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呜咽,渭河溅泪——沉痛悼念白阿莹老领导

雪奇

<p class="ql-block">秦岭呜咽,渭河溅泪</p><p class="ql-block">——沉痛悼念白阿莹老领导</p><p class="ql-block"> 雪奇</p> <p class="ql-block">  周四晚上,随意翻曰微信朋友圈时,从晓燕朋友圈发的一则信息中得知,我在省委宣传部工作时的一位副部长、后任副省长的白阿莹老领导逝世了。开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看错了,记得阿莹领导只大我三岁,今年也就不满70啊!而且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呢?但经查百度,却有多条信息显示:陕西省第十一届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陕西省政府原副省长,陕西省总工会原主席党组书记白阿莹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25年2月5日9时56分在西安逝世,享年71岁(实际是55年5月生人,还不满70吧)。我这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个悲痛的现实。</p><p class="ql-block"> 阿莹领导是我发自内心崇敬的老领导之一,他生于曾诞生过孙思邈、柳公权、范宽的耀州地,根植于黄土高原的厚土,沐浴着赳赳老秦的烈烈遗风,一步一步的走来。</p><p class="ql-block">他的一生带着传奇,由一名秦川机械厂工人,到副省长,一般领导正常的路径是,由副省长到人大转养老,而他是先由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到副省长。让我崇敬的并不是他的位高权重,而是持重清高的人品和握瑜怀玉‌的才华。他不仅是一位好领导,还是一位勤奋智慧的好作家,身兼第五届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等职。从1979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多篇被收入全国年度选集和中小学生课外读物,其散文从2013年至2018年连续五年收入中国作协和中国散文学会主编的年度散文精选。著作散文有《大秦之道》、《饺子啊饺子》,《俄罗斯日记》,《旅途慌忙》,《绿地》;短篇小说集《惶惑》;画论集《长安笔墨》;报告文学《中国9910行动》;歌剧《米脂婆姨绥德汉》,话剧《秦岭深处》,秦腔剧《李白在长安》,歌剧《大明宫赋》,实景剧《出师表》,电视剧《中国脊梁》(合著)等。</p><p class="ql-block"> 其中,散文集《俄罗斯日记》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和俄罗斯契诃夫文学奖;散文《饺子啊饺子》获第五届冰心散文奖;报告文学《中国9910行动》获第三届徐迟报告文学优秀奖;歌剧《米脂婆姨绥德汉》获第九届国家文华大奖特别奖、优秀编剧奖和第二十届曹禺戏剧文学奖;话剧《秦岭深处》获第三十一届田汉戏剧奖一等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在省委机关工作了11个年头,让我最崇敬、最具儒雅风度的省上领导有两位:一位是陕西省委原副书记蔡竹林,他能把枯燥的工作报告变成散文诗式的语言表达出来。他登在报纸上的工作报告,我作为剪报保留至今。另一位就是这位老领导,原副省长白阿莹,他能把普通的旅游日记用轻松而柔美的文学语言来表达,这在同题材的表达方式上是鹤立特行的。用已故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西部散文代表人物李若冰的话来说,是“有创新意义的好散文。”</p><p class="ql-block"> 翻开书架上那本曾获得以冰心、契诃夫两位不同国籍文学大师命名的两项文学奖的《俄罗斯日记》,心中涌动着无限的眷念。扉页上有老领导的亲笔字迹:“学起同志雅正,阿莹”。阿莹即为白阿莹老领导的笔名。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在老领导麾下工作的历历往事。</p><p class="ql-block"> 2004年11月9日,我拿着自己的一本由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拙作《画虾新探》,来到他的办公室请求指教。那时我来部里工作已经10年了,因平时不太善于接近领导,所以对上任一年多点的白部长并无深入交谈过,难免有些拘谨。可不想,白部长先入为主,跟我说:“刁学起,我告诉你,对你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在省委机关这么复杂的环境中,能在你这里保留一方净土是很难得的了!”