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务长轶事

江浦人家（王文杰）

军营生活随笔

司务长轶事

司务长姓梁，六六年入伍的海南兵，高挑的个子，结实的身材。作为连队的“后勤部长”，在大家的眼中，他总是忙忙碌碌。他有事没事地在伙房转悠，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有时还挽起袖子干点活。在连队的菜地里，他又是浇水又是松土，一身是汗。有一次，他听说附近一个水库在捕鱼，就骑上单车，马上去联系，硬从人家计划分配的份额中，拉来一筐，让大家享享口福。总之，是一个热爱事业忠于职守的好干部。

有一天，连队传出一个消息，说司务长要到舰队游泳队集训，去参加海军运动会。这在小小的连队，无疑是爆炸性的新闻。第二天他就要动身了。晚饭后，许多人都到他的宿舍，有打探情况的，有祝贺的，也有送行的，好不热闹。

从没有听他说起过自己游泳游得好，正是“真人不露相”呵。现在才知道，他在读小学时曾进海口市少年体校学游泳，经过正规的培训，游泳基础非常好。他体质好，身体条件棒。这次，他能进舰队水上运动队参加集训，也是实至名归。

不久，我调离了这个连队，有关司务长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再次碰到他是在六年以后。我们先后调到同一个连队。部队在琼山县城郊。营房旁边蜿蜒着一条约二层楼高厚厚的土墙，上面长满了杂草。土墙边上有一条小河，河水较清澈，看得见鱼在水中游动。显然，它是县城古城墙的遗迹，边上是护城河。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在河边钓鱼。

由于是老战友老相识，我与司务长交往较多。他说，几年前，他经常不明不白地头痛，经检查发现脑子里生了东西，于是在舰队大医院里动了手术，医生吩咐不能做激烈的运动，所以游泳运动也被迫中断。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大家都在休息。炊事员小李睡不着觉去清洁连队储水的水塔。刚爬上塔顶，就听见远处有人高声地呼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随即，呼叫者似乎看见了穿着海魂衫的海军战士，就高喊：解放軍同志，快来救命啊！小李是北方人，不会游泳，急中生智的他想到了司务长，马上下来把休息中的司务长叫起。司务长一路狂奔来到现场。经过一番摸索，人被捞上来了，但很遗憾，已经死了。

事后，关于救人的事，我问了司务长。我说，下水救人难救呵，你怕不怕？他说，这倒不怕，凭我的水性。我说那地方水深吗？他说太深了，起码有三四个人那样深。你看正好在转弯处，老百姓叫龙潭呢。我问，你在水下怎样摸的？他说，水太深，潜下去一点也看不清，我只好伸出两臂伸开两腿在水下转，终于碰到人的身体，把他拖了上来。问及落水的是什么人，他说，听人说是个离休干部，经常在这钓鱼。他老婆不让他来，他非要来，结果他老婆也跟来了。来了也没有管住。我说，可惜了老同志。他说，那人在水下时间太长了。我说，你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司务长下水救人的事很快就“平静”了，平静得如同不远处老城墙旁的小河。然他仍在忙碌着，为改善连队的伙食而奔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