几十年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候可能受生活条件的限制，村民们都是坐在老屋的大门前休息乘凉，看过往车辆过往的行人，那时候公路上车很少，一天也过不了几辆，老屋门前屋场上种有毛竹，闲来都坐在屋场说话乘凉，弟楼房的正门紧挨着远当公路，公路上车很多，除去家用小型车，多半都是些大型半挂货车，因为村庄附近有釆石厂、水泥厂，所以每天从早到晚车辆都是川流不息，带起许多的灰尘，于是村民都选呆在后院。‍ 妻弟多功能后院场地，临时作为玉米脱粒场。‍这是24年8月拍摄的。 后院堆起高高的柴火，每年每户都要上山砍柴，囤起来以后备来年。‍当年砍回的柴是不能烧的，湿柴放在炉堂里不但烟大，而且燃烧的过程中会叭叭的炸爆，砍回的柴棒先放置晒干，干了后截成三十厘米的段，劈成两半或四半，堆放在墙角屋檐下，以备来年取暧。看是简单柴火，其实并不简单，其中蕴含深刻的喻意，柴火含有烟火，人间烟火，烟火人家，代表着生生不息，生活满足富裕，柴火也暗喻“财火”家庭财富多多，生活红红火火。‍每家堆囤着高高柴火，囤柴就是囤财，年复一年。‍ 夜色降临后家人们在后院 后院地面打了水泥地坪，一年中，四季里凉晒、脱玉米、脱菜籽都能用上，这块地方可称多功能。靠鸡舍和猪舍处，还种点树木花草，园田青菜，青菜四季常长青，可以随用随去釆摘。 后院墙壁上挂着宽宽的投影，供家人饭后休闲观赏 这是二妹夫家刚搬的二层洋房，洋房子目前正在逐步完善中，墙壁门前屋后设施，洋房內装修的精美，可以说应有尽有，城市里窄小的商品房可不能与之相比，洋房地处山青水秀之中、空气清新，周边安逸静宁，绝对的理想居住地方。‍二妹夫教师退休，精明能干，待人真诚、热情，与爱人是同班同学，上学时在班里众多同学中就出类拔萃，初露头角，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能力超群，最终被选为人民教师，教书育人，退休后养蜂垂钓，和二妹生活的有滋有味。 这是24年秋季拍的二妹夫洋楼后面的玉米地，天刚蒙蒙亮亮二妹和妻弟，在地里收玉米。 教师退休的二妹夫顶着烈日在凉晒玉米。 村庄座落在两山之间的平坦开阔地带，村庄以有百年历史，几经沧桑，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生息，逐步在壮大。村里有许多老人，还是有许多70后80后选择留在村庄，他们继承了半传统农耕，务农与打工，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村民们房前屋后都种一点园田，白菜、萝卜、茄子、辣椒、苦瓜、丝瓜、黄瓜、秋葵，菜苔应有尽有。‍最后一栋老房子以拆建，过去泥泞的泥巴路，以变成平坦的水泥路，路一则老房都两变成了各色二层小楼，路另一则修建成小广场，广场上配有兰球架，休闲木制圈、停车位、活动室、小超市、饭店等，新农村的建设让村庄换然一新，村民的生活变得舒适便利，生活自由自在充满生机。 村庄屋后的园田菜地 新农村的休闲广场， 妻弟后院门口的停车场，三妹夫刚把鄂A—9979B的别克轿车停好。 我们到来以是腊月二十一，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来的第二天妻弟妻妹后响便从菅道河幺爹那里购买了肥大的庞头鱼，为保证鲜活味美，活鱼不过夜，此时虽然天晚，也不担隔，于是爱人、妻妹、妻弟在夜色下挑灯收拾庞头鱼。庞头鱼取之于山坳里菅道河水库大坝，冬季的菅道河水质清澈坝水很深，这些庞头鱼来自坝底深水，也就是深水鱼，因为管道河水域没污，每条鱼看上去都光滑肥美。‍大人们忙碌准备年货，外孙女与妻妹家的外孙也在浓浓的年味里欢快地玩耍，人都说过年最欢喜的是孩子们，还真是，好长时间见面，两个孩子玩的欢喜。‍收拾好的鱼撒上盐巴，经过一夜的掩制，第二天就挂起凉晒风干，风干几天后就变成了糍粑鱼，用青辣椒烧出来极好吃。 快十点了，孩子没有困意，灯光下两个玩的正嗨 用盐经过一夜的腌制后，清晨吊在凉棚下风干凉晒的庞头鱼，几小时后鱼身水份已经空干，凉几天后就可以改成长方块放在冰柜。 