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文字:凝儿</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裴之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表露出自己是如何的热爱学习,可能男生在学习方面从来就比女生有优势。我需要十分努力才能让成绩保持在一个出类拔萃的名次,但是对他们而言,却是不费吹灰之力。</p><p class="ql-block">不需要投入过多的精力,他们就有许多的光阴可以挥霍。即便连上课,我都感觉裴之从来不曾认真听过了课。他总是能天衣无缝地偷偷打盹儿,在老师即将要发现他了,他又及时地作出反应,装作也在认真思考的样子。</p><p class="ql-block">下午体育课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刚坐下来,裴之就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陶芷沅,你能猜出我是谁吗?我为什么要突然转学来跟你同班,并且同桌?”</p><p class="ql-block">我可不感兴趣,左右是因为无聊透顶罢了。我奋力推开他搁在我椅背的脚,骂道:“我没那闲功夫猜,毕竟你长了一张狐狸一样的脸,你随便叫一个女生猜,估计她们都求之不得,去吧。”</p><p class="ql-block">他干脆把脸抵到我的跟前,带着几分挑衅和玩世不恭的味道:“为什么别人求之不得,而你却无动于衷?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哥,我来读书的目的,总不是来看上你的吧?好了,你去逗别人吧,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闲聊,也最不屑,毕竟那是浪费生命,对生命的一种亵渎……”</p><p class="ql-block">我还没说完,裴之却起身跑了出去。周围的同学纷纷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颇有落井下石的味道:“惨了惨了,你拒绝了裴之,他想不开要跳楼了,你还不赶紧去追?难道真的要闹出人命来吗?”</p><p class="ql-block">我一听,吓得不轻,顾不上多想,也拔腿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裴之的影子?他那两条大长腿,跑起来,真的没法追。</p><p class="ql-block">四处张望,同学们三五成群地从走来或是走过去,却不见裴之的身影。我虽然对他没有特别的好感,但毕竟也是同班同学,我并不希望他想不开。</p><p class="ql-block">我往楼梯的方向一直往上跑,要上到顶楼还得跑上好几层,跑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却只能咬紧牙关坚持。</p><p class="ql-block">“陶芷沅,你还跑啊,追得我累死了。”裴之的声音兀自从身后传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p><p class="ql-block">我气不打一出来,嗔骂道:“他们说你要跳楼,我不得追来啊?还好意思说,累死的人是我。”</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扑哧一笑,朝我伸出了手:“怎么可能?我想不开跳楼?人家随口胡诌你两句你也信,可见你是真的在乎我,太感动了。来吧,我的小桃子,把手给我,我牵你下来。”</p><p class="ql-block">因为疲倦,我原本就摇摇摆摆地没有站稳,他的一句小桃子,让我禁不住一怔,不受控制地顺势就往朝他的方向倒了下去。</p><p class="ql-block">要知道,这个世间,叫我小桃子的人,只有那个小时候养在邻居家的小男孩啊,难道他就是?</p><p class="ql-block">落进他的怀里,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我更加确信无疑。他紧紧地托住我的腰,朝他身体的方向用力,有几分痞帅的味道:“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我是裴之,小时候说过要娶你的裴之。我说过的,不管桃子在哪里,都只能是我的桃子,只能我摘。”</p><p class="ql-block">我喜极而泣:“现在认出来了,我记得你身上独有的香味,有淡淡的栀子花清香,有阳光的味道,我记得你叫我小桃子。”</p><p class="ql-block">“小狗一样的鼻子,早知道你只认味道的话,我转学来的那一天就朝你身上扑。不过也对,毕竟当年我们都不过五六岁的光景,若不是有心,谁还会记得幼年的事?”他宠溺地用掌心在我的发顶摩挲。</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缘份就是这样奇妙,兜兜转转,隔了许多年的光阴,最终我们又走到了一起。因为幼时相识的情分,我和裴之很快就双双堕入爱河。</p><p class="ql-block">他从小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现在,他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我们并没有因为感情而沉沦,反倒更加努力进取。