这让我非常意外,也更增添了一份对这位领导的尊敬与亲近感,立刻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话逢知己千句少,那天谈得很投机,也很放松,我要出来时他说:“我也送你一本我新出的书《俄罗斯日记》作为交流,但你一定不要摆到办公室,拿回家里慢慢看,因为在省委宣传部,目前这本书我只送了你一个人,放办公室,怕同事们看了会引起些不便。”这时我对领导的低调非常敬佩,同时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并谨遵诺言,拿回家里细细品读,保留至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阿莹老领导有个癖好,就是每到一地住酒店时,喜欢收集当地宾馆里为顾客提供的信笺,并用这些信笺纪录当天的见闻和现时感想。不管那天跑路多么疲惫, 也不管那天回到宾馆有多晚,都会静下心来记上几页,并作为一种收藏留存下来。</p><p class="ql-block">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癖好,有的人癖好美食,有的人癖好金钱、珠宝,有的人癖好各种享乐。不同的癖好反映着不同层次的文化修养、不同的精神追求和趣味志向。而阿莹领导喜好的是那些不起眼的薄薄的纸笺。在他看来,那些来自不同国度、不同地区的信笺,规格大致相同,形态却各有不相同,上面印有地址电话网址,还有宾馆匠心独具的标志当地代表性的的风景等。一张小小的宾馆纸笺,包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携带着一个时代的社会风尚,也承载着无限的浪漫与风雅。这些由信笺所传达的独特的文化信息与上面纪录的文字会对日后引起连连的回味和情意绵绵的享受。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比如自唐代流传的“薛涛笺”,就带着浓浓的浪漫与诗意。我认为这是一种高雅的“癖好”。因而也时不时的在出差或旅游时有所效仿。</p><p class="ql-block"> 2005年3月,一天我被分管干部工作的白阿莹副部长叫到他的办公室,他代表部领导征求我的意见,说下属基层的一个副厅级演艺单位班子需调整,书记58岁提副厅,两年后到退休年龄,需由部里派一位副职去补充班子成员,领导认为我有一定的艺术特长,派我去比较合适,看我愿不愿意?有近二十年军龄的军队教育培养出来的服从组织分配的观念,使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概一个多月后,白部长又叫我到他办公室,再次征求我的意见,说考虑好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不想下去,继续留在部里工作也是可以的。我没有犹豫,坚定的答应了。六月初,省委常委马中平部长,叫我到其办公室正式通知组织派我到基层任职的决定,并风趣的说:“可别下去了就把部里给忘了,还要经常回家来看看。”领导的话语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三天后,白阿莹副部长和组织部的一位干部处长,亲自送我到新单位历职。并参加了班子交接会。路上,白部长语重心长地给我说,基层工作,可能要忙些,责任更重些,但能得到很好的锻炼,希望我既然来了,就要干出个样来。之后又在一些个人生活问题上,得到过老领导的关怀与支持……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虽时运不济,赶上全国文化体制改革大潮,职场生涯无大出息,但个人坦荡,为心无愧。每每想起一生中能遇到过白阿莹这样一位才华横溢,儒雅知己,如同兄长般的老领导,也感无比幸运感恩与满足了。</p><p class="ql-block"> 与老领导的最后一次见面大概在2015年左右,去终南山下赏观音寺院的千年银杏树,由于人太多,排队几个小时才能进入,正准备回返,忽听有人喊我名字,定睛一看,正是老领导白阿莹。“啊!?是白部长。”我赶忙跑近几步,打个招呼。见领导旁边还有好几个陪同,只是寒暄几句,就分别了。</p><p class="ql-block"> 爱人纠正我说,人家早就是副省长了,你还叫白部长?我说叫习惯了,感觉这样更亲切。</p><p class="ql-block"> 斯人已去,世事无常。秦岭呜咽,渭河溅泪,恨天不佑才,夺我好领导。为什么好人偏偏不长寿呢?</p><p class="ql-block"> 昨夜无法入睡,今晨窗外阴沉。要下雪了吗?我盼着能痛痛快快地下场雪,以释放出胸中的悲痛。披衣起床,我再次翻开那本《俄罗斯日记》,扉页上老领导的字迹愈感优雅遒劲,好像还透着他耀县老乡柳公权的儒雅风骨。秦岭巍巍,松涛不止;渭河淘淘,长流不息;长安城头,云霞不散。而您却化为一缕青风,隐入浩瀚的历史沧海中。</p><p class="ql-block">老领导,安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