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年：天地人神同欢

凡夫俗子

清醮摆供祈福 　　中国年：天地人神同欢中国人过年，不仅仅是人的喜庆，更像是人与天地神的一场同欢。小年伊始，先祭灶神。“灶。造也，创食物也。”灶神的职责，就是执掌灶火，管理饮食。民以食为天嘛，所以“小年节”大家忙于扫尘、祭灶，在锅灶墙上贴“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一家之主”，期望来年平安吉祥、衣食无忧。总之，小年开始，大家都为过年忙得不亦乐乎：备年货，宰年猪，做米粿，蒸甜糕……在中国，祖先就是神。过年先祭祖，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除夕之前，孝子贤孙，从四面八方赶回老家，带着几盘米粿和清蒸猪肉，上祠堂供奉祖宗，焚香叩拜，化金帛、祈平安，意味着让祖宗先“过好年”。看管祠堂香烛的人说：不管哪一年，这一天从清晨到傍晚，陆陆续续，一直有人上祠堂祭祖。最热闹的，当属上午八至十点，厅堂上人挤人，刚收走先前插上的香火，转眼间一炉又满……先到的，在祠堂前埕到大路分叉口一公里处，两边都挤满了长长的车队；后到的，只能把车停在更远处，提着供品步行前来，否则车辆彻底动弹不得，堵塞到何时是个未知数。感叹祖先英明，把祭祖活动分为两日进行，他们早就料知子孙兴旺？很多地方，祭祖固定除夕当天，以致路上严重堵车，早早出门，迟迟到达；或者，在祠堂上你拥我挤，混乱不堪，甚至为争着上香而生出事端，确实不利于睦族敦亲。“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感佩我祖有创见之明，毫不墨守成规，在祭祀祖先的大事上，都敢免俗，跳出樊篱，就甭说其他世事啦。不由地敬佩我祖高明，提前一天祭祀，与其他衍派错开时间，尚且拥挤成这般模样，倘若都在除夕当日，子孙们要何时才能让祖先“尚飨”？一个敢于、善于创新的家族，能不兴旺发达吗？感怀祖先恩泽！“爆竹声中一岁除。”除夕，是中国年至关重要的一环。子时时分，新旧交替，千门万户，辞旧迎新，爆竹声声，烟花腾起，大江南北，城里乡下，“嘭嘭嘭——；咻，咻——嘭！”简直是一场爆竹的盛会，更像是七彩百花园！如果没有了烟花爆竹，静悄悄的，似乎不像过年。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其实早就三令五申禁放烟花爆竹，但民意难违，注意安全便是。过年，本意在于平安祥和，不料总有人因之失火，惹祸就不值当啦，安全至上。旧时有守岁习俗，如今不过了子时，轰隆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不会停，大家不会嫌吵，这是热闹，是过年，应该有的气氛，都醉在烟花里入睡，等于是守岁啦。天，就是自然。斗柄回寅，岁序更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敬畏天地，敬畏祖先，我们在新春到来之际，以最隆重的仪式与天地神交流。“初一大年，初二开年……初七人日，初八谷日，初九天公生日……”，这过年俚语，儿时念得烂熟，如今想起：其内涵极其丰富。大意是，初一初二初三忙着串门拜年；初五之后，别乐忘了农事，有人下地抓紧种马铃薯去了，人勤春早，时令地利不可失。初七初八初九，更见“天地人”之思想，敬畏人乃万物之灵；感念大自然的馈赠，五谷养民；感激上天有好生之德。尤其正月初九“天公生”，至今仍是春节的小高潮。家家户户，宰鸡鸭鹅兔鱼，将山珍特产如米粉、笋干、香菇、薯芋瓜豆茶等世上所出之物供奉上苍，虔诚致祭。因为，很多人总结了世上的兴衰成败，认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命不可违，天意不可知，唯有敬畏：人在做，天在看！初十是“地”的生日，百姓该日不动锄挖土。正月十二，是“土地”生日(当地歌谣如是说)。往后几日，杀鸡宰猪蒸甜糕，各种丰盛稀奇珍品，都用来迎神。十四傍晚，当年轮值庆祝的人家，每家每户，每人手提一盏灯笼，写着自家堂号，到家庙迎神，绕乡里一周，名曰“巡乡”。刹时火铳声声，山摇地动；一条“灯龙”绵延几里，见首不见尾，队首的人已登祠堂礼拜，队末的人还未出发；伴随着烟花簇簇，爆竹连响，灯影移动，欢声笑语，的确是人神同乐。当然，不同地方有不同特色的民俗文化，如广东潮汕的“英歌舞”；福建长乐的“游神”；泉州的“火鼎公婆”和“炸佛”；还有北方地区的“高跷醉关公”表演等，场面更是热闹壮观，恕在下见识不广，无法一一列举。在我老家，乡下还有“请火”的习俗，彩旗蔽天，锣鼓响应，到指定的山上“乞火”：用柴刀斫石，以硝引火，迎回乡里。大概是一种祭祀火神的活动吧？从远古一直流传至今。另有做清醮、祈福禳灾、保平安等民俗。总之，春节是一场人间欢庆；元宵是这场盛会的高潮，也是结束。正月十五闹元宵，在一个“闹”字。各种节目上演，舞狮舞龙，火树银花，古装戏，木偶戏，放电影，看花灯……人头攒动，无关晴雨，人们把所有的美好，寄托于上元明月，借一朵朵盛开的烟花，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虽然，有些人从道士的念念叼叨和披着神秘色彩的外衣，一切都武断为“封建迷信”，其实不尽然。老百姓共通的“神”，实则乃上古时代人们敬畏天地自然、辟邪趋福、企望平安的一种夙愿，或感念先祖遗泽、发明创造的一种纪念，借助于神明，更令人信服、敬畏。就像有人说的，“现在(春节)整个福建都在咚咚咚”，或许不止福建，大江南北都有大抵相近的习俗，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同而已？过了正月十五，一切回归正常：人回岗位，神回正殿，来年再欢。不管怎样，春节如果少了“咚咚咚”，再多的烟花爆竹，也难免乏味，没有地方特色，少了传统韵味。所幸，听说“中国年”已渐成“世界节”，春节文化魅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人，中国春节开始“走红”海外。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中国的魅力！中国年，太丰富了，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全。您的家乡，有哪些独特的“过年”？ 北山其人 乙巳正月初九 德化永嘉村“请火” 独特的舞狮 永嘉欢庆 德化古春村“请火” 风雨无阻 春节活动之一：“请火” 彩旗的“龙” 以下图片，摘自《德化春节民俗：“请火”、“进香”，太热闹了……》，致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