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牛山忆游

游心

文/ 傅志雄

相册里珍藏的一组照片，让我想起了曾和两位大学同学登游德化石牛山的往事。1996年春节前夕，读大学的那个寒假，我受阿荣同学邀请乘公共汽车前往德化。那是我第一次到德化，公共汽车翻山越岭，感觉德化特别的远。当时没有高速公路，路也不好走，汽车开了近五个小时才到达德化。我在德化这一住就是三四天。阿荣的家在原德化职校里，是一幢建在半山坡的黑瓦白墙的平房，房子一看就有点历史了。更重要的是紧邻房子是一处历史悠久的古窑遗址——后来被列入国家重点文保单位的屈斗宫。

第二天，我和阿荣，还有家在德化县城的学妹阿明去登石牛山。从县城到石牛山所在地的水口镇，将近一个小时车程，这还只是到达石牛山脚下。望着绵延的大山，阿荣跟我说，到山顶还有二十多公里路，且正在扩修，无论乘什么车上山都很费劲。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两辆摩的，这可能是当时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了。为了善待我这位客人，阿荣让我自己乘坐一辆摩的，他跟小师妹挤在另一辆摩的上。山路崎岖，一路颠簸，真是太委屈了他俩了。据说雇这两辆摩的就得花费100多块，阿荣为了满足我登石牛山的愿望，可谓不惜代价，单是此事就让我多年来难以释怀，觉得欠了他很大的情。

因为上山的路在扩修，一路颠簸至极，我的屁股都被抖麻了。大概过了四五十分钟，我们深度体验了这条山路之曲折蜿蜒，终于来到了山上。我先前也爬过了一些山，比如清源山、紫帽山等，但与石牛山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这四五十分钟的车程足以让我震撼。石牛山虽无很多参天大树，却也山泉鸣涧，草丰树茂，鸟语花香。从一个山坡到另一个山坡，从一座峰翻过另一座峰，一望无际的山连绵不断，让我感觉山河之壮大，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德化这片神奇土地的魅力。

我们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石头砌成的不大的寺庙，门顶写着三个大字——“石壶殿”，旁边还有一栋贴白瓷砖的两层钢筋水泥建筑。我们进寺庙观览了一番，便与旁边小楼的管理人员说当晚想住下来，这是石牛山唯一的宾馆。我们放好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去爬山，石牛山最高处是一大块形状似牛的岩石，山因此得名。时近黄昏，夕阳西下，余辉映照山顶，也挥洒在我们脸上，霞光温暖着我们的心，整个世界仿佛变成暖红色的。那时我是个摄影爱好者，不仅带了相机，还带了三脚架，我们仨拍了一张今天看来特别珍贵的合影。接着就是互拍，有两两合影，有个人风采，好不尽兴。翌日，我们早早地起床去看日出。怎料天公不作美，遇上了大雾天气，大家便拍了几张雾景照片，亦不算遗憾。现在看这些照片，即使是雾景中拍的亦是人景俱佳，当年的纯朴、当年的自信、当年的快乐尽在其中，岁月沉淀了多少往事总是令人动容。

那天午前，我们启程下山。下山竟是步行的，从上午走到下午，走了四个多小时，我的鞋都快磨破了。一路上领略了许多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山腰的村庄有一群小孩在玩耍，我给他们拍了一些照片。这些纯朴的山里娃呀，他们与大山的花儿为伴，与鸟儿、蝴蝶为友，忙着玩游戏，不亦乐乎。路途虽然走得十分辛苦，但是这感受和体验却是非常深切的，深入我的记忆深处。那一路上草木的芳香，泥土的气息，让我忘却了酸痛和劳累。

将近三十年了，我依然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难以忘怀。每每看到这些照片，我便会想起那次热血澎湃的德化之行，钦佩年轻时我们登攀之勇敢，那是我们青年时代无畏与执着的体现。今天的我们，在各自岗位上奔波忙碌，即使老同学也难得一见，偶有聚会喝茶，话题也不再青春了。时光飞逝，逝者如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现今的石牛山已经得到更好的开发，上山下山更容易了，新增了不少游览项目，我期盼着能再次登临石牛山，去观赏她新的面貌，也追寻那些青春的影子。不过，我依然要致敬那勇敢、激情、自由、快乐的青春，怀念那些不可能回去的岁月。

从那时起，我和德化的山水，德化的朋友结下了深深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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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发于2025年2月17日《瓷都德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