老太太在整理鸡棚院子，近八十岁的年龄还是闲不住，每天起的很早，提着蓝子去园田，收些鸡猪的饲料养鸡喂猪，院里和园田疏菜可以长一整年，就是说一整年都在劳作，一天又一天，老一辈人养成勤劳的习惯值得后人学习继承。 妻弟与女儿小兰在挂灯笼、贴福字、贴对联，迎接新年的到来 说起了菅道河不仿在这里多说几句，菅道河是个地名，也可能就是个河名，在两山之间建了大坝，拦截了流淌的河水，形成了面积宽广的水库，当地人都称其为菅道河。‍菅道河我曾有二次垂钓的经历，虽说渔获浅浅，道也感受到了兰天白云的飘逸，茂密山林的宁静，虫鸟叽叽的鸣叫，水域碧绿的清新，兰天下，沙滩边，一顶伞一把椅一根杆一钓翁。‍菅道河不知建于何年，我八二年去的时候就有了，我想应该是建国后国家大兴水利时建筑的吧。菅道河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如今水域广阔，鱼种繁多，水势有涨有落，涨水时水深几十米，落水时仍不失水域辽阔，菅道河水质清澈，地处山谷没有污染，一度被市里定为环保用水，在这样的水质生长的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污染的健康鱼类。 幺爹服务于水库事务，每日幺爹都会驾驭大小机动船只在个个水弯巡视，平日里菅道河有周边城市来的钓鱼爱好者，幺爹负责把钓鱼人运进运出，水库承包了私人，老板的大多事务都交给了幺爹。‍幺爹能吃苦耐劳，为人真诚老实，工作尽心尽力，能力很强，深得老板信任。‍幺爹六十开外，身体健康，论爱人辈份算起，我们都叫他幺爹。 我们每次回去幺爹都会开着机动船，载着我们在菅道河水域垂钓游玩，每次都会玩的很尽兴，这次年三十又感受了一把座船的感受。 虽说正值隆冬鄂西的地面仍然胜似北方的五、六月份，幺爹家的园田里绿油油的蔬菜长势旺盛，城市成长的外孙女分外喜欢眼前的场景，看见绿叶下红红的萝卜非要拔起一颗，亲戚莱地里当然要满足她的好奇心，正好可以附合假期作业里的劳动体验科目，在绿绿的菜地衬托下配上外孙女红红的唐装，显得格外漂亮，镜头里一副美丽画面。 从年三十开始每家都端上一桌，丰富的年夜饭，一年到头，在外工作子女都回到家里，过年了一家一起吃美食，喝美酒，观春晚，迎接新年的到来。说起这个桌子还很有些独特，有机玻璃的桌面温暖烫手，全因下面燃烧的柴火炉，炉内柴火持续燃烧，桌面上的菜越吃越热，不因为莱放凉了失味道，想多长时间就吃多时间，桌子最关键的是燃烧用的柴，有足够柴才有这样的桌，我暂切叫它炉体桌吧。鄂西山区有茂密的森林，有取之不尽的烧柴，催生出的炉体桌，也代替了以前火盆冬季取暖的方式，如今的炉体桌更实用更加卫生，属于多功能，煮饭取暖吃饭炉体桌。今日大伙围座在园桌旁，享用着丰盛美味可口的年饭，真是其乐融融。看这桌凉菜热菜鸡、鸭、鱼、肉和沸腾的顿锅子里慢顿着诱人的野味老酒，不能不让人食欲大开，难以放下手中的筷子。 享用过美食，三十晚上守岁，男人们少不了几圈麻将，女人们也不示弱打起了纸牌“上大仁”，（也叫鄂西花牌），麻将大家都知道，牌里有筒子、条子、万子，以及东南西北风，花牌可不一般，牌里有字也有大学问，大写的数字，很有意思，它们分别是：“上大仁、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土、八九子、可知礼，”寓意为：“上古大人，孔丘一人而已，他教化弟子三千，其中有只有七十二位贤人，八九个得意门生，可知周公之理。”将古人的教育理念熔入花牌之中，真是内涵寓意深刻。这种牌其它地方没见过，也许它本就源于历史悠久的鄂西关雎河畔。‍ 农村的年有年味，和城市的年根本的区别在于可以燃放烟花爆竹，老祖宗的过年习俗有其深刻的道理，正如对联中的那句：爆竹声声除辞旧岁，烟花朵朵迎新春，最能代表过年的气氛。如今城市里的年严禁鞭炮燃放，少了许多年味，城市里的年象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过年，不在是一种幢憬，而成为一种形式，以前过年，缺的是年货，不缺年味，现在过年，不缺年货，缺的是年味，过往的年味再也找不回来了。 年初五回家的妻弟大女儿雅楠，带回一大箱烟花爆竹，再次把浓浓的年味推向高潮 漂亮的烟花喷射出五彩缤纷的点点星火，点亮了夜空，映红了笑脸。 