</p><p class="ql-block">和裴之的恋爱,一走又是好多年。不过,庆幸的是,这中间的好多年,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在一起成长,在一起完成了所有的学业。</p><p class="ql-block">现在,我们从国外学成归来,双双进入本市最好的一家三甲医院工作。他成了心外科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大夫,我则成了一名儿科大夫。</p><p class="ql-block">流水一样的日子,来了去了,去了来了。每天8点上班,5点半下班,没有一天不是高强度轮轴转的日子。</p><p class="ql-block">值班分门诊及病房,基本一周一换,门诊收下住院的患者,入院后你还要负责,即所谓管床医生,如需手术,也由你主刀,一包到底,直至出院。每天早8点查房,周一科主任大查房,所有的管床大夫陪查,节假日串休。</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工作的细微差距,我面对的病患是婴幼儿及儿童群里,习惯了整日都是一副慈眉善目之态。</p><p class="ql-block">裴之却不同,心外科的护士是这样评价他的:“裴医生太高冷了,不知道谁会是这块千年寒冰的青春,一般人在他这样不苟言笑的面前,怕是很难刷到存在感。”</p><p class="ql-block">我和裴之都很忙,忙到同在一家医院上班,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常常见不到对方。我们各自开一辆车每天穿梭于医院和住所之间,倒来倒去的班,倒得我们最长的时间是整整43天都没有见面。</p><p class="ql-block">虽然极少有闲下来的时候,一旦闲下来,我就会禁不住考量我和裴之之间的问题。我和他,如果还是这样忙忙碌碌下去,最终会不会走到离散。</p><p class="ql-block">早上我知道他回来过,那时候我尚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只是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地朝我靠近,最后落在唇间。</p><p class="ql-block">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抱住他,却发现只是徒劳。等我睁开眼睛,他已经坐在地毯上趴着床沿睡着了。</p><p class="ql-block">看着他疲惫不堪的面容,鼻梁处被口罩的边沿被勒出的那道深深的印痕,我就知道,他刚下手术台。</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以我的能力,当然没有办法把裴之搬到床上睡,原也是想着,担心他睡着了着凉,便拿了毯子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p><p class="ql-block">很轻很轻,他还是警觉地醒了,复又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往我身上钻。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却突然说话。</p><p class="ql-block">“桃子,难得我们都休息,今天上午去把结婚证领了吧?下午我们就造个宝宝,我知道你的时间,今天刚好。”他用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p><p class="ql-block">“不嫁,你这是求婚的态度吗?我翻译过来就是,某某病患,今天给你安排把手术做了。你觉得这浪漫吗?我不嫁了,毕竟我们两个人都忙死,这样的牛马哪配结婚,哪配有孩子。”</p><p class="ql-block">我明明也是一本正经跟他说的,他却撒气泼皮来:“那要像你这么说的话,都不配,谁还当医生啊?一个个都都病死算了。要不配,也是那些寸功未立的人不配,谁能阻止我裴之要个孩子,我就不信了。”</p><p class="ql-block">当天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甚至没有婚纱,只有一枚钻戒和象征性地一起吃了西餐,就算是把婚结了。</p><p class="ql-block">一个月后,我怀孕了。一朝瓜熟蒂落,我们有了女儿。女儿交给我退休的父母亲帮忙抚养,我和裴之依旧还是奔忙于各种病患之间。</p><p class="ql-block">裴之说,这是我们的使命和信仰,虽苦犹甜。我想揍他一顿解气,擂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信你个头,仰你个头,你也把我的青春还给我。”</p><p class="ql-block">他笑得前俯后仰,把我紧紧揽在怀里:“现在才知道上了贼船啊?未免太后知后觉了。老婆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再等我一年,我一定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我一定努力奋斗,争取让你过上不累的日子。”</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2025年2月8日于深圳</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