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冬天的记忆碎片

小草也芬芳

文字/图片：小草也芬芳

　　天气寒冷，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警示“有霜冻结冰天气”，霜冰雪的确是冬天的标配，但是在我居住的这座南方小城，住在城里，霜是难以看见的，冰雪就更加罕见。不过那些关于冰雪的记忆碎片却莫名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小时候缺衣少食，觉得每年冬天都异常寒冷。最能御寒的衣物就是卫衣，那也是哥哥姐姐们穿过的，自然没有美观、合体和暖和可言，对于寒冷的记忆真是刻骨铭心。寒冬腊月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要蒸好几个小时的年糕，于是蒸年糕时烧柴火便成为特别期待的美差。

记得有一年蒸年糕的时候，天气十分寒冷，可以烧柴火取暖和对过年的期待让我的心里被快乐涨满。不久天空还飘起了小雪，这是我记忆当中为数不多的一场雪，当时惊喜异常，于是在烧柴火的间隙穿着并不保暖的布鞋和单薄的衣服，踩着泥泞跑到屋后的菜地里，从包菜叶当中抓了一把洁白晶莹的积雪便塞进嘴里，其实除了冰凉透骨，雪花没有其它味道，也许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相对雪而言，看见冰块或冰柱冰挂的日子要多一些。每逢结冰的日子还是非常开心的，田里会有一窝一窝混杂着泥水的冰面，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田边流动的小水沟，被流水冲刷过的草茎叶子挂着各种形状的，亮晶晶的，透明的冰柱冰条儿，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大面积如玻璃般透亮的薄冰块，我们内心雀跃，会小心地摘下一串一串或一整块，一边舔食，一边飞快地跑回家去，要跟小朋友们炫耀，但往往还没到家，冰就化了。

有一年正是下木薯粉的时节，天气晴朗而寒冷，我起床下楼，惊喜地发现下木薯粉的大缸里，那浑浊的水面竟然也结了一层薄冰，于是敲下一块捏起，送到嘴巴就开始舔，就如同现在的孩子舔食可口的冰棒一般。

不久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幸好味道不好，吃得不多，后来从书上看到下木薯粉的水是有毒的。怪不得每逢家家户户都在下木薯粉的时候，溪水变浑了，溪水上面总是漂浮着许多肚皮上翻的小鱼。

　　我奇怪，关于冬天的深刻记忆为什么都跟“嘴馋”有关？也许是因为“嘴馋”确乎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幸好我早已不再嘴馋，今天对于美食甚至都没有太大的欲望，缺衣少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每每想起往事，虽会有一些心酸的感叹，但并没有经历沧桑后的悲伤，而是被满足与珍惜的情绪所取代。