几经壮胆后，外孙女终于举起点燃了彩竹筒 家人小孩子共同沉醉在除夕燃放烟花爆竹的快乐中 年初三我和二妹夫冒着小雨在雾气蒙蒙里进山巡视500千伏输电线路，行走在崎岖山间小路上，彷佛又找到了过去巡线的感觉。 大年初五是个踏春的好日子，玉泉寺的梅花因该己经开了，吃过早饭文龙、小云驾车载着我们前往玉泉寺。‍玉泉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四大佛教圣地，据悉玉泉寺始建于东汉，如今已有1800年历史。‍节日里的玉泉寺处处张灯结彩，游人如织，青砖砌筑的古老的牌楼门，在现代化氛围里仍然保持着其独特的魅力，门楼上“玉泉寺”三个黄金字，在兰色方格中极其醒目，高高的红墙透着庄严和神圣，游人争先恐后鱼惯而入，玉泉山是名负其实的三楚名山，时值初春，山上树木花草茂密，黄金里透着微绿，山涧泉水碧兰象面镜子，映衬出水中亭阁倒影，水面上亭阁白光闪闪，怡人的景色让人留恋。 众亲友扶老携幼地缓步前行，翠晚蓝堆的玉泉路上，名附其实，恭喜发财木“柴”绑扎上红色彩带，让游客带走一根，给来年带来财运。 要说这节日里最欢喜的还是孩子们，你看两个小孩子，两个大孩子玩的多开心，射水枪、芳草地、奇异石、赏梅花、拍美照乐在其中，记录下了当下的情景，留下了往后的回忆，那就祝小朋友茁壮成长，大朋友前程似锦吧。 再次攀登棋盘山是每次回来的心愿，因为那里有年轻时工作的足迹，今日终于有年节里闲暇的时光，约上爱人与小云一起攀登棋盘山，多少还是想找回点当年的时光，找回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青春记忆。‍记得四十年前山根下有条上山小路，可以直径登上山顶，如今听说修了大路，真有点兴致勃勃情志高涨，不承想，大路的尽头离山顶还有几十米，我们试图找到当年的小路攀上山顶，无奈找了几处是路非路的小道，不是被堵死就是杂草丛生，眼见就差几十米到顶，可最终无法通往山顶。‍说无功而返也不确切，登高回望倒也心胸开阔，曾经熟悉的景象尽收眼底，海校的营房、宁静茂密的山林，多少也勾起了内心深处对过去岁月的激情与回忆，人没有了激情，就显得老态龙钟，这次也算是激情了一把。‍‍‍ 葛隔着山头远远望去，葛双线的铁塔历过四十多年运行，毅然高高耸立在山顶，八仙铁拐李与张果老，那盘没下完的棋盘，仍然坚实地伴在旁边，时光的流逝带走了昔日的辉煌，却带不走心中那份纯真年代青春燃烧的岁月、四十年的岁月，四十年的沧桑，虽然催老了容颜，却催不老心中那份永远的激情。‍ 初六早上小云返回千里之外单位， 今天本来要去大仙洞，去看万年的钟乳石，后来说要去百里荒，小小的遗憾不足为奇，今年去还有来年的春暖花开。百里荒其实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每次回来都要去一次百里荒，也因为那里有高高的山楂树，长长的玻璃桥，宽阔的跑马场，还有被白雪覆盖的芳草地，还有奇石林立的山峰，还有蹬高望远的心胸开阔，还有亲友倍伴的无限快乐，还有照片定格的父女倩影，还有小夫妻的甜蜜合影，还有回家路上小汽车奔驰的快感，还有…，总之还有，还有大年初六是快乐的一天。‍ 年初七家人们结伴剩做三辆车，分别是妻弟、文龙、余超驾驶的汽车，此时正奔驰前往三妹夫家拜年的路上。 众多家人在三妹夫家聚餐的视频，小兰打了一个头，视频里有二妹、爱人、范洁、文龙、文龙媳、余超、雅楠…，只要你点开视频，就会一览无余了。‍三妹夫和我算是北方老乡，交流起来很顺当，三妹夫诚恳热情，直率仗义，开汽车技术很好，除了轿车，名下还有辆货拉拉，做些拉货运送的生意，勤劳可以致富，运送业属于勤劳的营生，勤劳终究是可以致富的。 餐后外孙女、小桐桐、小陈陈在大人的带领下在市里街道游玩 三个可爱的小孩座成一排吃华夫筒冰激凌 初八傍晚告别了亲朋好友，登上了回家的归途，高铁上外孙女还沉浸在昨日的欢乐气氛中，心情变的起伏多动，在车厢里东走走西看看。‍乡村里的年暂告一段落，期盼来日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