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这样过完了

沧海一粟

这两天看L十一的公众号，家住临沂娘家是莒县的吕姐姐，多次提到她妈妈大年初四说的一句话“这个年就这样过完了”。那天是吕姐姐今年第一次走娘家。

今天正月初十了，今早看朋友圈，再次刷到“年就这样过完了”。想必这位朋友今日开工了。

什么时候过完年，因人而异吧。

在我这里，年比较长，老话说“出了十五才叫过完年”嘛！占了工作的便宜，我们几乎每年都是正月十七开学。

我婆婆在世的时候，她每年初一偏晌就会说“过完年啦”。

自打我认识李先生，我婆婆就七十好几了，她的父母兄长都已经去世多年了，她自然没了娘家可回。因为她年龄大，身体差，过了年走亲戚也没她什么事了。在她眼里，年在大年初一偏晌就过完了。

那时，婆婆独门独院住在沂水县泉庄镇后里庄村一个叫老婆峪的小山村里（其他人都搬到山下去住了）。

大年初一上午，十点半左右，山下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是不朝面的）三哥三嫂侄子侄女们就陆陆续续来到婆婆家。屋子小，坐不开，大家就在院子里或坐或站，谈天说地拉家常。

从第一个人来到开始，婆婆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揣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满满当当的一院子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平时冷冷清清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婆婆耳朵有点沉，听不大清我们说的什么。她也从不插言，就那么笑眯眯地坐着看着，偶尔和坐在她身边的小孙子说上一两句话。

日头偏西，大家伙儿又陆陆续续离开，各自回家吃饭去。

等到他们都走光了，婆婆抬起腿来，边返身进屋，边反复说一句“行了，过完年啦”。

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婆婆大年初一的那句“过完年啦”，是几个意思。她是盼着儿女都在眼前热闹呢，还是嫌弃这种热闹呢，还是觉得坐在那么多儿女面前浑身不自在呢？

我大姑姐还没有回娘家呢，贵客还没有接待呢，她怎么就过完年啦？

每年寒假，我都是在她跟前待到正月十六才走。不知道我走后，她有没有说“可好了，可开学了，可走了”？

年，在人们的忙忙碌碌中隆重而来，又在不同的感受中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