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卓山。</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5900672</p><p class="ql-block">图:一二三张网络,文:卓山。</p><p class="ql-block">创作地址:兰州</p> <p class="ql-block"> 1982年冬,靖远矿务局王家山煤矿在会宁招收农民协议工,虽然是煤矿工人,但名额还是照顾性的。我报名应召,通过体检,<span style="font-size:18px;">全县170人,</span>腊月二十二会宁集中,二十三早乘班车到红会三矿,培训一周,腊月三十晚上下笫一次井,紧张害怕、荒凉无比。连上四天,正月初五从三矿到会宁,初六到家,二十回煤矿,三月份上了一月班,三月份工资领了后,大家都不约而同没有请假回家了,十天左右回到煤矿上班,队长、班长胡骂一通,上班继续,五月得了急性肠胃炎,没上几个班,就想着六月上一月班等工资开了回家,事与愿违,恰是七月三号开工资的一天,上早班左手无名指第一节不慎骨折,无法回家,下午开工资,有老乡回家,我忍着手指钻心的疼和对家里思念只以请不上假为由给家里写了信、寄了钱,心情跌落谷底。每天在焦虑中度过,工伤两个月,因为在外面挣钱的人没钱难回家,受伤又瞒家里人,九月份上了一月班,五个月没回家,家人不知道情况也焦急,九月份父亲来三矿,我上早班,从井口出来看见父亲在井口张望,仔细扫描着每一个人,<span style="font-size:18px;">下班的人都一样黑,真像包拯唱的“浑身上下一听墨,”不说话谁都认不出。</span>我即惊又喜,真想上前抱住父亲,但怕父亲看到心酸,我赶忙去浴室洗澡换衣后才把父亲领回宿舍。父亲才知道手指受伤,怕家里人担心没说也没回家,九月底工资发了回家住了十天。</p><p class="ql-block"> 说时在红会三矿培训,实际上廉价劳动在为三矿挖煤,我们每天三块钱的工资,正式工每天二十多元的工资。</p> <p class="ql-block"> 上图是红会三矿办公楼,下图是腊月二十三到三矿,三十多个人打通铺住在学校教室,在煤堆里生活,但宿舍没有炉子,没有火。</p> <p class="ql-block"> 十月份我们从红会三矿搬到王家山,这时候王家山煤矿还不叫王家山煤矿,叫王家山煤矿筹建处。</p> <p class="ql-block"> 我分到四号井采煤四队二班,上中班打响了王家山煤矿出煤第一炮,由于正筹建,还没生产两个月没发工资,每天吃着两角钱的伙食,甚至三四个人凑两角钱饭票打一碗洋芋菜吃。腊月二十六请假回家过年,正月十五到矿上时,生活用水和暖气停供,每天上下班澡堂里的水结冰,脱成光身子,打破冰块,蘸湿毛巾擦身子,冻的无法说,到宿舍象钻进了冰窖,穿着衣服睡,脚冻的无法走路,手冻的握不住筷子,后来才听说王家山煤矿是煤炭二建公司建设的,因移交矛盾而停供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自从我到煤矿,家里人真操碎了心。因为这个职业从我们老家人的观念中确实是高危职业,有句话是逼上煤山,也就是说在万不得意是才去煤矿。</p><p class="ql-block"> 煤本身是黑色,煤矿上的人心也是黑的。这里感受不到一点人情味和集体的温暖,上班时只能听到翻先人倒祖宗的叫骂声,在队、班长的心目中只有上班出煤,<span style="font-size:18px;">少一个人就少出20多吨煤,</span>至于那个工人有病是不闻不问的,只有老乡照顾老乡。</p><p class="ql-block"> 煤矿,四块石头夹一块肉,真是埋在下面没死的,天然的、机械的、人为的事故防不胜防,每天下井,从井口上出来就才感到下班了。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生活的没有一点心情,拄拐杖、缠胳膊的到处都是,人的心态是麻木的,每天<span style="font-size:18px;">上班吃饭睡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没当煤矿工人之前,家乡从来听不到煤矿的消息,也没人谈论煤矿的事。我当煤矿工人之后,家里人常常听到某矿某矿的安全事故,让家里人经常在焦虑中度过,那个时候,没有电话,只有信件联系,一封信收到得十天半月,一来一往一月之久,如有远方亲人来信,急的信封都不知道怎么拆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 在我家山顶有一条公路,在北山背后有一道很长的坡,原来的老解放车拉上货上坡时声音很大,这声音别人听了不在意,但我家人听到这声音就会心如乱麻,以为是出了事故运回来了,一直等着看到汽车从山上走过去,才会长长喘口气。</p><p class="ql-block"> 我姐夫在省煤建一公司一处上班,我姐姐跟随,居住的地方离靖远矿务局矿山救护大队很近,听到救护车鸣笛外出,我姐就飞快的跑上视线清晰的地方,看救护车朝那个方向去了,(王家山煤矿向西、红会煤矿向东)我在红会三矿时她看救护车去东没有,我在王家山煤矿时她看救护车去西没有,真是为我操着心。</p><p class="ql-block"> 家人的牵挂和环境的压抑,职业的高危,人总是有走心没守心,农历三月妻子来矿上住了一月,我在放炮班,平时比采煤班早上两个小时班,也早下班。有一次因机械出故障,中班没工作,我们夜班就不放炮,接上班的活一起干,我平时晚上十二点就下班了,这天下班回来时六点多了,急的妻子到处乱跑,她也不知道井口在那里,因为我没领她去过井口,见人就问,这么大的矿,只有一个班的认识,别人根本不认识,我到宿舍时,她刚进门看我到宿舍没有,她急的掉泪,不知道怎么办,看到家人经常为我提心吊胆,我也不想干了,农历五月和妻子一块回家了,结束了一年半的煤矿生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