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北京

周布

过完年之后，北京就进入寒冬模式，虽然节气已是立春，春还没立起来，风倒是刮起来了。零下的气温，夜间甚至能到零下十几度，一般也就是北京的极限了。我经历的极寒天气好像是-19度，解放前更冷。灯市口小学的老甄老师说他看见过日本小孩在东单滑冰场耳朵冻掉了拿在手里。那时候可喜欢上两位退休延聘的老先生上课，他们的人生经验和故事就像是如数家珍，字字珠玑，听得我们这帮孩子如醉如痴。老先生也很宽容讲实效，对没带砚台的孩子责令他们跑回家去取，省得在课堂上干坐着。冬天教室中央生个大铁炉子，家里条件好点的孩子能穿上棉猴，有的厚毛衣绒衣也就过冬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新棉袄也挺暖和，不亚于今天的羽绒服，我们去北大荒，北京市给每个知青发了一身新棉袄，还有棉大衣。颜色是大黄，我们都不爱穿，没有上海青年的草绿色漂亮。但那时年轻火力壮，感觉新棉花很暖和，在黑龙江零下四十度，再加上大烟儿炮（风夹雪）也经住了，因为要劳动，如果站在野外不动那是受不了的。当时回北京，把棉袄脱了都不觉冷，爱美的年轻人都是穿大衣，特别是军大衣，骑辆二八大杠，戴大白口罩，那时候烧煤，煤烟子呛人。这两天北京够冷的，不过冬天要是不冷也就不正常，冻死苍蝇未足奇嘛。北京北风那个吹，一两天后岭南也就变天儿，南方要是冷，哪怕就是凉，零上几度，晚上冲凉睡觉也够受的，所以说北京的寒冬说冷也冷不到哪去，屋里还有供暖，春意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