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雪山望凤羽（游记之三十四）

碧水蓝天

题记：2025年立春，是春节成功申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后的首个立春。

立春之日，友人相邀登临云岭山脉雪龙山。品读凤凰飞过的凤羽这片大地秀美山川，厚重人文，感受烟火与文化交融，谨以浅薄文字记录行走的美好。

　　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万物生。

回凤羽老家过年，不经意间时间已到大年初六，这一天，正好是农历乙巳蛇年的立春，四季的齿轮又开启新的一个轮回。

　　在老家传统观念中，立春是春月中最重要的一天，也是一个充满吉祥的日子。

在这个充满生机、温暖、期望、吉祥的日子里，几个朋友相约到凤羽坝子西面的云岭山脉罗坪山上游玩。

　　凤羽历史悠久，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的“百鸟朝凤”的故事发生在这里。

　　凤羽是滇西茶马古道上的历史文化名镇，耕读传家、诗书济世的古风代代相传。清朝凤羽四进士十一举人之一的赵辉壁诗句“路转峰回人世隔，桃花依旧武陵源”，吸引着无数游人的目光。

　　凤羽东面是状若骏马飞跃的天马山，南连点苍山最北峰云弄峰，西倚巍峨的罗坪山十六峰，北接茈碧湖镇的大松甸和上、下龙门。

整个坝子南北绵沿数十里，村村紧挨，户户相连，有3万余人口。

　　车驶出凤羽古镇，沿白石江畔公路由西向东前行。车行至凤河村一个岔路口向左转后，沿凤羽河景观大道慢慢前行，经过雪梨村、铁甲村、庄上村驶入弯弯曲曲的罗坪山盘山公路。

　　凤羽河是凤羽人的母亲河，也是洱海重要源头之一。

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慕名而来探寻古凤羽，在凤羽逗留了8天，在其游记“滇游日记八”中写道：“三月初一日……西山南尽，有水自西峡出，即凤羽之流也，其水颇大”“凤羽之水南来，铁甲场之涧西出，合而捣东崖下”。



　　清澈的河水淌过宽阔的坝子，穿龙山峡，流向洱海，入澜沧江，直奔南海，最后注入太平洋，成就了滴水成河的传奇。

　　凤羽河水不知疲惫地流淌，只是水量比小时候印象中少了许多。

河堤两岸的道路改造一新，沿岸栽种了银杏、玫瑰、格桑花等许多绿植，与原生的一排排弯脖子古柳树和古石桥相映成趣，可惜在萧瑟的冬季，眼前看到的只是一片枯黄景象。

　　

凤羽河边那一排排上百年古柳树还在，丢进河里的那些石子也还在，不再的是像叹息一样的岁月和回不去的童年时光。

　　我们一行7人， 蓝天白云、碧水长流、风雨同路、刘志、洱海之源和他读小学二年级的侄孙，跋涉了一道又一道山梁，翻越了一个又一个陡坡，终于到达目的地罗坪山西北方的雪龙山。

　　来到海拔3800多米的雪龙山上，残雪未消，一些树上挂满冰花，气温在8至10度之间，寒风吹过，如刀子刮面。

站在高处冰冷的山石上，极目远眺，山岚缭绕，群山起伏，干净的视野，给予想象以辽阔的空间，体味到了雪山刚猛之力。



　　树木间，时有不知明的鸟雀呖呖鸣叫，那是山野优美的旋律，就像上古遗落的曲谱，牵动着人们飘忽的冥想。

　　路过残雪覆盖也许是白垩纪或泥盆纪遗存下来的砂石，被风化的奇形怪状大理石裸露在枯黄的草木间。

　　山梁连着山梁，一望无际。

层层山雾，时而稠密，时而疏朗，云雾飘散之前像是一次短暂的汇合，它们更像举行某种仪式，它们一定是一些话语，却没有第二个人看得出来，它们不愿发声，是一种沉默的力量。

　　耳畔，风在吟唱，杜鹃花枝条上抖落的雪花簌簌低语。对于成片的杜鹃花而言，它们的经历与见识，要比人丰富而深刻得多。

　　自由的风穿过手指，拉近遥远的岁月镜头，记忆的光圈是黄白色的，散发着中草药的清香。

一道山梁，一个期盼，一条骡马古道，一只作别的手。

人在旅途，所有山水都只是经过，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旅友。

　　在雪山与蓝天建构的国度，无论你如何躁动，始终无法触及她那超然尘世的大有。

　　旧地重游，一路拾寻。再次把手伸进松软的黑色腐质土里，泥土无言，但它孕育生命，滋养万物。闻着草本的清香，仍倍感泥土还是那么的亲切和温暖。



　　所有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皆为一个美丽的缘由。

遥想当年，几个放牛、放羊、放猪的伙伴，在山冈高处站成一排，迎风集体比赛谁尿得更高、尿得最远。如今，经风雨洗礼，岁月打磨，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额头上被刻下道道深深的皱纹，少了小时候无忌的欢笑，多了人情世故的练达。

站在3800多米的雪山上，回想当年的趣事、糗事，大家心里依然充满温暖。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些人见一面少一面。拾寻往昔，珍惜当下，积蓄力量，笑待人生，这也许就是凤羽游子们每年都乐此不疲赶着回家过年意义之一吧！

　　我们在雪龙山上游玩了几个小时，席地在雪山草地上吃了点自备的干粮，临走时将草地上的瓜果皮、饮料瓶、餐巾纸等一一捡入手提袋，带上车后踏上返程。

在游玩中，我注意到平时喜欢抽烟的朋友，在山上一个人都没有抽烟，看来爱护环境、护林防火已成为人们自觉的行动。

下山途中，洱海之源的侄孙兴匆匆地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道：“妈妈，我自己在山上采了一罐雪，拿回来给你尝尝。”在小朋友眼里，这也许是蛇年新春送给妈妈最好、最珍贵的新年礼物。

　　走近山野，邂逅一片雪花，一棵小草，一条溪流，一朵云彩，一缕阳光，都是感知生命赋予意义的部分。

深入山村，深入二十四节气，就会有许许多多本质的东西浓浓的，像凤羽甜米酒，令你不饮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