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记事

紅箋小字

　　一晃，年已接近尾声，今日正值正月初十，室外温度低至-3°C至-8°C，成为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上午，先生前往单位上班，临行前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出门，外面实在太冷了。”我便在家中度过了一整天，寂寥而宁静。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盛开的花朵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鲜艳生动，仿佛让人置身于温暖的春天。即便如此，我觉得仍需做些什么来记录这平淡的日子，留下生活的痕迹。

　　年前，我和弟弟开车走遍了亲戚家，走马观花般地停留，多则半个小时，少则十分钟。这种方式既省心又省事，主人家不必费心准备餐食，客人也不必拘束地坐在客厅里说些无聊的话。然而，这样的相聚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小时候，走亲戚往往是一整天，如果不在主人家吃午饭，会让主人家觉得很没有面子，还会受到乡邻的指责。现在，一天就能走完的亲戚，在过去可能要一直走到正月十五。我不禁担心，我们这一代还能想着新年走一走、串一串，到了下一代，这个传统还能延续下去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否会更加冷漠？

　　除夕上午，父亲、弟弟、妹妹和我一同回到了老家。这是每年必回的地方，目的有三：一是去祖坟上放鞭炮、烧纸钱，告诉先人年到了；二是给破败的老宅贴上崭新的对联，告诉乡邻我们的根在这里；三是看望老家的长辈。

弟弟说，他最近梦见了祖父、祖母，两位老人衣着褴褛，在向路人乞讨。弟弟语气中带着伤感，他说今年一定要去坟前祭奠，多烧些纸钱。看来祖父母还是重男轻女，我从未在梦中见到他们凄凉的状况。依祖父清傲倔强的性格，在如今的社会也难以生存，如果阴间也与时俱进的话。

在村子中央、我家老宅后面，妹妹提议合影留念。背景是我家破旧的老宅和村里新修的柏油马路，不知是想留念过去的时光，还是感慨如今的变化，心情异常复杂。

去堂叔家拜年时，恰巧遇到从西安回来的五叔。见到五叔，恍惚回到了童年时代。五叔除了略显老态，其他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真诚可爱。尽管四十年过去，五叔和我们已是满头白发，但那份亲切感依旧。五叔因小时候生病，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从前的日子，比我们大七八岁的五叔，和我们这些小屁孩打成一片，他好像是我们的保护神，无论我们如何戏弄他，也不生气。我们和五叔亲热地寒暄了一番，便匆匆告别。常听人说物是人非，老家许多老宅换了新貌，但人还是从前的和蔼可亲，这也是这次回老家倍感欣慰的事。

　　从老家回来后，便去了婆家。结婚三十年来，每次春节都要陪先生去婆家过年。尽管婆家对我来说，人和物依然陌生，每次回去，我都会感到尴尬，如坐针毡，而先生却谈笑风生，喝酒吹牛，不亦乐乎。但为了先生，一年中就这么两天，想想也就忍过去了。

今年是第一次在新家过年，天气好时就去外面走走，气温低时就窝在家里。在阳台上打理花儿，或者坐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喝喝茶，看看书，码码文字，一整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个春节也在不知不觉中逝去。大多数人平淡的日子都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