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已是七十岁的老人了。提起过年,我就不由得想起与它有关的一些事情。关于年的味道、年的色彩、年的情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悄然变化,在我的心底不断激起层层涟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六十年代初,我还是个七、八岁的懵懂孩童,对年的期盼犹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充满了希望。那时,我的亲姐和叔辈姐姐,已有五人出嫁,但每逢大年初三,她们总会带着思念与牵挂,回家拜年。而我总是早早地站在村口,望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在接她们回家。当姐姐们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那份喜悦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那时家的团圆饭,虽不如今日丰盛,却每一口都蕴含着家的味道,香得让人沉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好景不长,文革的风暴席卷而来,不知谁说,过年是“四旧”,于是,习惯了几千年的年味一下子被无情剥夺。姐姐们不敢回家过年,而是投身于田间地头的劳动之中。对于这种情况,当时还有人把它美其名曰为: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记得而后某年的大年初一,十八岁的我也加入了修渭河的队伍,与村里的同龄小伙子们每人一辆架子车,半夜就起床出发,先到村南边二十多里外的腊家滩装满石头,再运向村北边近十里的渭河。那时的年,真是少了欢乐,多了劳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岁月流转,一九七八年我考上了大学,最终在西安城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但每年的大年初三,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乡,与姐姐们团聚。那时的我们,虽已逐渐老去,但那份亲情却如同陈年的酒,越品越醇。我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家事,追忆着先辈们的贡献,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那时的年,是团圆的年,亲情的年,是心灵的慰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是,今年的春节,我的心却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非常难受。我那五个姐姐,已有三人离我而去,特别是年前我亲大姐的离世,更让我悲伤至极。大年初三,家里依旧张灯结彩,饭菜水果丰富多样,但那份往日的欢声笑语却已不复存在。我同活着的哥姐坐在桌前,望着眼前的佳肴,却都味同嚼蜡。那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也明白了珍惜眼前人的重要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同的过年,承载着不同的记忆与情感。从儿时的期盼到青春的奋斗,再到如今的沉思与缅怀,每一个过年都有不同的味儿,不同的感爱。愿我活着的哥和姐都健康平安!愿祖国越来越好!</p> <p class="ql-block">赵广信</p><p class="ql-block">写于2025年2月7日大年初十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