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散文】丝路古道上的烽燧

秋天的声音

摄影 / 散文 秋天的声音

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在游山逛景舟车劳顿之余，总是乐于呤诗赋词一番。一些诗文留传至今，不乏千古名句。无论山川河湖，或者城垣亭榭，但凡留下古人诗文的地方，如今多是热门的旅游打卡之地。慕名而至的旅客游人，一边观赏风景一边品读这些诗文，以求获得颇有“学识”的满足感。



年代久远了，诗文依旧还是那几行。文人墨客笔下的场景，却往往面目全非了，甚至南辕北辙了。李白“ 千里江陵一日还”，可谓一段轻快舒畅的行程。一代诗圣的愉悦心情，哪能减轻楚国都城的历史厚重。他笔端所指的江陵古城，千百年来砌了毁、毁了砌，总算落了个“历史文化名城”的美誉。然而，这“江陵”的地域名称却数易其地，倒是难为了那些品诗观景的游人。



在寻幽探秘的旅途中，我常被品诗观景的游人所裹挟。不过，我并不在意诗文与景观有多么的帖切和融恰。这回到了阳关，心绪也是如此。“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的这段诗文，又为阳关凭添了一层神奇的色彩。同为唐代诗人的王维、李白，他们字里行间提及的城垣关隘，在历史长河中都有其独特的演变轨迹。

阳关，一个分外“阳光”的名字。这里曾经流水潺潺、绿洲绵绵。西汉的臣民们传承着火烧沟文化，寻觅着数千年前人类始祖的生活遗迹，在这里安营扎寨、驻守把关。耸立在明媚阳光之下的阳关城楼，以及蜿蜓近百里的城垣烽燧，为踏上广袤西域之旅的官吏、商贾、僧侣以及游人，提供最后的安全保障和驿站服务。



文人总会有些莫名的愁怅，王维恐怕也不例外。他面朝友人，举起酒杯，淡然一笑：让我们干掉杯中的酒吧，出了阳关城，西域那边再不会遇上相识的人啦！满载丝绸和瓷器的马帮驼队，自都城长安远道而来。驼铃声、吆喝声由远而近，穿过阳关又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茫茫戈壁大漠之中。“西出阳关”的友人，若与他们结伴而行，认识和结交新朋友岂不快哉。



我有幸领略过一些古楼名关的风采。在文人墨客题写的匾额中，他们被冠以“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关”的名号。稍显低矮的阳关，相比之下“见绌”不少，难以激起游人登高远眺的欲望。以江陵古城为例证，那些古楼名关多有修复或者重建的经历。至于阳关和烽燧，我更加看重他的凄美与孤傲。仅凭如此，尊为“第一”也不为过。



相传，唐朝皇帝为与西域于阗国修好关系，将貌美如玉的女儿下嫁于阗国王。送亲队伍和满载嫁妆的车马，喜气盎然的来到阳关。哪曾料到，灾难从天而降。夜晚狂风大作、黄沙漫天，送亲队伍和车马嫁妆全部葬于沙海。即便在“古董滩”捡到再多的古老物件，我仍乞望史书正史中没有这样的记载，乞望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的笔下没有这样的诗句，乞望这只是一段杜撰的虚拟故事。



阳关身处抵御西域外族骚扰的前沿，战争在这里毫不留情的抢占着和平的时间与空间。阳关因硝烟而诞生、为烽火而存在。阳关习惯与刀光剑影为伴、习惯与血雨腥风相随。有多少兵士在这里血染黄沙，有多少妻儿在这里泪洒戈壁？夕日的白水绿洲、丝路古道早已无存，然而阳关的城垣仍在、烽燧仍在。即便疮痍满目、残缺一片，又有何妨！

绕过这道“之”字形的山坡，墩墩山顶上那座残缺的烽燧影约可见。阳关的天空变化无常，刚才还有一片蓝天，此时已经灰白无垠。眼前满是黄沙砾石，没有丁点青绿元素。我的步履不再轻盈，每向前迈出一步，脚下便发出“嗄哧”的异声。山的南边就是“古董滩”了，据说在那片黄沙砾石之中，汉唐时期的古老物件俯身可见。我无意触碰那些历史遗物，更不愿惊扰长眠于此的亡灵。



旷日持久的风暴沙尘，排山倒海般汹涌翻滚、势不可挡，淹没了河流，淹没了村庄，淹没了田地，淹没了眼前的一切。只有墩墩山顶那座汉代烽燧，依然俯视着百里之内这片沙漠戈壁。坐拥丝路古道的千年烽燧，成为阳关古城历史变迁的唯一见证。我并非文人墨客，但我相信李白、王维若有先见之明，定会吟诗赋词讴歌这段悲壮凄美的历史。





摄影与散文均为秋天的声音原创

摄影共31幅，文字约15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